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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拉著林路的手腕帶他走了進去。后來就是按部就班的流程了,骨灰盒被供了起來,不斷有來祭拜的人,林路就站在旁邊,低著頭,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流眼淚,也不說話。方爸爸來祭拜的時候帶了方柯,他一進門就止不住的哭了起來,方錚過去抱著他哄他,自己眼睛也紅了個透。老爸帶哭得滿臉淚痕的方柯走了之后,方錚還留在林路旁邊陪著他,林路不說話不回答他,他也一直在旁邊說著安慰的話,手捂著他冰冷的雙手不停的揉搓著,其實大堂里面是擺了烤火器的,只不過林路離得遠(yuǎn),手也一直沒有放進口袋里,才會那么冰涼。晚上林路要守夜,這種直系親屬做的事,方錚是肯定不能留下的,他走之前,去后院之前一直燒著的火堆里面掩了一個紅薯,等熟了,再扒出來,拿袋子裝好,拿給一直沒吃東西的林路。林路手里握著那個還有些燙手的烤紅薯,他沉寂了一下午的臉上終于有表情了,那是一個方錚無法形容出來的表情,應(yīng)該是有感動,有感激,和另外一些方錚看不明白的東西。“方錚,”林路向他伸開了雙手,“借個擁抱給我吧?”方錚沒有任何遲疑,上前緊緊的抱住了他,供桌上的紅燭燃燒著暖紅色的光芒,映在兩個少年的臉上,林路抵在方錚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他在心里無聲的說:“爺爺,謝謝……”葬禮舉行了三天,直到把林爺爺?shù)墓腔液兴偷侥箞@里安葬了才算結(jié)束,大家祭拜完之后都一個接一個走了,最后剩下林路和方錚在墓碑前,連林爸爸和林mama都已經(jīng)出墓園了,在出口那里和墓園的管理員說著話。林路蹲在墓碑前面,拿著紙錢在燒著,方錚也跟著蹲了下來,和他一塊兒燒。“等會兒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方錚抬頭看林路蒼白悲涼的臉色,這個樣子已經(jīng)持續(xù)三天了,他看一次心就抽痛一次,“你這三天都沒好好睡吧?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黑眼圈又出來了,臉色也不好,別忘了你自己還有低血糖呢,你也要照顧好自己,聽我的,好嗎?”林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方錚這三天眼睛也一直是有些紅的,他雖然更加在意林路,但從小到大看著他長大的林爺爺過世了,他也很難過,他現(xiàn)在還記得,以前小時候,他特別皮,經(jīng)常吵的時候打碎林爺爺用來洗衣服的桶,當(dāng)時林爺爺就笑著跟他說:“這桶你弄壞一個,將來長大賺錢之后,可是要陪我十個的啊?!?/br>當(dāng)時他大方的拍拍胸膛說沒問題,結(jié)果他弄壞了不知道多少只桶,可要他賠桶的人,卻還沒等到他長大,就匆匆走了。人的一生,生老病死,世事無常。離開墓園的時候,方錚牽著林路的手,把他凍得發(fā)紫的手塞進自己的口袋,在口袋里也為他摩擦著發(fā)熱。林爸爸和林mama看到這種畫面也不會想太多,只是招呼他們走快點,墓園風(fēng)太大了,小心別感冒了。“要感冒你們可以先走的?!鄙宪嚨臅r候,林路冷冷的對他們說。“我們怎么先走,”林爸爸說,“來,小錚,讓他坐好了?!?/br>方錚輕輕的推了推林路,讓他坐了進去。回家的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林路起初是靠著車窗看著外面,方錚貼著他坐著,車?yán)镉袦嘏目照{(diào),他也不好在握著林路的手。快到家的時候,方錚一直看著前方發(fā)著空呆,突然感到肩膀一重,往旁邊一看,林路竟然睡著了,所以才靠到了他的肩上。三天了,這人總算是借了他一直都在的肩膀。車到家了林路也沒有醒,應(yīng)該是這三天實在是太累了,他睡得很熟,呼吸都有些重。林爸爸開口就是想叫林路起來,被方錚制止了:“噓,表叔,我抱他上去,你別把他吵醒了,他這幾天都沒好好睡?!?/br>林爸爸小聲說:“這怎么行,你哪抱得動,我來。”“抱得動?!狈藉P下了車,繞到林路這邊,打開車門,探身進去,摟住他的腰,一用勁就把他抱了出來。“你說你,”林爸爸急忙開車門下來了,走過來,作勢要接過林路,“我來我來。”方錚避開他,抬腳往大門走,輕聲說:“表叔,我可以的?!?/br>林mama這時候也從車上下來了,走了過來對林爸爸說:“算了,小錚要抱就讓他抱上去吧,我們事還多著呢?!?/br>“你……”林爸爸嘆了口氣說,“這次真的太麻煩方錚他們一家了,不知道幫了多大的忙?!?/br>方錚抱著林路輕車熟路的上了樓,林路身量高,但是真的不重,這些天他一直郁結(jié)勞累,更是瘦了一大圈,抱起來完全沒有任何壓力。林路睡得相當(dāng)熟,方錚幫他脫了外套和鞋子塞進被子里,這一串動作下來,他的呼吸都沒變過。方錚替他掖好被子,把空調(diào)調(diào)好度數(shù),然后俯身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才不舍的走出了房門。林路爸媽繼葬禮之后在家待了三天,把葬禮的后續(xù)時宜和家里的戶口什么的處理了,在外面的生意還要接著去做,過年是沒法兒在家過了,開學(xué)以后住哪里也是一個問題,畢竟林路爸媽一個都沒空回來照顧他。林mama在房間彎腰清理著衣物,冷不防林路端著一杯熱水進來了,她直起身子來,以為林路是來給她送水,便下意識的把手伸了過去。林路有些蒼白的嘴唇往上勾了勾,八風(fēng)不動的把水送到了自己嘴邊,仰頭一口喝了個干凈。林mama尷尬的收回了手,挽了挽頭發(fā)笑著說:“你東西收拾了嗎?”“沒有,”林路淡聲說,“我來是跟你說一件事的?!?/br>他語氣過于生疏,林mama心里不太好受,她指尖在掌心摁了摁,仍舊還是笑著問:“什么事啊?”“我今年不想和你們出去過年,”林路偏開視線看著窗外灰白的景色,“我一個人待在家里過年或者把我送去外婆家過年都可以?!?/br>林mama一聽就急了:“這怎么成呢?過年哪能不和爸媽一起過呢?你一個人在家我們哪里放心,去外婆家過年又哪有在爸媽身邊過年舒心?別鬧別扭,跟我們一塊兒去。”“過年哪能不跟爸媽一起過?”林路似乎是覺得好笑,把這句話喃喃的念了一遍,后來真的冷笑了出來,“媽,你這話說得好像小時候你們沒有隔年回來過一樣?我和爺爺兩個人一塊兒過得年少說一雙手的次數(shù)也是有的吧?”林mama一噎,說不出話來了。林路接著說:“開學(xué)之后你們怎么打算的?是想把我扔哪個親戚家待到高中畢業(yè)呢?還是要我去寄宿?”林mama還是愣愣的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關(guān)系竟然和自己疏離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