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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哪位帝王會嫌錢多,也沒真正的圣人會任由你們家發(fā)展。” 他一直不解,董家傳承這么多代,雖說是真的一心為天下百姓謀福利,但他們名聲太好了,很多人甚至信任董家多過皇帝,這是犯了天家忌諱的事。 亂世之中,董家是最好的友盟,天下一定,遇上個殺伐果決的君主,董家就成了心中刺。 董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天下這種時候亂而不分,正是對他們家最有利的。 董青禾無奈地點頭,雙手端在腿上,端正地坐好,才嘆了口氣:“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br>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對百姓最好的,是天下安寧,董家得不得民心,看的是圣意,若老有所依,病有所醫(yī),困有所扶,百姓又豈會如何信任我們?!?/br> 首次,烏海有了拂袖而去的沖動,見過無恥之人,還沒見過這么夸自己,貶低別人的。 董青禾,還真是很好,一向都是他讓別人無話可說,這一次,他還真是敗了。 街道上,靠近錦安伯府圍墻一側,年輕將軍奉皇命押解著犯人路過,抬頭,橙裝女子正好望出來。 沒有普通閨閣女子的羞怯,坦然對視,沒有蘊含它意的目光相撞,水流和山石的碰碎,又歸于自己的路途。 眼見一行人走遠,董青禾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腦海中一些訊息不斷呈現(xiàn)。 “這是有意思了?” 某人嘻嘻一笑,湊上前來,絲毫沒有傳說中的風范。 “羅宸確實不簡單?!?/br> 良久,烏海都以為董青禾不會理會自己時,忽然聽到這么一句。 “當然,難道你還質疑我的看法不成。”烏海一向對自己的眼力很自信。 錦安伯府被貼上了封條,而且剛剛才抄了家,必有監(jiān)視,不適合進去。 “怎么樣,覺得錦安伯府如何?” 一般的府邸都是有一定風水格局的,按照府內景觀布局,有心人都能有一番推測。 錦安伯府的抄家是突然的,沒有任何預兆,沒有絲毫掩飾,從人、物中能夠得到很多蛛絲馬跡。 “罪有應得,他們家不像表面上那么低調,野心不小?!?/br> 錦安伯世子夫人還不如貴妾的日子好,錦安伯夫人也是心機深的,他們家布局確實樸素,但擺放位置卻有眾星拱月之象,一些重要地方的東西也是難得一見的東西,而且抄出來的好東西確實不少。 “罷了,不管他們。我家中新請來了個廚子,做的鍋子堪稱一覺,可有興致一嘗?” “真的?!倍嗪炭戳诉^來,語氣中隱隱的興奮壓抑不住。 “你怎可將我兒二者眼光做比對?!睘鹾0寥欢ィ杂X贏下一局。 董青禾淡然勾唇,她自幼吃遍天下靈藥,后來又成了藥王谷的弟子,走遍天下尋找靈藥,成日埋頭于各種藥物。 物以稀為貴,當各種寶貝靈藥吃多了,見多了也就不稀罕了。反倒喜歡吃各種美味,不拘泥于營養(yǎng),只追求味道。 很多富貴人家,成日里海珍佳肴,燕窩魚翅和靈芝當成上上品,她卻看不上眼,只覺得味道寡淡,偶爾食用有清香,卻不能多吃。 雖是長久和醫(yī)心毒手在一起,卻沒有平時的規(guī)矩。太京城的人,和他們在一起,最多的考慮必然是怎樣養(yǎng)身體,活得更久,身體更健康。 董青禾卻沒這種想法,從來不顧這些,撿著好吃好喝的來,也不管時間,肆無忌憚。 這些年走遍了天下,自然也是吃遍了天下美食,其中鍋子就深得她心。 羅府。 羅宸回府后換了身衣服,拿了本書,準備到亭子里看會書。 老遠就見到羅釗坐在亭子里,身邊也沒個丫鬟,走近了,羅釗一臉慵懶地靠在欄桿上,手中捏著枝花在歇息。 “釗兒,在想什么?” 羅宸直接走過去,兩人自幼喪母,父親也未續(xù)弦,家中這一代就兄妹兩人,早年羅大將軍在外行軍打仗,無暇顧及家中,兩人也就相依為命,一起長大。 兄妹倆感情很好,羅釗極其信任敬重羅宸,聞言起身:“兄長。” “釗兒,坐?!?/br> 羅宸斂了下袍子坐下,看向meimei。 “不久之后,皇帝就會下旨選秀了。”羅釗有氣無力地道,這和她平日里神采飛揚、鮮艷明麗的樣子完全大不相同。 所有人都知曉這次選秀必定有她的一席之地,和賀家的女兒爭奪后位,為了家族利益。 “可是不愿?” 羅宸詢問,目光有些復雜,羅釗一向是他極為疼愛的。 “自是不樂意?!绷_釗毫不猶豫地點頭。 放下花枝,羅釗美目中煥發(fā)出神采,起身坐到羅宸旁邊,抱著他的胳膊:“要不兄長幫忙?” “釗兒,皇后之位,父親勢在必得,若是知道你無心于此,必然失望,況且除了皇家,” 羅宸看著她,一聲嘆息,身為羅家人,享受了榮華富貴,平素里羅釗的日子比之公主還多添幾分自在,但哪有白白享受的道理。 無論是羅釗,還是他,都被困在了這個牢籠,前進一步是生,退后就是死。 羅家已經(jīng)極盡富貴了,和董家不一樣,羅家有實權,而且還是兵權,足以改朝換代的兵權。 羅釗垂下眼眸,不止整個太京城,全天下世家都知道,羅家和賀家的女兒,是要入后宮的。 一般女子只要及笄就開始議親,準備婚事,太京城也只有三大女子,無人問津。 羅家的羅釗,賀家賀仙漱,董家董青禾。 羅賀兩家的女兒是要入宮的,說不定就是母儀天下的國母,誰敢上門提親,那就是和皇帝爭奪,而且,兩家人也決計不可能答應。 至于董青禾,純粹是因為太虛弱了,誰都養(yǎng)不起,董家有順安堂,可他們沒人有保和堂,也不敢養(yǎng),碰了摔了,董家把賬算在他們頭上就慘了。 羅釗和賀仙漱從小斗到大,各有勝負,旗鼓相當,想到將來還要和她搶男人,羅釗愈發(fā)不樂意。 “一入宮門,我便是皇家人。即便將來我們家真登上了那位子,我也只能是前朝帝王的女人,而不是新朝的公主?!?/br> 羅宸一愣,確實,羅釗一旦入宮,這一生就要和皇帝楚琛相連。 前朝皇室,無論私下里再怎么趕盡殺絕,表面上是需要安撫的,前朝皇后再嫁,這確實足以讓所有文人詬病,新朝開朝不穩(wěn),是不可能讓這種事發(fā)生的。 歷史上不是沒有改嫁的后妃,但那是因為皇帝開恩,而且后妃也沒有錄入玉牒,等級較低。 “兄長,我好痛苦。” 她已經(jīng)預見到自己的結局,無論如何,都不得善終。成,困在富貴金絲籠終生;敗,冷宮孤寂終生。 羅釗抱著羅宸,久久不放手,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