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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又添新病?!?/br>來者是一名青年,他面容蒼白,但又不是毫無血色的那種白,而像是冰雪堆砌而成,精致絕美得不似凡間之人。不過說起來,也不算是凡間之人。他為修真界天下美人圖榜首,清霄宗,白清夜。“江師兄呢?”白清夜問道。沈長臨的聲音一沉:“墜下斷情涯,死了?!?/br>白清夜聞言,那清澈如海的眸子中便蕩漾出了水光,他的身子晃了晃,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江師兄,到底沒犯下什么大錯,若是肯悔改……”沈長臨伸手扶住了白清夜的身子,他回想起江一樓那幅決絕的面容,不欲讓白清夜再傷心,只冷硬地說:“十惡不赦,死不足惜。”*死后,是什么樣的一個情景?江一樓從未想過此事,但現在又不得不去想。是萬古不變的寂靜,是不分日夜的黑暗,還是……魂飛魄散,不入輪回?可待江一樓再次睜眼的時候,卻發(fā)現自己處于一個封閉狹小的空間中。他嘗試著動了動手腳,很快就碰到了一層障礙。這是一個長方形的木盒子。江一樓不解,難道這就是死后的世界嗎?沒有任何玄機,只是待在一個普普通通的木盒子里面,還有意識,還有身體,還有脈搏……等等,還有脈搏?江一樓用心傾聽著。或許是處于黑暗中,聽覺就顯得更為敏銳,他不僅聽見了心臟跳動的聲音,還有朦朦朧朧的鳥啼蟲鳴聲,還有風吹樹枝發(fā)出的聲音。嘰嘰喳喳,簌簌沙沙。江一樓的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他伸出手,抵上了上方的木蓋,稍稍用力,就將那層阻礙給推了開來。日光撒下,宛如新生。他沒有死。江一樓坐了起來,入目的是一處陳舊的院落,一旁是擺放著香燭、紙錢等祭拜的物件,不遠處還站著一個身穿麻衣的少年。那少年見已死之人開棺起身,還以為是詐尸,怔在了原地,與江一樓對視了一眼后,冷靜說道:“師兄,你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和我沒有關系……”少年撿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棍,硬聲道:“若是你真的要我的命,就別怪師弟讓你死第二次?!?/br>他盯了一陣,發(fā)現“起尸”的師兄并未做出什么,只翻身出了棺材,撿起一枚供奉用的果子,正啃得認真。動作自然,不像是起尸。少年產生了一個猜測。他試探著開口:“師兄?”自從清霄宗宗主出事了以后,江一樓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不是在逃命就是在逃命的途中。如今手中拿著鮮嫩多汁的果子,連話都來不及說,先將這果子啃得一干二凈后,才開口。“我不是你師兄?!?/br>少年瞪圓了眼睛,“江一樓?你沒有死?”江一樓又撿起一枚果子,在衣袍上面擦了擦,隨口道:“這么巧,這具身體也叫江一樓?”一從棺材里面出來,他就知道自個換了一具身體。他四歲拜入清霄宗,握劍近百年,早已指節(jié)粗大遍布老繭,可這具身體的手白皙纖長,一看就知道連陽春水都沒有沾過,又怎么會是他的身體?他是重生了。不知為何,重生到了一具剛死不久的身體上。江一樓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果子,走向了那個愣在那里的少年郎,問:“這是哪里?”那少年早就懵了,愣愣地回答:“上衍?!?/br>“上衍?”江一樓琢磨了一下,“沒聽說過啊?!?/br>“……在天衡宗旁邊。”天衡宗,這江一樓聽說過了。修真界地域遼闊,各種勢力林立,但大致分為一院兩宗四城八派十二世家,這天衡宗雖與清霄宗并稱修真界兩宗,但實際上遠遠不如清霄宗,只屈居于乾元大陸上的一角。正好與清霄宗相距十萬八千里。江一樓瞅了瞅自個的小胳膊小腿,默默地搖了搖頭。看來現在還不能回清霄宗找回場子。不過也不用著急。他眉眼間浮上了一抹近乎于冷戾的笑意,希望沈長臨和白清夜在這段時間平平安安的,千萬不要出什么意外。免得……無處報仇!過了這么久,少年終于反應過來了,警惕地看著江一樓,問道:“你不是我?guī)熜?,那你到底是誰?”“我是誰?”江一樓垂下了眼瞼,看向自己的指尖,發(fā)出了一聲悶笑。“天地間有十把名劍,我掌其一,我乃……”“重月劍尊,江一樓?!?/br>少年沉默了片刻。江一樓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少年或震驚或崇拜的目光,有些不滿:“你這什么反應?”少年遲疑地開口:“沒聽說過啊。”江一樓的動作一頓,咬牙道:“窮鄉(xiāng)僻壤、孤陋寡聞……”少年從善如流地接上后半句話:“雖然沒聽說過,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第2章落魄宗門“那么……”少年想了想說,“你這么厲害,能教我法術嗎?”“不行?!苯粯窍攵紱]想就拒絕了。少年鍥而不舍地問:“為什么?”江一樓一攤手:“因為我不會?!?/br>劍修和靈修之間有壁,他根本不會什么靈術。“???”少年不解,“那你怎么會占據了我?guī)熜值纳眢w……”“我也不知道,一睜眼就在你師兄的身體里面了?!苯粯菍⒐巳拥搅艘贿?,“你先和我說說這里的情況,我考慮考慮?!?/br>這具身體是無父無母、六親斷絕之人,奪舍了也無太多因果沾身。不過……師兄弟如親兄弟,面前這少年應該是世間與他因果最深之人。少年的嘴唇翕動了一下,可他還未吐出個字來,就被江一樓打斷了。他一看就知道這少年要說一個挺長的故事,做了一個暫停的動作,回身將一碟供奉用的瓜子端了過來,又挑了一塊干凈的石頭坐了下來,這才示意少年繼續(xù)說。少年:“……”“是這樣的,”少年清了清嗓子,將故事徐徐道來,“上衍宗在千年前,是與清霄宗齊名的兩大宗門,甚至都要壓清霄宗一頭……”“千年前?”江一樓嗑瓜子的動作頓了一下,“你怎么不從盤古開天辟地開始講?”少年猶豫地看了他一眼。江一樓“呸”得一下吐出了瓜子皮,說:“你講、你講。”少年在確定他不會再搗亂以后,才繼續(xù)說他的故事。千年前,上衍宗曾經是與清霄宗齊名的修真界兩大宗門,門下弟子各個都是百年難尋的天縱之才。但就因為弟子太過天才,一個接一個的飛升,門派中青黃不接的,撐不起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