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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成多次武林浩劫。武林正道數(shù)次大剿,盡鎩羽而歸。由此可知,正義教實力真是深不可測。想到這里,眾人口上大義凜然,卻不約而同心寒。門下弟子經(jīng)此一役,恐怕要死傷過半。「面對面較量還怕什么?我等拼著自己性命不要,也要敵手共亡?!顾抉R繁道:「最擔心的是正義教百年來在各大門派中,不知安插了多少內(nèi)jian惡徒,這些人若在關鍵時刻毒害同道,才真是防不勝防?!?/br>這點也是睿智大師等最擔心的,都皺眉點頭。正義教中人善于潛藏蹤跡,詭異莫測,連武林盟主都可以是正義教教主,何況其他門派中人?天極道長道:「司馬公子既然提到此事,想必有方法對付。」司馬繁鎮(zhèn)定從容,優(yōu)雅笑道:「各位武林前輩百密一疏,有一個潛伏正義教多年,最熟悉正義教卑鄙伎倆的人在此,何必問盲于司馬繁?」白少情暗叫不妙,抬眼一看,果然,數(shù)到視線已經(jīng)轉(zhuǎn)到自己身上。被江湖中幾位有來頭的高手一同注意的感覺,并不總是愉快的,尤其當他們的注視,是因為需要某種答案而你又偏偏給不出答案時。天極道長輕咳一聲,「白公子…」他還沒說完,白少情已經(jīng)笑起來了。他向來是個很英俊的男人,他知道怎么使自己笑起來更迷惑人心,現(xiàn)在,他正使出最迷惑人的一種。淡淡的、帶著一絲幾乎看不出的苦澀的微笑。就這么一瞬間,天極道長的話已經(jīng)停止在了「白公子」的「子」字上。他一停,小小的廂房頓時寂靜下來。感嘆出自那張薄薄的唇,緩緩的音節(jié)從里面淌曳出來,低沉,如靜也的浪花,一朵一朵憂愁地拍打海岸。嘆后,白少情才沉重地說:「當日與封龍決斗,若不是少情無能,也不至有今日大禍?!?/br>不但語氣沉重,表情沉重,仿佛連他身邊的空氣都是沉重的,幾乎使那純白的,神仙般的衣裳都被壓抑了。而誰都知道,這樣沉重地自責著自己的人,正是犧牲偌大,江湖中唯一曾和正義教教主面對面決斗的人。這樣的人,是誰也不可以責怪的。因此,白少情話音剛落地,幾乎廂房中的所有人都異口同聲道:「白公子不必過于自責。」「少情若是再小心謹慎一點,也不會被封龍識破,被迫與他決戰(zhàn)。我要是再伏一段日子,能夠好好查探邪教安插在各大門派…」「這怎么能怪白公子?」睿智大師唱一聲佛號?!腹訛榱私n生…」尚未說完,忽然停了下來。不但睿智大師停了下來,廂房中的人都露出注意的神色。腳步聲傳來,急促,忽輕忽重。來人未到房門,睿智大師已向守在門口的弟子吩咐,「讓他進來。」來人未進房門,天極道長也已從椅子上霍然站了起來。因為他已經(jīng)聽出來人的身份。他站起來時,已同時施展身法向外掠去,來人踉踉蹌蹌的身影剛?cè)胙哿呀?jīng)到了來人面前。來人的臉天極很熟悉,但那表情卻使天極感到很陌生。天極和他同門三十多年,卻沒有見過精明干練的師弟,有這種迷迷糊糊,幾乎奔跑著卻又快睡著的表情。「師弟!」天極縱身向前探手。一雙手卻忽然從天極身后伸過來。那手伸出的角度實在太過刁鉆,天極聽見了身后的風聲,本能地就勢一移。但這么一移,那手也立即向左側(cè)一移,像早就算好天極會動似的。一抓,剛好扣住天極的后頸;再一扯,天極向后連退五、六步。就在這五、六步間,本該被天極接住的同門師弟已轟然倒在地上「你----」天極憤然回頭,怒視司馬繁,「你這是干什么?」司馬繁不疾不徐道:「救你?!?/br>「救我?」「地極道長中了毒?!顾抉R繁到:「可以傳給別人的毒?!?/br>天極轉(zhuǎn)頭。地極摔在地上。他的武功向來很好,好到不可能摔倒,但他現(xiàn)在躺在地上。他不但躺著,而且閉上了眼睛,像在熟睡。一個剛剛才踉踉蹌蹌跑來的人,不可能這樣睡著。天極半跪在地極身旁,「我看不出他中了毒?!顾墙鲜郑鲜值幕緱l件,就是對毒藥有不錯的認識。「這是一種很少見的毒藥?!?/br>連江湖老手都看不出的毒藥,當然是很少見的毒藥。方牧生問:「這是什么毒藥?」司馬繁原本一直在微笑——他的臉上總是保持著微笑,但又和白少情的微笑截然不同,少了一分嫵媚,多了一分從容。這時候,他的臉卻凝重了起來,「這毒藥的名字,叫淋漓?!?/br>「淋漓?淋漓盡致的淋漓?」「不,淋漓盡致的淋,」司馬繁側(cè)頸,看向廂房另一側(cè),「宋香漓的漓?!?/br>白少情的臉色,此刻像紙一樣蒼白。從他看清楚地極的那一刻起,他的臉色就比任何時候都要蒼白。宋香漓,除了白家的夫人外,沒有那個武林名人叫宋香漓。而這里除了白少情外,沒有誰能和白家扯上關系。白少情除了承受眾人的目光外,還必須解釋。白少情的神情比司馬繁凝重?!高@毒確實名為淋漓,是先父當年收留的一個流浪大夫所制。這流浪大夫為了報答先父的收留之恩,把毒藥配方送給了先父,而先父為了討…」他頓了頓,續(xù)道:「為了討大娘高興,嵌了我大娘名字的一個字,將此毒藥命名為淋漓?!顾终f:「后來先父說白家百年來,從沒有出過使用毒的人,也不希望日后有子孫使用,因此此藥只制過一次,驗了驗藥效便手起來。先父曾下嚴令,不可用在他人身上?!?/br>睿智問:「不知此藥毒性如何?」白少情極不愿回答,卻又不得不答?!钢辛肆芾斓娜?,狀似昏睡,沒有解藥無法醒轉(zhuǎn),即使強灌飲食,腸胃也會因為受不了而自行吐出。所以中毒者若無解藥,會活活餓死?!?/br>睿智和天極,甚至方牧生,都不禁大松一口氣。連同司馬繁,也若有若無地一副釋然的表情。武林中少見的毒藥,通常都歹毒無比。神山萬蟻蓍,中毒者如遭萬蟻噬身,輾轉(zhuǎn)痛呼,恨不得一死了之。唐門銷毀勾,若用小指頭稍觸,肌膚就會從小指上慢慢潰爛起,然后蔓延到手腕、手臂、身體,中毒者會看著自己腐爛的rou一塊塊從身上掉小,到最后,眼球也會像爛掉的柿子一樣掉下來。比起這些來,那淋漓雖是少見的奇毒,卻還不能算是一種歹毒。「既然有毒藥的配方,那么一定也有解藥的配方吧?」天極緊鎖著眉。他的師父有十幾個弟子,但只有地極和他同時拜師。他看著白少情,溫和,又有點壓抑不住的焦灼,像一把還未出鞘的劍,似乎讓人覺得,只要得到的回答令他不滿意,他就要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