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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但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乾明宮,甚至連經(jīng)常來御書房覲見的幾位大臣也都知道她生病了——畢竟御前奉茶的換了人,見不到那位姿色超群的女官,大家都略有遺憾呢! 而靜瑤卻不知道這些,因為藥吃的及時,此次病很快就去了,然而她依然堅持在房中悶了幾天,直到實在憋不住了,才打算出門透透氣。 然而她才剛一露面,卻遇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還是上次傳話的那個面生的太監(jiān),尋著空當來到她跟前,悄聲向她遞了樣?xùn)|西,說,“貴人聽聞姑姑抱恙,心里焦急萬分,但又苦于不便與姑姑見面,只好托在下來轉(zhuǎn)遞。貴人說,這是頂極高麗山參,請姑姑補身子用。” 貴人? 她其實自見到這人,所以一見面就認了出來,當即便明白過來,這所謂的貴人是誰了。 呵,宇文銘? 宇文銘是什么意思? 居然來向皇帝的御前女官來獻殷勤! 來傳話的太監(jiān)滿臉示好,靜瑤不露喜怒的聽他說完,便回絕道:“叫貴人如此掛念,可真是不好意思,我的病已經(jīng)好了,就不牢王爺費心。這個,請收回去另作他用吧!” 那太監(jiān)一噎,“這……” 靜瑤不同他廢話,說完回身便走。 傳話的太監(jiān)站在原地,有些摸不著頭腦,幾千兩銀子才一支的山參,如此名貴的東西,竟入不了一個宮女的眼,她看也不看,居然就這樣走了! 眼瞧她的背影越走越遠,那太監(jiān)覺得有些棘手,只好將那精致的漆木盒又收了起來,預(yù)備著改日好向惠王回話。 靜瑤一路走,心里只覺得諷刺。 宇文銘不是要娶新的側(cè)妃了么,這個時候,居然還惦記著給李妙淳送東西,真是可笑,她從前怎么沒看出,宇文銘是風月場上的高手? ~~ 事情就此過去,她身子已經(jīng)康復(fù),自然該回到御前當值,恰巧為皇帝做菊花甘露的材料用完,第二日趁著空閑,她由去御藥房找御醫(yī)重新配制,回來的路上,遠遠瞧見夾道上有一個人,等走進了才認出,那居然是宇文銘。 宇文銘見到她,臉上淡淡含笑,停住腳步,只等她去到近前。如此做派,意圖顯而易見,他居然是在等她。 她以為自己拒絕的不留情面,他自然會知難而退的,卻沒料到他的臉皮會如此厚,居然親自來找她。 彼此都已經(jīng)看見,她轉(zhuǎn)身再走,顯然不合適,畢竟現(xiàn)如今自己僅是個宮女,而他貴為親王,若要治她的不敬之罪,輕而易舉。 再說,李妙淳與宇文銘沒有瓜葛,沒道理避著不見,于是她緩步走了過去,向他福了個禮,“惠王殿下金安?!?/br> 宇文銘語聲溫和,叫她免禮,又問她:“姑娘怎么到這里來了?” 她心里冷笑,倘若事先不知道她在這里,他又過來做什么呢?明知故問! 她也裝作不懂他的心思,和聲道:“奴婢去了趟御藥房,這會兒正要回乾明宮。” 宇文銘點了點頭,并未當回事,轉(zhuǎn)而直接問道,“前幾日聽聞姑娘抱恙,現(xiàn)下不知身子可好些了?那盒山參還不錯,姑娘怎么不收?” 靜瑤垂眸道:“謝殿下關(guān)懷,奴婢已經(jīng)好了,無功不受祿,殿下的禮物太過貴重,奴婢只怕自己無福消受?!?/br> 宇文銘雖遭了拒絕,面上卻未有不悅,轉(zhuǎn)而又道:“尋常時候,在御書房倒是經(jīng)常得見姑娘,只是不便說話,今日倒是難得的好機會?!?/br> 這幅模樣,與當初陸靜瑤眼中的溫潤夫君如出一轍,加之他原本就生的眉目如畫,若換做別的女子,聽見他說這樣的話,大約難免心中小鹿亂撞吧! 所以為了表現(xiàn)的合乎常理,靜瑤問道,“殿下有事嗎?” 今日皇帝在御書房與禮部官員商討春闈之事,一時半會兒是結(jié)束不了的,他大可放心與她說話。所以宇文銘道:“實不相瞞,自打上次喝過姑娘沏的峨眉雪芽,本王心中便一直放不下……姑娘可還記得,本王當時說過,那味道很像本王的一位故人?” 靜瑤淡淡道了聲記得,由他繼續(xù)說下去。 “只可惜世間總沒有圓滿之事,本王已然失去了她,再也尋不回來了。”他嘆息一聲,卻轉(zhuǎn)而道:“說出來不怕姑娘笑話,自打上次見過你,本王便念念不忘,回去后也專程去了解過,知道了姑娘這幾年在宮中的遭遇……不知姑娘可愿意,跟隨本王?本王雖未登到極頂,但可保證,不會叫姑娘再遭受像從前那樣的委屈,今后一定會好好對待姑娘?!?/br> 靜瑤聽他說完,心中一頓,果然,他果然是那個意思。 換成旁人,或許會為他的這番話動搖心志,可現(xiàn)在他面前的人,是為他錯付過一次生命的陸靜瑤,她怎么可能再跌倒他這個火坑里? 這話換不來她心底的漣漪,只叫她覺得他虛偽到惡心。瞧瞧,他話中居然特意提及到什么“從前那樣的委屈”……是要挑撥她與皇帝之間的關(guān)系嗎? 好一位謙謙君子! 宇文泓說完,等待她的反應(yīng),尋常情況下,未經(jīng)人事的姑娘收到如此表白,大約都會驚慌失措,面色飛紅,然而他漸漸發(fā)覺她的出乎意料,她始終垂眸,聽完他的話,表情居然沒有什么變化! 倒是她想提醒他一下,道,“王爺方才說知道奴婢的經(jīng)歷,既然如此,也一定知道奴婢進尚宮局之前的身份吧?您如今說這樣的話,似乎有些不合身份?!?/br> 宇文銘倒是果真意外了,這女子居然如此……冷靜,實在超乎他的預(yù)想。 不過這樣也好,看上去是聰明人,往后辦起事來也可省下許多cao心。他于是也坦白道:“自然知道,姑娘先前被封美人,卻從未見過陛下,不是嗎?”他笑了笑,索性問道:“姑娘經(jīng)歷過,自然明白那種滋味,平白葬送大好年華,難道不可惜?” 呵,靜瑤在心中冷笑,極想反問他一句,那因為嫁錯人而無故葬送了性命,是不是更可惜? 可她足夠冷靜,所以只將此話隱忍在肚子里。 話到此,他的意圖已經(jīng)十分明顯了,且靜瑤也一定不會答應(yīng)他,所以在此浪費唇舌有什么意思呢? 她想盡早離開,所以道:“奴婢謝王爺看重,可王爺乃天潢貴胄,奴婢身份卑賤,實在不敢高攀妄想,因此,只好辜負殿下美意了。”說完,又想起新正那日張恩珠為他向太后求的恩典,于是又涼薄一笑,道:“奴婢先前在太后跟前當差,新正那日,有幸為惠王妃奉過茶,奴婢記得,王妃親自為點下求了太后的恩旨,要為您娶位新的側(cè)妃呢,王妃如此賢德,殿下還是不要辜負才好?!?/br> 呵 ,他們夫妻還真是天造地設(shè),論起狠辣及涼薄,簡直不分伯仲! 她說完便要蹲禮離開,卻不知正大大激怒了宇文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