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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嗎?” 陳尚宮趕緊解釋道,“回太后,昨夜當差的是只有一個,因被濃煙熏壞了嗓子,出不了聲了,另一個是來替她回話的?!?/br> “哦?”聽見陳尚宮這樣說,周身華貴的太后又抬起眼皮來,好好看了看地上跪的兩人,“那昨夜出事的是哪個,抬起臉來叫哀家瞧瞧?” 靜瑤便乖乖的直起身子,雖然抬了臉,眼皮卻依然規(guī)規(guī)矩矩的低垂,并不亂看。縱然沒當過宮女,出嫁前也好歹由王府里的嬤嬤們調(diào).教了幾個月,這些規(guī)矩,她還是懂的。 依稀記得她初嫁進惠王府,惠王妃帶她進宮向太后請安,座榻上的太后也對她說過這樣的話,“抬起臉來,叫哀家看看?!?/br> 不過三年,已是前塵往事。 …… 內(nèi)殿中燈火艷曜,使她的容貌極清晰呈現(xiàn)了出來,太后瞧了個清楚,當下便心中一頓——此女真是生了一副好容貌,雖然未施粉黛,但那張底氣十足的美人臉,真叫人過目不忘。 母子倆并坐,太后意外完,下意識的朝皇帝看過一眼,卻只見他依然一副淡漠表情,心思似乎只在飲茶上,瞧都沒瞧下跪著的人一眼。 太后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重新投到靜瑤身上,輕輕頜首道:“倒真是個福大的,聽說佛堂里面燒了個干干凈凈,連房梁都燒斷了,人卻安然無恙。可瞧過御醫(yī)了?怎么說?” 陳尚宮今日一直在太后跟前忙活,手下這名惠侍醒來時已是下午,她還沒來得親自過問,自然不甚了解,便把目光投向倚波,倚波心領(lǐng)神會,馬上代靜瑤回話道:“回稟太后,醫(yī)師說妙淳吸入過量濃煙,一時損壞了咽喉,暫時不能開口說話,肺中亦有殘留,所以還需靜養(yǎng)些時日?!?/br> 倚波知道這問題不能隨便回答,說的太過輕松不可,會叫阿淳這一番死里逃生不值;說的太嚴重也不可,萬一叫主子們以為人廢了,惹來嫌棄也不好;她得既道出阿淳的辛苦委屈,又不能太過夸張。 而她的這番措辭似乎很好,太后聽了,臉上果然露出憐憫,連連嘆道:“畢竟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遭,聽說今兒下午才醒?真是可憐見的!”說著抿了口熱茶,又問道:“哀家怎么瞧著她有些面生?是一直就在雨花閣待著的嗎?今年多大了?” 這話是對著陳尚宮說的,靜瑤心中悄悄松一口氣,幸好不是在問自己,她才做了不到半天的李妙淳,除了名字,對原主幾乎一無所知…… 陳尚宮似乎對李妙淳的情況了若指掌,從容回答道,“李惠侍是去年才來的尚宮局,此前并非惠侍?!?/br> “哦?”太后訝異一聲,“去年尚宮局招過女官嗎?哀家怎么不記得了?” 陳尚宮繼續(xù)答道:“太后說的正是,去年尚宮局并未進過新人,這位惠侍……是從西六宮過來的?!闭f著悄悄向咸和帝投去目光,只見這位君王的臉上依然一派淡漠,僅僅眉間似有微皺,但很快又散去了,短暫到叫人以為,那根本沒有出現(xiàn)過。 東西六宮,向來是后妃們居住的地方,李妙淳出身西六宮,倒也叫靜瑤自己有些意外,難道李妙淳曾是哪位后妃身邊的人嗎?因為犯了事,才被遣到了佛堂? 太后與她想的似乎一樣,又問陳尚宮,“原來是誰身邊的?” 太后日理萬機,看來記性不太好,陳尚宮微微一笑,“李惠侍兩年前以秀女身份入宮,來尚宮局前,位份是美人?!?/br> 太后乍聞此言,意外不小,再一次好好打量了一番她,靜瑤心間的疑惑也更重了,“美人”即是妃嬪,位份雖不高,卻也是上了玉牒的主子,怎么又成了宮女呢? 暖榻上忽然有人說話,此前一直沉默的君王將茶盞擱下,跟太后道:“兒子前朝還有些事,要先回去忙了,母后早些歇息?!闭Z罷便起身。 他身形修長,一身玄色帝王常服,立起身來后,格外扎眼,周身透著一股冷峻氣勢,聯(lián)想到他桀驁的名號,叫人不寒而栗。 太后沒有起身,只在暖榻上和藹叮囑:“夜里早些歇息,千萬要注意身子。今日前朝的事,既已發(fā)生,便不可逆轉(zhuǎn)了,吏部侍郎以身試法,死有余辜,他自己要將一家老小牽扯進去,也賴不著別人,你不要多想,以免郁結(jié)于心?!?/br> 宇文泓面色依然冷凝,語聲卻稍和緩了些,“兒子知道,母后也早些歇息?!?/br> 太后頜首,他便要往外走了。 殿中所有宮人立刻跪地行禮,恭敬齊呼,“恭送萬歲?!蹦切碛八埔魂囷L,大步從殿中掠過,只留下空氣中似有若無的龍涎氣息。 恭送聲次第在外面響起,漸漸越來越遠,太后對陳尚宮輕嘆,“身邊又沒個知心的人,難免叫人cao心。” 陳尚宮是太后身邊的老人兒了,但再怎么得器重,也還是仆,面對太后這含著疼愛的抱怨,只是微笑恭順道:“陛下心懷社稷,是我大梁之福?!?/br> 太后道,“不提這個了,賢妃淑妃最近在做些什么,陛下可有召見?” 陳尚宮有些無奈,面上卻絲毫不敢流露,依然微笑道,“陛下近來一直歇在乾明宮,并未召娘娘們侍寢……”見太后一臉失望,馬上補充道,“聽聞今日早些時候賢妃娘娘曾去探望,但陛下忙于政務(wù),未曾接見?!?/br> 這個太后倒知道,輕嘆一聲,似是跟陳尚宮解釋,“前些日子朝中出了大案,有人暗中買官賣官,甚為囂張!陛下責令嚴查,今日早朝,都察院遞了折子,據(jù)說竟牽扯出吏部大小官員十余名!罪魁禍首便是那吏部左侍郎郭志。好好的一個朝廷,成了這些人中飽私囊的交易所,試問誰不憤慨?陛下今中午正在氣頭上,賢妃去的不是時候,自然是見不著人的!” 事關(guān)朝廷大事,陳尚宮不敢妄議,只是垂首尊了聲是。 在底下眼看著太后跟陳尚宮東扯西扯,倚波心里很是著急,阿淳眼下身子虛弱,又沒吃東西,走了這么遠的路不說,進了門就一直跪著,不知能不能受得???側(cè)目瞧瞧她,發(fā)現(xiàn)她確實有些不適了,面色不好不說,身體已經(jīng)開始微微顫抖。 倚波又悄悄看看陳尚宮,太后跟前沒有她們這些低等女官說話的份,不知陳尚宮可有注意到阿淳?好歹替她說幾句話,好叫太后早點放人走啊! 陳尚宮在宮中浮浮沉沉二十余年,早已練成眼觀六路的本事,眼下一面同太后回話,一面也瞧見了她們這里的情況,等太后一時無話,便主動提道,“啟稟太后,雨花閣此番走水,損失不小,佛堂需重新修繕,約莫要花費些時間?!?/br> 太后頜首,“那就傳命下去,叫好好cao辦就是,那處雖然清凈,卻是自這大德宮建好就有的,幾十年了,若是一朝毀了,確實可惜?!?/br> 話題跑了一大圈,總算又扯了回來,太后說完,又把目光投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