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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木門,兩扇對開的門板,中間甚至還帶著門閂,隨著“吱呀”一聲,門外的大片陽光投射進來,門內(nèi)門外的兩個人隔著生與死,跨越了漫長的時間空間與一路艱難的歷程終于再次正式的相見。 忽然投擲而下的陽光讓憾生有片刻暈眩的感覺,門外的人熟悉的身材與面孔,她渾身蔓延著如山如水的沉靜,血脈里翻滾著的那一點熱血被厚厚的蓋著翻不起波瀾,她甚至不用刻意的偽裝,淡淡的笑著及其平靜的口氣說:“你來了。”不是歷經(jīng)長久等待后的溫婉的親密,只是客氣的問候,單純的客氣用語。 門外的佟夜輝把憾生身上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若真說起來他們在這世間怕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佟夜輝知道憾生曾經(jīng)用在他身上,那份不管不顧的感情怕是已經(jīng)被他揮霍完了,她見到他心里沒有波瀾,心如死水來形容她怕是最恰當?shù)?,這份認知讓他的心里泛起巨大的失落感。 在炫目的日光下佟夜輝溫和的笑著:“憾生,你好?!边@次他依然是帶著心機和算計來見憾生的,只是算計的目的不再相同,他這次是為了得到這個人,所以所有的情緒都被他藏的好好的。 憾生也是微笑著說:“你好,夜輝。要進來坐坐嗎?”佟夜輝點點頭,憾生轉(zhuǎn)身領(lǐng)他進門。憾生轉(zhuǎn)身的瞬間,佟夜輝轉(zhuǎn)頭眨掉眼里瞬間涌出的淚水,多少年沒有聽過憾生叫他夜輝了,他以為此生都沒有在可能聽見聲音,恍然聽見的那一瞬如心尖被微微的撥動,不是多疼痛,卻酸澀委屈的讓他忍不住落淚。 憾生走路的腳步輕微,寬大的T恤在她瘦弱的身體上飄蕩,如此的虛幻,佟夜輝定定的注視著她的背影,不敢眨一下眼睛。 他們穿過回廊里的陰影走進客廳里,客廳里葉臻還坐在主位的沙發(fā)上,他們進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從電腦屏幕上抬起頭,一眼看見憾生身后的佟夜輝他的眉頭瞬間皺成一個川字,目光沉沉露出思索的表情。 憾生走到葉臻面前,這會她不笑了,看著葉臻認真的說:“大哥,我要用下客廳?!?/br> 葉臻皺眉盯著憾生,憾生目光平穩(wěn)的回視他,片刻后葉臻似乎滿意了,他的眉頭忽然松開,“啪”的一聲合上膝頭的電腦,起身淡淡的道:“你們用吧,我上樓去。”葉臻徑直走出客廳,與佟夜輝擦肩而過的時候,目光沒有投注在他身上半分。 憾生把佟夜輝讓到剛才葉臻坐的位置招呼他坐,看著他坐下,憾生這才轉(zhuǎn)身準備給他倒杯水,茶幾上擺放著那套茶具,憾生也沒費力的再找水杯,隨意的往地上盤腿一坐,開了開關(guān)就開始燒水。 憾生埋頭往茶碗里放著茶葉,隨口淡淡的問道:“來廈門出差嗎?還挺好的吧?” “啊,來出差的,也,還挺好?!辟∫馆x后面回答的艱難。 他們誰也不提一年前的糾葛,如老朋友敘舊,憾生覺得她對著這人能做到的也只有這樣了。 “憾生,我沒有結(jié)婚?!辟∫馆x忽然說。 憾生往茶碗里沖水的動作頓了一下:“哦?!彼仓皇沁@樣應(yīng)了一聲,其實她都已經(jīng)忘記了佟夜輝曾經(jīng)跟她說過他要結(jié)婚的事情了,她的心情沒由來的比任何時候都沉靜,把第一遍的洗茶水仔細的濾干凈,再一次沖泡上開水,悶了一會再把第二遍的茶水倒進小茶杯里,慢慢的推到佟夜輝面前:“喝吧,熱天喝熱茶其實解渴?!焙渡睦锩靼姿呀?jīng)不再求著面前的人什么了,所以她的心情再也沒有患得患失的起伏了。 佟夜輝默默的喝了一口茶,問憾生:“憾生,你吶?還好嗎?” “挺好的,我媽給我留了一些錢,我靠租房子過日子。”憾生低著頭,覺得這樣的對話讓她疲憊,她甚至不想抬頭看對面的人。 “哦,那挺好?!辟∫馆x應(yīng)著。對話進行到這里似乎要再進行下去變得艱難起來,兩人尷尬的沉默著。 “憾生,出來做飯!”窗外葉權(quán)一聲無理的大喊打破了這份尷尬,憾生起身對佟夜輝說:“你慢坐,我去有點事?!?/br> 不等佟夜輝回答,憾生匆匆走出客廳,客廳外面的回廊上,葉權(quán)手里拿著把菜刀,刀鋒明晃晃的閃著,這家伙笑的一口白牙露在外面,把菜刀王憾生面前一遞,神情亢奮的道:“要用這個嗎?” 憾生嚴重的懷疑葉權(quán)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的,她一把奪過葉權(quán)手里的菜刀,進了廚房再沒出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憾生其實是個很隨性的人,如今的她應(yīng)付著佟夜輝覺得疲憊所以不想再去應(yīng)付他了。 直到吃午飯佟夜輝都一直待在客廳里,沒人去招呼他,很明顯的被冷落著,他也不出來告辭。 午飯在回廊上擺開,葉臻下樓來吃飯,出乎意料的,他路過客廳門口的時候忽然探身對里面的佟夜輝招呼:“佟先生可要一起用個便飯?”賴在客廳中的佟夜輝被人叫出姓氏,微微一愣,但隨后馬上就欣然應(yīng)邀了。 這是一頓沉悶的午餐,沒有人說話,整個用餐過程葉權(quán)一直用鼻孔對著佟夜輝,憾生難得的胃口不好。 飯后,葉權(quán)去洗碗,憾生是一點再招呼佟夜輝的心思都沒有了,她看佟夜輝還賴著不走,而自己也真的不會文明的趕人,只有眼不見為凈,丟下還坐在飯桌前的葉臻和佟夜輝兩人上樓拖席子曬太陽,睡午覺去了。 憾生沒打個招呼,任性的走掉,兩個留在原地的男人一直目送著她的背影在樓梯口消失,葉臻先回過眼神看向佟夜輝說:“佟先生可否有興趣聊一聊?”佟夜輝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兩個都是世故的男人,不需太多的語言就能感知對方的目的,佟夜輝點了點頭。 葉臻和佟夜輝的談話進行了半個小時,再從客廳里走出來的他,目光暗沉堅定,狀態(tài)明顯比剛才進門時多了幾分底氣。他在客廳門口的回廊上站了片刻,目光在院子中巡視了一圈,最后循著聲音,走上了二樓。 二樓憾生和葉權(quán)并肩躺在竹席上,憾生手里舉著,慢聲念著,葉權(quán)拉著她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他非說吃午飯的時候脹氣了,死賴著讓憾生給他揉肚子,憾生懶得跟他擰巴,一邊念著,一邊敷衍的在他肚子上隨手轉(zhuǎn)圈圈。 佟夜輝的腳步極輕,他走上樓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他定定的看了一會,然后出聲說:“憾生,我要走了?!?/br> 躺著的兩人忽然被他的聲音打斷,憾生有點受驚的翻身站起來,隔著遠遠的距離回了他一句:“啊,你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