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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空白,手腳冰涼。 “無礙……”他倒是比林殊鎮(zhèn)定多了,仿佛那箭只不射在他的身上一般,雖然臉色蒼白,還是勉力抬起手來摸摸林殊的腦袋,口氣溫柔極了,像是怕嚇著她一般,“我無礙,你且跟著陛下他們走罷,等會兒我會跟上來……” 黑衣人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了,山下不斷趕來的是大慶的士兵。 離芒山最近的支援就是鸚鵡營了,此時已經(jīng)趕來支援,不然這些黑衣人也不能消滅得那么迅速。 林殊空白的大腦慢慢回過神來了,聽了這話,突然從他的懷里抬起頭來,“督主,和我一起走!” 季星河低聲道,“我與葉校尉走小路,不礙事的……” 林殊直覺不對勁,紅著眼睛搖搖頭,“你要去做什么?你受傷了,和我一起走,這里交給別人,葉校尉、還有御林軍額統(tǒng)領(lǐng)都在這里!你傷成這樣子還怎么能留在這兒,和我一起走!” 林殊的手小心翼翼地?fù)е难?,林殊知道,那一箭的部位在離心臟很近的地方,滲出來的血打濕了她抱著他的手,這樣的人怎么可以留在這里?這里有那么多人可以救場,但是都這樣了他該有多疼啊…… 林殊執(zhí)拗地看著他,有一種深沉的惶恐涌上心頭,一眨眼,眼淚就掉下來了。 他怔怔地看著她,艱難地伸手拭去了她的眼淚,“哭什么?。课疫€沒死呢……” “聽話,和陛下走……”他伸手去掰林殊將他抱得緊緊的手臂,“阿殊,再哄你,我就要撐不下去……乖……” 林殊看著他,心中有一絲動搖,但是他那無奈地神色卻讓林殊忍不住有了一種很可怕的念頭,仿佛這一去,她的季叔叔就要永遠(yuǎn)地離開她了…… 她一咬牙,堅定道,“我不走!我就要跟著您!” 他低聲道,“我要去做的事情很危險,你跟著我會拖后腿……” 林殊只是執(zhí)拗地看著他,“我可以保護季叔叔!” “可能會死……” “那就一起死吧!”林殊狠狠地甩下一句話,直接將季督主扶了起來,“往哪個方向走?” 靠在她瘦弱肩膀上那人低低地笑了起來,那愉悅地聲音中帶著絲絲血氣,蒼白的臉上只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阿殊……” 林殊轉(zhuǎn)頭瞪了他一眼,布滿血痕的小臉上一片肅穆,“往哪個方向走?” 這回他終于沒有再說其他的了,直接道,“左方小徑,在路口和葉校尉回合。” 林殊點點頭,帶著季星河朝左方走去。 祭壇附近的尸體最多,林殊幾乎是走在尸體上的,磕磕絆絆地終于見到了等候在路口的葉校尉。 葉校尉見到兩人時一驚,“督主受傷了?” “按計劃行事?!?/br> “可是督主您……”就算是督主全盛之時這個計劃都是鋌而走險,更何況受傷了? “無礙?!焙雎粤巳~校尉的目光,季星河低聲對林殊道,“扶我上馬。” 葉校尉知道督主決定了事沒有人可以動搖,但是還是忍不住捏緊了拳頭,低聲吩咐道,“誓死保衛(wèi)督主安全!” “誓死保衛(wèi)督主安全!”齊齊的聲音響起。 跟著的都是射聲衛(wèi)以及鸚鵡營的精兵,但是這些人再厲害,也只有二三十人。 林殊抿了抿唇。 督主這個情況肯定是沒有辦法騎馬的,林殊就只能讓他坐在馬后面,讓他從后面環(huán)住自己,不要掉下去。 一騎騎兵和先頭護送皇帝的大部隊分道揚鑣,朝山間疾馳而去。 他將林殊整個包在了懷里,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呼吸淺淺地,每一口氣都似乎戴上了血氣,林殊擔(dān)心著他,緊緊地抿著唇,拉緊了手中的韁繩,腿上別的弓給了她一絲勇氣,她注意著林子間的異動,每一塊肌rou都緊繃了起來。 她大概猜到了督主帶著這些人來的目的……恐怕那群黑衣人還沒有完全消滅…… 果然,就在這一只小隊到達一個轉(zhuǎn)彎處,路邊上的灌木里頭埋伏著的黑衣人直接殺了上來。 林殊一瞬間拉緊了韁繩,馬“吁”地一聲直起上半身。 他從后面握緊了林殊的手,穩(wěn)住了馬,低聲道,“不要怕,往前面走?!?/br> 林殊點點頭,腿下一夾馬腹,那上好的汗血寶馬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往前疾馳而去。 周圍的護衛(wèi)也沒有停,在黑衣人的埋伏中殺出了一條血路,緊跟著疾馳而去。 林殊頭上滲出密密的汗珠來,不一會兒就濕了后背,她發(fā)現(xiàn)不對了……這里的黑衣人,怎么會……那么多? 前進的速度慢慢地慢了下來,林殊這時候也不得不放開了韁繩讓季督主牽著,從腿上拿出了弓箭。 一箭一個,漸漸地,林殊的箭匣快空了,她一咬牙,卻突然聽見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在背后,“督主快走!” 隨即便是一陣讓人牙酸的慘叫聲。 林殊伸在半空中的手臂上,濺上了一點溫?zé)岬臇|西。 那是……葉校尉? 耳邊的風(fēng)都有一瞬間凝固了。 季星河在她耳邊命令道,“別回頭!往前走,快到了!” 林殊干脆的將箭匣中的箭“咻咻”地射空了,丟了箭匣,咬著牙一夾馬腹,徑直往前沖。 從叢林的側(cè)面?zhèn)鱽硪魂囻R嘶聲,男子騎著黑馬從林間飛快地竄出來,那人一身紫袍金魚袋,竟然是和督主幾乎一樣的打扮! 這時候前方突然間黑衣人消失了,然而,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箭雨! 數(shù)只箭飛來,射中了馬蹄,那馬長嘶一聲,徑直地往前倒去。 林殊順勢抱著督主在地上滾了兩圈,就聽到季星河的聲音冷靜的可怕,“阿殊,往樹林里面跑!” 林殊扶起督主,跌跌撞撞地跑進了樹林里面。 射聲衛(wèi)的人緊跟在后面掩護。 小徑上面,紫衣金魚袋的人騎著馬身后跟著一群護衛(wèi),流星一般往前奔去。 黑衣人蜂擁而上。 而小樹林里面,也有一隊黑衣人不依不饒地追著。 林殊背著督主,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往前跑,那一雙腿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而督主的情況一點都不見好,本來就中了箭,這個時候已經(jīng)流了太多的血了,還在勉力地跟上。 而身后的黑衣人越來越少,同樣的,本就沒有幾個人的射聲衛(wèi)也越來越少。 不知道走了多久了,林殊越來越吃力了。 這時,耳畔傳來一陣刀風(fēng),林殊訓(xùn)練時留下的敏銳還在,反身就是一腳,正好踹倒了黑衣人。 緊了緊袖中的刀,林殊將督主放在樹干邊上靠著,轉(zhuǎn)身朝爬起來地黑衣人走去。 這時候,射聲衛(wèi)的人已經(jīng)一個不剩了,而黑衣人,恐怕就剩下了他一個,而且還受了重傷,不然不可能被林殊一腳就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