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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蘇曼莎撫平裙子上的褶皺,看著裙擺和鞋尖上被火舌燎過的黑色痕跡,眉頭皺了起來。她化了淡而精致的眼妝,淡藍色的眼影暈染著,將她的雙眸襯托得越加瑩潤含情,皺著眉時,那恍若含著一剪秋水的雙目仿佛要流淚一般,讓人心疼。楊寧側(cè)首看了她一眼,神情若有所思。蘇曼莎也抬頭看著他,紅唇抿出一個朦朧迷離的淺笑,一步步朝他走去。“孤身一人守著這北邙山,楊教頭當真威武不凡?!彼穆曇粲行┥硢。且环N很細膩的微啞,仿佛帶了小勾子一般,在人耳朵里,心尖上,一勾一勾,“妾身……很是敬仰呢。”藍白相間的群袂搖搖擺擺,她攜著淡淡的女兒香,身子如同春風(fēng)吹拂下的蒲柳,嬌柔婀娜地飄到楊寧身邊,柔軟的手輕輕按在他的手臂上。楊寧低眸看著自己胳膊上的小手,一動不動。蘇曼莎又是一聲輕笑,輕身挨過去,將胸前微顫的柔軟蹭在他的胳膊上,揚起美麗的臉龐,精致的下巴挑起,勾出一個誘人的弧度,順著脖子蜿蜒向下,跌宕出深而誘惑的風(fēng)景。“天策府已是兵臨城下,楊教頭……”刷!虛空中恍若出現(xiàn)一輪雪色殘月,冰冷的月鉤秀麗雅致,卻也帶著濃郁的殺機,一抹藍影在這典雅的殺機下狼狽敗走,慌忙往后疾退。蘇曼莎險些被這猝不及防的攻擊捅個對穿,慌亂后退之下,雖說表面上并沒有半點傷痕,但天槍的罡氣卻仍然像一記重拳般把她的臟腑震得血氣翻涌,仿佛已被生生撕裂!“我終于想起來了,”楊寧用一種毫無起伏的語調(diào)道,“你叫蘇曼莎,安祿山的走狗之一。”隨著他波瀾不驚的聲音,雪色殘月破空劃去,一輪一輪銜接成緊湊迫人的殺意,蘇曼莎勉強接了幾招,卻終究因為失了先手,一退再退。銀白槍尾橫掃而來,蘇曼莎手中綢緞飛出,緊緊纏上,槍尾攻勢稍緩,仍是重重拍上她的胸口,將她整個人都拍飛!蘇曼莎噴出一口血,綢緞被崩碎掉落在地,一邊懊悔自己托大沒有帶上武器,一邊暗恨楊寧心如鐵石。后背撞上枯萎的樹干,左邊是遍布機關(guān)的北邙山山口,右邊的退路已被楊寧的槍勢封鎖,蘇曼莎看著眼前的耀眼銀光越來越盛,臉色慘白,失聲驚叫。“師父救我?。 ?/br>?!?/br>銀光停止在她的眉心前,一把精美的劍從旁邊橫探而來,把雪月槍尖穩(wěn)穩(wěn)擋下。劍身撥動,忽然兇狠橫劃而去,凌厲劍氣化作利刃平平飛出。銀槍驟退,忽又槍尖點地斜斜一挑,劍氣被從中破開,往兩旁消散。地面枯萎的草坪被這一槍一劍削去一大片,露出土地,光禿的土地一端,一個身穿淡金箭袖衣的男子站在蘇曼莎前面,手中長劍斜點地面,淡金長發(fā)搭在肩上,用黑色繩子稍微束著,另一側(cè)肩上則垂著兩條細細的發(fā)辮。蘇曼莎望著他的背影,紅唇微動,低聲喚了一聲“師父”。令狐傷側(cè)過臉,額頭上的銀飾冷光一閃,垂在側(cè)臉的墜子搖晃出一道流光,眼睫低垂,冷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側(cè)臉弧度美得近乎無情。“退下。”“……是。”蘇曼莎低下頭,扶著枯木站起來,撐著受傷的身子飛快退回狼牙隊伍中。楊寧在打量著他,突然嗤笑一聲,懶洋洋開口:“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安蠻子另一個走狗啊,令狐傷?!?/br>“楊教頭能記住在下的名字,真是受寵若驚。”令狐傷淡淡道,“楊教頭一人獨守北邙山,而我狼牙大軍數(shù)萬人,攻入北邙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楊教頭若是聰明人,便知道該怎么做。”“嗤,我不否認你們?nèi)硕鄤荼?,而你和你徒弟也能輕松躲過機關(guān)?!睏顚幪鹗?,隨手把腳邊一塊石頭一槍拍飛,那石頭擊上一個不起眼的小坑,山道一陣轟隆聲,落下的荊棘滾石把試圖闖進來的狼牙軍撞開,留下幾具鮮血淋漓的尸體,“但是,又不是每個人都是高手,我一人守關(guān),也能讓你們付出最大的代價!”狼牙人多是沒錯,但北邙山的地形進攻著實不易,而朱劍秋在北邙山精心布置的機關(guān)也不是吃素的,即使狼牙軍能硬闖進來,恐怕也得死傷過半。令狐傷當然也知道硬闖的后果,不過他在意的不是這個。“即使付出代價,北邙山也是非破不可的?!彼哪抗鈴牡厣仙钌畹臉尯垡频綏顚幧砩?,在他的銀槍上停了一停,“不過,在下倒是想和楊教頭做個交易?!?/br>楊寧瞇起眼,并沒說話。“楊教頭身手不凡,實為難得的高手。在下心中敬佩,想要討教討教?!绷詈鼈?,“若是楊教頭在切磋之中勝了,在下便帶著手中軍隊撤出北邙山。若是楊教頭輸了,便將北邙山所有機關(guān)摧毀?!?/br>“此話當真?”“當真?!?/br>“你能做主?”“我就是他們的主?!?/br>“成?!睏顚幪鹧┰?,槍尖上冷光點點,“那我就會一會你?!?/br>令狐傷抬起手,朝著狼牙軍的方向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按兵不動,原地待命,隨后手中長劍挽了個劍花,嚴陣以待。楊寧可不會和他客氣,手掌在槍尾上一拍,銀槍便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射而出,拖曳出一道長長的宛如流星的銀光。銀色流光破空逼近,令狐傷一只腳退了半步,抵在地面,手中長劍驟起,從身前閃過,擊在銀槍之上,鏘的一聲往旁邊壓去。被壓去一邊的銀槍忽然不動,沉重如山,楊寧握著槍身猛地一甩,雪月便好似化作一尾蛟龍,怒起擺尾,翻騰沖撞。長劍倏然一收,令狐傷將將擋下銀槍的重擊,借力往后滑退遠離,厚重罡風(fēng)從他腳下碾壓而過,將一大片枯葉碾成碎屑!楊寧緊隨,身形突然躍起,腰身后仰到極致,幾乎彎成一張拉到最大的弓,隨后驟然弦放,他整個人彈射而去,手中天槍仿佛化作九天雷劫,對著令狐傷悍然劈下!銀色光芒在眼中倒映成跳躍的火焰,令狐傷眼底的深淵在火焰中翻涌,兇光閃現(xiàn),他不退,雙手平舉起長劍橫在前方,接下這猛烈的一擊。轟?。。?!巨響震耳欲聾,恍若有一個火炮在他們之間爆炸,無形的氣浪向四面八方傾壓,無論草葉或是灌木都被壓得緊貼地面,飛沙走石濃煙滾滾間,他們腳下的土地裂開蛛網(wǎng)一般的裂縫,向周圍延伸。令狐傷胸口血氣翻涌,咬著牙硬生生壓下已到喉間的血,看著槍與劍另一邊的楊寧,目光晦澀,“你身上有內(nèi)傷?”“那又怎樣?”楊寧哈哈一笑,鮮血染紅蒼白的唇,雙眼血絲懾人,“反正都要打!”令狐傷不再多說,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