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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傷財,朕心也不得安寧。朕不想在這些事上浪費(fèi)功夫,再說,朕若是連這件事都做不了主,帝王威嚴(yán)何在?” 說句不好聽的,皇帝若是個沉溺于女色的昏君,他們苦口婆心的諫言還像回事,現(xiàn)如今他自己不想要那么多女人,誰還能逼著硬塞給他不成?在場官員一時語噎,不知該說什么。 宇文泓則忙催道,“此事朕意已決,煩勞你們進(jìn)宮一趟,趕緊擬了旨了事,現(xiàn)今時間還早,也好早些回家歇息?!?/br> 下立的兩人只好遵是,躬身出去擬旨,不一會兒將措辭擬好,交于皇帝過目,宇文泓大致掃過一眼,心間還算滿意,便命司禮監(jiān)拿去昭告天下。 下旨是件極容易的事,不過半天時間就已經(jīng)做成,只是宇文泓也知道,事后安撫人心才是最要緊的,此事一旦公布,麻煩必定少不了。 不說別人,太后那里一定不會平靜。 去年他給宇文澈賜婚,又給阿淳晉位,沒有順太后的心意,太后也不讓步,以立后或者選秀之事來逼他,事后母子二人雖然表面和諧,但心底都有隔閡,尤其現(xiàn)在這道旨意,恐怕叫太后與他的隔閡更大了。 宇文泓嘆了口氣,登上御輦,命人駛向福寧宮。 ~~ 夜深了,棠梨宮里,靜瑤還在想著方才倚波遞來的消息。 她知道上次太后與皇帝為何鬧得不愉快,皇帝說的不錯,太后現(xiàn)如今的行事很有些較勁的意味,見皇帝把趙娉婷指給了別人,便竭力要叫皇帝再選秀,而皇帝不愿意,如今這道旨意算是徹底絕了太后的念想。 與她而說,心里自然是歡喜的,宮里少幾個女人,不僅好料理,紛爭少一些,也會太平許多;與百姓來說,往后不辦選秀,也省了許多麻煩與開支,無論如何也算一件好事。但想必太后那里不能輕易接受,也不知皇帝要如何安撫…… 這個時辰,彥兒不知已經(jīng)睡到了第幾個夢里,可她卻還沒睡意,還在等著他,她有預(yù)感,今夜下了這樣一道圣旨,他一定會過來的。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宇文泓知道彥兒已經(jīng)睡了,特意不叫人通傳,下了御輦后自己悄悄走了進(jìn)來。 靜瑤知道是他來,特意到門邊等候,他進(jìn)來看見了,臉上還有些意外,問道,“怎么還沒睡?” 靜瑤溫婉笑笑,“臣妾在等陛下啊?!闭f著上前為他解披風(fēng),倒熱茶。 宇文泓靜靜看著她做這些動作,方才在福寧宮深感疲憊的心終于重新放松下來,漸漸的被棠梨宮里的暖意浸透。 殿中放了幾枚佛手,香味比香爐里燃的香更叫人舒服,靜瑤將茶盞放至他面前,溫聲說,“這是安神的柏子茶,陛下睡前喝一杯,保管一夜安眠?!闭f著對他笑笑。 他也笑了一下,問道,“你怎么知道朕今晚需要喝這個?” 嘴上雖是這樣說,但還是乖乖的將茶送到嘴邊,阿淳的茶,最合他心意。 靜瑤咳了一聲,試探道:“聽說陛下今夜下旨,說今后不再選秀,臣妾心里雖然歡喜,但想必太后那里不太好過吧,陛下可是剛從福寧宮里過來?” 宇文泓端著茶盞,聞言了看過來,卻不答她,只似笑非笑的問,“朕的這道旨意,叫你很歡喜?” 靜瑤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垂下眸子,試著大膽的說,“少幾個人來分享夫君,天下哪個女子心里不歡喜?” 話中的“丈夫”二字叫他眉眼微動。 對,他不僅是一國之君,還是她的夫君,在這里之外,他是天下人的皇帝,但回到這里,他便只是她的夫君。 他舒了口氣,這才答她說,“太后還是老樣子,倘能淡然接受,那就不是她了……不過沒關(guān)系,”他將目光投過來,微勾起唇角,向她伸手,示意她坐過來。 她便順意來到他身邊,他輕輕將人拉進(jìn)懷里,才再溫聲說,“能叫你開心,也算沒白費(fèi)功夫。” ~~ 作為皇帝的長子,彥兒的出生倍受天下矚目,為了選個良辰,皇帝下令,禮部太常寺去籌備,于正月初五這日,在宮中為皇長子舉辦了的滿月禮。 上一次宮中行皇子滿月禮,還是在十七年前,武寧郡王宇文澈降生的時候,可謂非常遙遠(yuǎn)了。此次彥兒的降生,叫宇文泓初嘗為人父的滋味,也是頭一次作為父皇,為自己的皇子行滿月禮。 正月初五一早,宇文泓身著袞服,在奉先殿及崇先殿行祭禮,以祭告祖宗皇長子滿月,又派遣官員太常寺官員祭告天神地祇。 祭禮完成后,宇文泓抱著彥兒駕臨皇極殿,身著朝服的文武百官皆在此處敬候,見父子二人駕臨,立刻齊行拜禮。 尊呼聲響徹皇極殿的穹頂,在父皇懷中的彥兒不由得眨了眨黑亮的眼睛,威儀的帝王垂目看向懷中那眼眸明亮的小家伙,面上現(xiàn)出溫和笑意。 這是他的兒子,皇長子,宇文彥。 ~~ 前朝莊重的皇子滿月禮舉行完畢后,后宮的滿月宴也開始了。 前來赴宴的除過朝中品級較高的命婦,便是皇室宗親,宴席設(shè)在柔儀殿,太后不會輕易出席,靜瑤現(xiàn)如今位分最高,自己主持也綽綽有余。 彥兒方才在文武百官前露了臉,即使場面莊嚴(yán),也絲毫不露怯,很給他的父皇長了面子,歇過一覺后再來到娘的身邊,表現(xiàn)也不俗,甫一露臉,即刻就引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那副漂亮的面容,可叫眾人贊嘆不已。 因要估計產(chǎn)婦及嬰兒,又都是女賓,滿月宴并未持續(xù)多久,結(jié)束后,靜瑤回到棠梨宮歇息,倚波則為她送來了各府各地送來的禮物清單,她接過來,大致過目。 排在最前頭的,自然是關(guān)系最近的幾處王府,安王府自不必說,近來與她的淵源頗深,送的禮物也都是合她心意的,鄭王越王上次宮變時虧欠了皇帝,難得有機(jī)會巴結(jié),此次可謂費(fèi)盡心思,淘換了不少奇珍異寶敬獻(xiàn),她掃過一眼,并未多放心思,倒是武寧郡王有些叫她意外,因為賜婚與周太妃一事格外感激她,除了尋常的金銀珠寶,還特意親手打磨了一柄漂亮的佩刀贈與皇長子。 宇文泓習(xí)武,想來將來彥兒也免不了要習(xí)武,想來這把佩刀倒是十分實用,更為難得的是這位八叔的一片心。 靜瑤笑了笑,跟倚波囑咐道,“明年武寧郡王大婚,你記得早些提醒我,咱們提前做準(zhǔn)備,也要給八王回份大禮才好?!?/br> 倚波痛快應(yīng)下了。 靜瑤繼續(xù)往下看,忽然在名單中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大理國的段三公主。 皇長子誕生,身為友邦的大理國自然早備了賀禮,沒想到的是,段菁菁居然還單獨(dú)送了她一份。 靜瑤饒有興致的看下去,見段菁菁送的是自己釀的果子酒,自己制的各色香膏,還有自己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