本無法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一只。

只是那只母狗并沒有攻擊他們，反而驚恐地發(fā)出低啞地嘶叫，一步步往后退，就在那只母狗的身后，有一包白色的東西。

隨著成天壁朝那母狗的靠近，那幾只公狗瘋狂地吠著，全都不顧一切地朝他們沖了過來，成天壁把槍口指向了那只母狗，那母狗瑟縮著身體，盡管看上去很恐懼，卻沒有后退，反而一直護著身后的東西。

那只被成天壁砸中鼻子的羅威納也站了起來，三只公狗在離他們?nèi)淄獾牡胤讲煌５睾鸾校瑓s不敢靠近。

叢夏顫聲道：“那母狗后面應(yīng)該是它的幼崽，這只狗剛生產(chǎn)過?！?/br>
成天壁沉聲道：“你現(xiàn)在去車?yán)铮盐业谋嘲贸鰜?，把你的背包扔給他們?！?/br>
叢夏狠狠一哆嗦，沒說不去，卻也沒敢動。

“去?！背商毂谕屏怂话选?/br>
叢夏握緊了拳頭，強忍著巨大的恐懼，一步一步地朝那輛支離破碎的車走去，那三只狗幽幽地看著他，在那種目光的逼視下，叢夏的雙腿止不住地顫抖著。

最終，他安全地走到了車旁，翻過那只已經(jīng)停止呼吸的羅威納的尸體，把倆人的背包從后座拽了出來，把他的那個裝滿食物的背包遠(yuǎn)遠(yuǎn)扔了過去，把成天壁的包抱在了懷里，迅速地跑回了成天壁身邊。

倆人一步步往后退去，在經(jīng)過那只母狗身邊的時候，倆人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一包白布里裝的不是母狗的幼崽，而是一個人類的嬰兒！

那嬰兒的襁褓很臟，小臉也黑乎乎的，看上去不過一兩個月大的樣子，正嗷嗷待哺。

那母狗渾身顫抖，毛發(fā)都炸了起來，但依然護在嬰兒身前，狠狠地瞪著倆人。

叢夏深吸一口氣，“難道它們把這孩子當(dāng)成自己的幼崽了？”

成天壁沒有說話，他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在那幾只公狗身上，一顆都沒有放松警惕。直到倆人跨過高速公路的護欄，半身沒入野草中，才抓著叢夏飛足狂奔。

叢夏從來沒覺得自己跑得這么快過，他感覺到身體很輕，前方好像沒有半點阻力，反而有一股風(fēng)盤旋在他們腳底，給他們助力，讓他即使抱著那么重的包裹，跑起來依然沒感覺到吃力。

那三只狗果不其然地追了上來，倆人發(fā)足狂奔，最后整個身體都淹沒在一人多高野草中。

盡管那三只狗知道他們的位置，但由于地形復(fù)雜、視線受阻，追捕嚴(yán)重受阻，兩個人和三條狗就在看不見邊際的草叢中進行著亡命的追逐。

倆人也不知道跑出去了多遠(yuǎn)，他們看到不腳下的路，也不清前方的路，野草把視線徹底遮蓋，要不是成天壁受過在視線受阻時辨別方向的能力，他們恐怕繞一個圈還會跑回原地。

漸漸地，叢夏的體力開始跟不上了，身后的犬吠聲越來越近，突然，倆人腳下一空，身體瞬間失重，不受控制地往下滾去。

“啊啊——”叢夏驚恐地大叫。

下一秒，倆人一同摔落在地，雖然身下墊著厚實的野草，但依然摔得眼冒金星，叢夏剛經(jīng)歷過車禍，又體驗自由落體，骨頭幾乎要散架，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成天壁從地上跳了起來，警惕地舉著槍，低聲道：“我的背包呢？里面有手電?！?/br>
“背包……”叢夏摸了摸身邊，背包早不知道摔哪里去了。他趕緊掏出手機，手機的電量還算充足，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一看，背包摔在離他們不遠(yuǎn)的地方。

成天壁趕緊過去拿出手電。

強光手電筒一亮，周圍的空間瞬間清晰了起來。

他們所處的地方，真像一個山洞，四周已經(jīng)被雜草鋪滿了，他們順著草堆滾下來，離地距離至少有三層樓高，如果不是下面植被厚，他們早摔傻了。將近十米的距離，他們是無法攀爬上去的。

可是，高速公路下面，怎么會有山洞呢？

犬吠聲在頭頂響了一會兒，就消失了，看來那幾只羅威納終于放棄了。

成天壁繞了一圈，斷言道：“是廢棄的排污管道?！?/br>
管道內(nèi)壁已經(jīng)被植被覆蓋，根本看不出原貌，叢夏接著光線仔細(xì)觀察了一圈，分析了它的造型和位置，確實只有排污管道這個用途比較合理。還好是廢棄的，他可不想掉進臭水溝里。

“咱們怎么出去呢？”

“爬不上去，只能往里走。”

叢夏看了一眼黑漆漆地管道深處，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誰知道里面還有什么東西等著他們？他一步都不想往里面走了。

成天壁開始全副武裝自己。

他在身上塞了兩把軍刀，兩把手槍，還把中國制式的56沖鋒槍組裝起來掛在了胸前。看在叢夏眼里，就好像要上戰(zhàn)場一樣，不過他們面臨的處境，沒比戰(zhàn)場好多少。

叢夏道：“咱們至少應(yīng)該等到天亮再走，地下排污管道可能長達幾千米，地面已經(jīng)被植被覆蓋，我們很可能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不如等到天亮光線好的時候再想想辦法?！?/br>
“天亮之后，這里的能見度也不過百米，再往里走，還是漆黑一片，有區(qū)別嗎？”

叢夏一時語塞，他只是害怕，不想進去。

成天壁看穿了他的心思，拉起自己背包的帶子遞給叢夏，“拽著，注意腳下?！?/br>
叢夏在昏暗慘淡的光線里看著他冷漠的面容，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意，盡管他們認(rèn)識還不到一天，卻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兩次生死的挑戰(zhàn)，這個人看上去不近人情，卻沒有一次放棄過他。也許在成天壁心里，只把他當(dāng)成任務(wù)對象，可他卻把成天壁當(dāng)成了生死之交的朋友。

叢夏忍不住撲上去，狠狠抱了他一下。

成天壁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叢夏抱了一下之后就松開了，他拍了拍成天壁的肩膀，重重呼出口氣，“就算咱們死了，黃泉路上也能做個伴兒，我聽你的，往前走吧。”

說完，他拽住了成天壁背包的帶子，倆人往漆黑地、鋪滿植被的排污管道內(nèi)部走去。

10、全球大進化

廢棄的排污管道里漆黑一片，手電的光線給他們提供的能見度只有七八米，大部分的光亮都被吞沒在了讓人窒息的黑暗中。

腳下的野草被他們踩得嘎吱作響，草叢中的蟲鳴此起彼伏，叢夏已經(jīng)好久沒有聽到過如此接近大自然的聲音，他的視聽被人類制造的各類噪音污染慣了，此時反而覺得不適應(yīng)。不，何止是不適應(yīng)，伸手不見五指的排污管道，簡直像一個被植被覆蓋的地下洞xue，不知道會通向何方，也不知道有什么未知的東西在前方等待，那種深深地恐懼，讓叢夏感到呼吸困難。

叢夏為了緩解自己的緊張，只能拼命地和成天壁說話。

“兵哥，咱們說說話吧。”

“哎，你究竟多大啊？二十？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