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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食指頂端破了口,鮮血眼看著就要滴成線了。 她嬌生慣養(yǎng)了十九年,平素見不得血挨不得疼,縱然只是個小口子,也還是忍不住“哎呀”了一聲,惹得福壽伸著脖子過來一瞧,也嚇了一跳。 “哎吆哎吆,姑姑怎么這么不小心?瞧瞧都見血了,這得多疼啊!”福壽也是個能咋呼的,亮嗓門引得周圍值守的人們都側(cè)目過來,邊說邊打發(fā)底下的小太監(jiān)去拿棉布給她包扎。 包扎傷口的棉布很快拿了來,福壽擱下拂塵親自上手,一邊跟她道歉:“都是我不好,叫您動什么手呢?您看看這么好看的一雙手,要是落了疤就不好了……” 她此時也緩過勁了,自己現(xiàn)在只是個宮女,做什么這么嬌氣呢?臉一紅,趕緊推脫道:“是我不好,這么簡單的事都做不好,您放著我自己來吧?!?/br> 福壽動作挺快,說話間就弄好了,跟她笑道:“不礙事的,好在傷口不大,估摸幾天就長好了,我那兒有些云南白藥,還是上回段二王子親賞的,您帶一瓶回去,換藥的時候撒上,好得更快?!?/br> 她笑著推拒了,“不必了,就這么點小口子,幾天就好了,用不著什么藥,您自己留著用吧?!闭Z罷又拿起花剪,堅持著把剩余的枝葉都收拾完畢。 福壽還想獻些殷勤,趕忙又道:“那回頭我去御藥房要些生肌膏,給您送過去,那個是好東西,抹上不留疤?!?/br> 她拿著剪子忍不住又笑,自嘲道:“公公太高看我了,手指肚上留個疤有什么呢?咱們又不是主子,沒那么金貴?!?/br> 說話間終于收拾好了,她把花剪遞還回去,又叮囑幾句,“淋水一定要在白天,且一定要淋得通透,每天的光照盡量保證兩個時辰?!?/br> 福壽趕緊點頭道好,見她要往外走,問道:“您這就回去了?” 她莞爾一笑,“太后那邊還有差事要辦,耽誤不得,我就先告辭了?!?/br> 福壽殷勤道:“那我送您?!闭f著親自把她送出了宮門。 一起來的小太監(jiān)們早就回去了,此時剩了她一人走,福壽望了望那單薄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咂舌。 瞧那臉蛋兒,簡直貂蟬在世,說不出的嫵媚風流,再瞧那身條兒,千篇一律的宮女襖裙,到了人家身上就能穿出別樣味道,怪不得陛下每回去福寧宮都得特地跟她說上幾句話呢,能叫神仙一樣寡淡的陛下動了凡心,舍她其誰? ~~ 等門外徹底安靜了下來,宇文泓這才將心思轉(zhuǎn)到正題上,同宇文銘交代道:“鴻臚寺卿三個月前病逝,該位一直空缺,朕是想問一問你的意見,可有舉薦人選?” 不管是不是自小一起長大,一旦塵埃落定,君臣間的鴻溝便不可逾越了,宇文銘雖被賜了座,也依然垂首規(guī)矩答道:“臣弟一向愚鈍閑散,對朝中各官員情況知之甚少,陛下現(xiàn)在乍一問起,確實無法回答?!?/br> 他慢條斯理,稍作停頓后建議道:“陛下何不從現(xiàn)任鴻臚寺官員中考察一番,說不定會有收獲,臣弟只是以為,既然都是在鴻臚寺任職,總比臨時從外部調(diào)入的好用一些。畢竟二月諸番邦來朝,現(xiàn)在除去年節(jié)休沐的時間,已經(jīng)不足一月了,臨時從外調(diào)配,或許會有些匆忙,畢竟鴻臚寺卿屆時要主持接待外賓等事宜,代表我大梁的臉面,若稍有不足,恐怕會惹來笑話。” 宇文泓仿佛很贊同,點頭道:“你說的正是朕心中所憂,朕本意從鴻臚寺左右少卿中選一人提拔,但這兩人均都太過年輕,唯恐不能勝任……” 他語聲頓了頓,看向宇文銘,道:“這樣吧,朕現(xiàn)在命你暫代鴻臚寺卿一職,叫這兩人從旁協(xié)助你,務(wù)必為朕cao辦好二月的盛典,如何?” 宇文銘稍顯意外,“臣何德何能……” 宇文泓抬手阻住他的話,也微微露出一點笑來,“你與他們不同,他們閑散慣了,你若是一直閑散下去,實在浪費,再說,你既是宇文家的子孫,當然有責任為社稷出謀劃力,朕已屬意于你,不可推脫?!?/br> 話末帶了命令的味道,宇文銘立即起身,在他面前恭敬垂首,“臣遵命,一定不辜負圣望!” 宇文泓這才露出滿意之色。 ~~ 幾件大事處理完,宇文泓回了暖閣,喝過藥后歪在榻上歇息,手中握著一本閑書,藥碗撤走后,鼻尖隱約傳來花香,他移開眼前的書,向房中尋去,果然發(fā)現(xiàn)對面角落里安置的那盆茶梅,視線再轉(zhuǎn)回書上時,心思卻沒跟著回來。 他起身坐正,一旁的福鼎見狀,趕緊弓腰問道:“陛下有何吩咐?” 他道:“那丫頭進宮多久了,是什么出身?” 福鼎不好直說自己已經(jīng)了若指掌了,只是道:“陛下稍候,奴才這就叫人去查一查?!?/br> 宇文泓挑了挑眉,“你知道朕問的是誰嗎?” 福鼎厚著臉皮訕笑,“那敢問陛下,奴才猜的可對?是不是今天送花的這位妙淳姑娘?” 妙淳…… 鬼使神差的,他在心里重復(fù)了遍她的名字,神色如常的瞥了福鼎一眼,“知道什么就說?!?/br> 福鼎賣著乖道了一句陛下圣明,緊接著便交代起來,“妙淳姑娘出身淮南西路,舒州人士,今年芳齡十八,兩年前選秀時入宮,初時得了美人封號……” 話到這里,果然見宇文泓一愣,“她是秀女?” 福鼎道是,“妙淳姑娘的確是以秀女身份進宮,起先受封美人,居于常寧宮的靜蘭殿,后因舒州私鹽案事發(fā),其父受了牽連,連累的妙淳姑娘也被從玉牒上除了名,發(fā)配去了尚宮局,降為惠侍后,一直料理著雨花閣佛堂,冬至那夜那兒失火,她也跟著受了連累,病好后因為佛堂一直在修繕,才換了地方當差?!?/br> 福鼎說完,靜候君王的反應(yīng),果然就見宇文泓長眉微斂,找到了重點,“是誰將她玉牒除名的?朕怎么不記得了?” 去年的舒州私鹽案他的確有印象,起先的確有一名縣丞被無辜牽扯,案子審清后已經(jīng)還了人清白,但從頭至尾,他都不記得他曾因此下令削過后宮誰的位份。 福鼎忙解釋道:“這件事?lián)f是太后降的旨,反正是賢妃娘娘督辦的……不過奴才倒是聽說,前兩天陳尚宮提及此事,太后娘娘似乎并不太知情的樣子?!?/br> 福鼎說完,悄悄抬眼看去,只見陛下漸漸抿起薄唇,神色重又冷了起來,哪里還有方才的和顏悅色。 作者有話要說: 皇桑:嘿嘿嘿,來給媳婦兒報個仇。 靜瑤:誰是你媳婦兒??? 皇桑:親過倫家就要負責的,哼?。?! 靜瑤暴汗:不帶這么碰瓷的好嗎,你自己做夢也到載到別人頭上??? 第二十章 他雖沒上過心,但后宮還是他的后宮,晉升或者是貶黜,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