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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靜夜如歌下卷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9

分卷閱讀69

    靠近,亦不愿遠離,只能保持這般不遠不近的距離。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站起身。約摸手腳都已經(jīng)麻木,她起身時一個趔趄,不過很快就穩(wěn)住了身形,而疾步上前的他被她轉(zhuǎn)身時投來的一個目光定住,怔怔站在當(dāng)?shù)?,只輕輕喚了一聲:“晞兒……”

    她蒼白唇角扯出一抹笑來,伸手去接簌簌飛雪,潔白的雪花落在她手心,竟然沒有化去,仍然是那般晶瑩剔透。

    “你瞧?!彼?,“渝州從未下過這般大的雪。”

    她的容貌與以前大不相同,那樣的神情卻讓他覺得熟悉,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這般站在他的面前,對著清晨初升的朝陽,對著千萬道投射下的日光,笑著對他道:“你看,日出了?!?/br>
    恍然間,已過經(jīng)年。

    他怔怔說不出話,她卻再度一笑,將手?jǐn)n進寬大袖中,對他道:“回去吧?!?/br>
    說罷轉(zhuǎn)身走進雪幕中。他脫口喚道:“晞兒!”見她停下腳步,才問,“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搖了搖頭,道:“與你無關(guān)?!?/br>
    他還欲再說什么,卻見她身形一晃,竟然就那樣軟倒下去。他幾步上前想要接住她,卻有一雙手比他更快地將她納入懷中。

    他的手距她不過咫尺,然而咫尺之間仿佛隔了一道天塹,他們相隔兩端,那樣近,卻再也無法觸摸。

    青燁解下斗篷將懷中人裹住,看了魂不守舍的他一眼,輕嘆一聲,道:“聽她的,回去吧?!?/br>
    他霍然抬頭看向他,聲音晦澀:“你……早就知道?”

    “嗯。”青燁低頭看著懷中人,輕聲應(yīng)道。

    “那你為何……”他厲聲喝問,卻想起什么一般,未出口的話戛然止于唇齒間。

    “為何什么?”青燁淡笑,“為何不告訴你?”他盯著面前這個多年的好友,目光平靜,“當(dāng)年我眼睜睜看著她回到你身邊,看著她嫁給你,我想若是這是她想要的,若是你能對她好,我自然不該插手她的生活。”

    “可是結(jié)果呢?”他聲音仍然是那般平靜,就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閑聊,聽不出任何情緒,“她落胎,中毒,甚至身受重傷,這些都是拜你所賜。你又有什么立場來要求我告知你?”

    他啞然。低頭看著在青燁懷中安然閉目的蒼白臉龐,只覺得痛徹心扉。

    青燁看他神情,終究有些不忍,嘆了口氣,道:“倘若有一日我不在了,我希望她愿意回到你身邊??涩F(xiàn)在不行。”

    凌凈遠不明白他此話何意,怔怔問道:“你說什么?”

    “我的時日……不多了?!彼f完,再不理會凌凈遠,抱著懷中人走向不遠處的夏意園。

    凌凈遠腦中一片混亂,萬般愁緒盡皆哽在胸口,張了張口,卻什么也沒有說出來,只能怔怔看他抱著她走遠。良久,他才轉(zhuǎn)身,慢慢地走出陸家。

    夏意園中燒起的火爐讓整間正屋都溫暖如春,厚厚的棉紙抵擋了肆意吹刮的寒風(fēng)。已經(jīng)是半夜,書桌前卻仍然燃著燭火,陸青燁背影單薄,坐在桌前執(zhí)筆寫著什么。

    身后傳來窸窣聲,他放下筆站起身,去查看床上人的動靜。

    她果然已經(jīng)醒了,已經(jīng)坐起身無力地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如紙。她抬頭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你又何必救我?!?/br>
    “你費盡心力謀劃的事就要成功,倘若就讓你那樣死去,我倒有些替你不甘。”他語氣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更何況……”

    他頓了頓,還是不曾說下去。

    她垂下眸,將眼中泛起的波瀾隱去,輕咳了幾聲,開口問他:“憐月呢?”

    “倘若你說的是易容成你的模樣的那位姑娘,”他道,“她自然不會如你這般幸運。”

    她霍然抬眸看他:“欠你的,都由我還!你不要傷害其他人!”

    他竟然淡淡笑了出來,帶著些許的嘲諷:“青熠始終是我弟弟。我既然舍不得取你性命,那便只有拿她的性命來抵了。你還?你要拿什么還?是你這副虛弱至極的身體,還是時日不多的命?”

    “用憐月的命來抵青熠的命?”她掀開被子站起身,眼中是最深切的悲傷,“那我衛(wèi)家一門那樣多條性命,該讓誰來抵?!你這陸家滿門么?!”

    “倘若你做得到,那便來取好了?!彼竭呅σ饩従彅咳ィ羧昭壑械臏睾托σ庖惨徊⑾?,取而代之的刺入心扉的冰冷,“若是你來,我絕不反抗!”

    她抬眼看著他,卻又似乎沒有看他,視線透過他落在他身后某一個虛空的點。良久,她才凄惻一笑,漠然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手卻被他一把抓住。她止住腳步,卻不防一件大氅忽然間罩下來將她攏住,他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在你想做之事完成之前,好生對待自己身子。我會幫你,但是所有事情結(jié)束之后,你要離開陸家,回到巫谷還是凌家都隨你?!?/br>
    她肩膀一顫,閉上眼,嘴角露出一抹極淡的笑來:“好?!鳖D了頓睜開眼,眼中又是一片沉寂深海,“你不必幫我?!?/br>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的身影走出門,白色大氅漸漸與茫茫白雪融為一體,再也看不清晰。

    冬日的夜晚,街道上的多家店鋪都已經(jīng)打烊,錢莊的掌柜今日無事,所以到戌時一刻才打烊。他站在門口看了看下了幾乎整整一天的大雪,心中暗想不知明日會不會停,轉(zhuǎn)身正要進屋關(guān)門,余光卻忽然瞥見遠處有一道人影正迎著風(fēng)雪走來。此時街上還未關(guān)門的只有自己一家,他怔了怔,鬼使神差地沒有繼續(xù)手上動作。

    那人很快走近,雖然形容狼狽,然而錦衣玉帶,面目清俊,一舉一動皆帶著不俗的氣度。他心知此人非富即貴,見他果然踏進錢莊,也不敢怠慢,迎上去招呼道:“客官是要兌現(xiàn)還是兌銀票?”

    那人卻不答,手中一方玉牌在他面前劃過。掌柜一愣,就聽那人道:“叫溫淼來。”

    立刻明白眼前人身份,掌柜收起方才待客的客套笑容,面容沉肅:“少爺稍等?!?/br>
    掌柜下去很快又回來,身后跟著個穿著伙計衣服的年輕人,那年輕人見到他,拱手道:“少爺?!?/br>
    凌凈遠揉了揉額角,頹然靠在椅背上,聲音中滿是疲累:“將你這幾個月查到的所有告訴我?!?/br>
    “是!”溫淼道,“屬下這幾個月以來,前往屏山,唐家堡,還有杭州都查驗過,如意樓的徐老板告訴屬下,他們?nèi)ψ凡橹?,只知道?dāng)時都有佩戴一方白玉麒麟配的人出現(xiàn)過?!?/br>
    說著,他自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凌凈遠,繼續(xù)道:“這白玉麒麟配屬下從未見過,徐老板倒是有幸見過幾次,他說這玉佩材質(zhì)特殊,乃是西域的和田玉所制,整個武林也不過三塊?!?/br>
    凌凈遠展開那張紙,紙面上繪著極其簡單的圖案,然而畫師功力極高,玉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