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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就不是一兩句話能解決的事了。所以游淼無論如何要竭盡所能,防止此事的發(fā)生。“你家的產(chǎn)業(yè)果然氣派?!甭櫟るy得地笑了笑,說:“果然都說游家乃是江南第一家?!?/br>小廝們見是少爺,忙傾巢出動地上來迎接,游淼帶著聶丹朝里走,說:“差遠了。我爹雖說白手起家,只能算是個暴發(fā)戶罷,若無游家,喬家的世脈。像江南唐家,謝家都是瞧不起新晉的?!?/br>聶丹點點頭,對樓中修繕風(fēng)格不予置評,墨煙樓還未開業(yè),但庭院內(nèi)一草一木,假山流泉都已布置好,難的是鬧中取靜,別有一番天地。游淼將聶丹帶到臨河的一個別院內(nèi),里頭十分安靜,只有河水時不時在風(fēng)里涌動作響。一輪上弦月在天上水中輝映。“怎么這么晚了過來?”走廊里喬蓉睡眼惺忪地來了,見游淼與一個素不相識的高大男子在一起,還怔了一怔。游淼忙給聶丹介紹:“這是我表姐。表姐,這是我結(jié)義的大哥?!?/br>喬蓉會意,忙道:“這就讓人安排吃的?!?/br>聶丹自若點頭道:“叨擾了?!?/br>喬蓉笑道:“這是游淼的地方,我只是幫著打理。大哥將此處當(dāng)做自己家就行。哥倆先吃點小菜,我去廚房看看?!?/br>游淼忙點頭,喬蓉便朝聶丹微一禮,告退。聶丹神情有點恍惚,游淼便讓他進去,知道聶丹不慣被伺候,就將丫鬟都遣走了。只留穆風(fēng),讓他這段時間都在別院外聽聶丹的吩咐。“穆風(fēng)是從我回江南就跟著我的?!庇雾档溃骸跋冉o大哥使喚著?!?/br>聶丹忙道:“不用了。”游淼抬手示意要的,否則聶丹孤身一人,也有諸多不便。又朝穆風(fēng)說:“聶將軍吩咐你什么事,都不必朝我稟告了,在這里你都聽他說了算?!?/br>穆風(fēng)一點頭,便是領(lǐng)命。聶丹笑了笑,說:“你我不管如何說,都是兄弟,大哥不會疑你?!?/br>游淼嗯了聲,聶丹在鏡前解甲,現(xiàn)出一身疤痕滿布的肌rou,游淼又幫他換上長袍。兩人便坐在桌畔喝茶,喬蓉不待游淼開口,已在外面一溜兒吩咐下去,先是燒水讓聶丹洗澡。洗過后別院中臨河的房內(nèi)開了窗,房中火盆燒得暖洋洋的,擱了一案小菜,一壺?zé)?。都是揚州一地的冬鮮。游淼給聶丹斟酒,笑著說:“既然回來了,就休息幾天罷?!?/br>聶丹終于點頭道:“走一步,是一步,但撫恤的事,仍要麻煩你多看著。”游淼嗯了聲:“知道的?!?/br>聶丹舉筷,吃了口小菜,忽而沉默不語,游淼提心吊膽的,都有點怕了他了,生怕他又說什么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之類的話,譬如前線全在吃樹皮草根,江南還在夜夜笙歌,日日酒筵云云……“菜不好吃么,大哥?”游淼問。聶丹道:“不,與你大嫂生前做的味道極其相似?!?/br>游淼見那一碟是百合炒蝦仁,便放下心來,這道菜在江南倒是尋常。想必墨煙樓請的廚子也是用心的,便朝穆風(fēng)道:“去問問誰做的這道菜?!?/br>游淼本想讓廚子再做點上來,不料片刻后喬蓉笑吟吟過來,問:“菜好吃嗎?樓里還沒開業(yè),廚子都是外頭來的,早就放工回去了。這桌子菜都是我親自下廚做的?!?/br>游淼有點意外,心里又笑道喬蓉果然了得,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聶丹拱手道:“勞煩姑娘了,生出這些叨擾,實在于心不安?!?/br>喬蓉道:“淼子的哥哥,也就是自己人,喜歡就多吃點?!?/br>說著又過來斟酒,游淼心中一動,想到聶丹也該休息放松下了,便朝喬蓉道:“表姐也過來喝兩杯罷?!?/br>喬蓉嗯了聲,聶丹忙讓了個位置給喬蓉坐下,游淼吩咐下人擺上筷子碗杯,喬蓉又道:“江波山莊里的狀元紅我很喜歡,只是后勁大了,不敢多喝。”聶丹一生行軍打仗,守鰥已有十五年,當(dāng)年妻子死后,京城來做媒讓他續(xù)弦的便踏破了門檻。然而聶丹卻從未與女孩接觸過,大多以出征為由拒絕了。喬蓉又是大家閨秀,行止得體,席間聊了幾句行軍之事,聶丹便說了許多,排兵布陣,塞外風(fēng)情,喬蓉只笑著聽了,又十分好奇。游淼喝著酒,心里在想,喬蓉年紀(jì)大了也未出嫁,若雙方都有意,能撮合上,倒也是好事一樁,想著這事,眼睛東撇撇,西看看,喬蓉猜到其意,喝過酒,吃了菜,便讓人收拾桌子,告退回去睡下。說:“淼子今夜睡家里不?”游淼正有此意,說:“回去也晚了,就在樓里歇息罷?!?/br>聶丹道:“不要再麻煩人收拾了,你我睡一榻上罷。”聶丹開口,游淼便欣然點頭,喝過酒后全身發(fā)熱,與聶丹擠在一起睡下。外面下雪天仍十分敞亮,夜光透過窗欞照入。游淼低聲道:“大哥?!?/br>聶丹唔了聲,閉著眼,顯也未曾入眠,許久后嘆了口氣,說:“許多年未曾睡過家里的床了?!?/br>游淼問:“你為了天啟行軍打仗,這些年里,是什么支持著你?”聶丹不答,過了很久很久,游淼已有點困了,聶丹方開口道:“我與蕓兒約好的,不管怎么樣,我們都要有個家……”“嗯?!庇雾得悦院?,喃喃道:“是這么說……”聶丹道:“王師北定中原日……”接下來,游淼已困得聽不見聶丹說的話了。209、卷四減字木蘭花一夜過去,翌日他是被搖醒的。搖他醒來的人,居然還是李延。“快起來!”謝權(quán)道:“游大人,不能睡了!出大事了!”游淼醒了,登時一個激靈,起身道:“你怎么來了?”“都在找你!”謝權(quán)哭笑不得道:“政事堂的門檻都被踩破了!我聽說您帶著小廝走了,昨夜就沒留宿,想到可能在點金樓里?!?/br>“先生出了什么事?”游淼驀然一驚,謝權(quán)忙道:“孫先生沒事,倒是聶將軍,今天去上早朝了!”游淼簡直頭疼欲裂,好說歹說,聶丹果然還是上朝去了,想也知道是什么事,謝權(quán)在一旁等著游淼洗漱,游淼匆忙折騰完,把臉一抹,早飯也顧不得吃,便跟著李延離開。車并非停在政事堂外,而是將他帶到了兵部后門,推門進去,里面坐了一屋子人,平奚、林洛陽、秦少男、依舊是當(dāng)年京城的這一幫人,里面還多了個謝權(quán)。平奚一見游淼進來便道:“聶丹今日入早朝,上了一道折子。我們都急瘋了?!?/br>“少廢話?!庇雾档溃骸坝谐缘拿??先上早飯?!?/br>滿屋子人愁云密布,等了半天等來游淼,第一句說的竟是這話,眾人又都蔫了。平奚讓人上了清粥,游淼稀里呼嚕地吃了,吃飯時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