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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來,很是嚴格規(guī)范了這個行業(yè),懲治了一番借由訴訟轉黑心錢的貨真價實的訟棍。像李律師這樣成功的通過的漢律的考核,成為了一個律師的,都是有些良心的。 他瞥了一眼這個熱切地看著自己的員外,冷笑一聲道:“我勸老員外,竟別打這個主意。當初貴公子素有才名,精于數算,他要科考本是十拿九穩(wěn)。結果被你那夫人悄沒聲息地拿著戶籍往征召令上報了名,還是他自己跑去認了這才免了你家夫人的罪?!?/br> 這事在整個縣城中都是出了名的,當時那邊的軍士本來看在他不是自己報名、又不滿十八不算成年的份上想要劃去他的名字,想要給他出頭。還是那個孩子自己說,只要有本事,去蓬萊一樣是為陛下效力。他人百般的勸說,他只是不應。后來那軍士見他被正室磋磨地可憐,又起了惜才之心,生怕將他留下反而害了他,這才和上頭打了招呼,悄悄地將他的名字給單獨立了戶的。 單獨立名字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自然不包括眼前這個把著珍珠當魚目的蠢貨。他只道自己后來報名,將兒子的名字寫在自己的名下,就將事情給抹了過去,哪里知道這里頭的彎彎繞繞! 那孩子的確已經落戶在蓬萊,但是眼前的人可不清楚,他看不上的兒子卻是被收進了軍中效力。他名下的田地卻是連著軍人的一起,由政府出面雇人耕種的。 這也是軍中之人惜才了,他們不能放著這么個未成年的孩子獨自在外開荒,律法上也過不去,就讓他去考軍中的培訓院,這孩子不負名聲果然考中,成為了一個預備役的軍人。 這幾年的行動都是軍中的律師幫著參詳的,這些年他寄回去的銀錢可有講究,李律師相信,就算是這個老員外去告也沒有用。如今所有的銀錢流動經過銀行都會被記錄下來,到時候一看,人家可已經將贍養(yǎng)費都付清的。 這個人還真以為,土地上能產出這么多的銀錢不成,還不是這孩子將自己每年的軍餉省下來當做贍養(yǎng)費一并寄給他們。軍餉豐厚是出了名的,更何況他這樣從培訓院出來的,那都是軍官的坯子。 李律師格外的看不起眼前的老糊涂,問清楚了這些年一共拿到多少的錢財之后,就道:“別想了,這些錢都夠你們再養(yǎng)幾個兒子的?!比齼删浯虬l(fā)了他。 員外想起那律師鄙夷的目光,臉上便青一陣白一陣的,心中暗罵了幾聲訟棍,然后道:“鬧也不中用,好歹這些年得的財貨夠多了,罷了吧!”他冷冷道,“不只是當年誰沉不住氣,非偷偷去報名,留下了把柄,如今也不至于這般!” 被說起這一樁的陳年往事,那婦人終于不吭聲了。她是知道的,當初老爺本準備送那個小崽子去科舉的,叫自己攪和了,現(xiàn)在還不樂意說起呢! 橫豎,他不能在自己地眼前礙眼了,那婦人肚子里得意。見事不可為,也就不鬧了。畢竟,她的最終目的已經達成了不是?前頭那個死了的嫁妝都叫她花花了,這大的小的都出去了,誰再和她掙這老頭子的財產呢! 這一對在后世被罵做有眼無珠的典范的夫妻,怎么沒也想不到,他們這個百般不要的孩子在后來的征戰(zhàn)屢立大功,封公封爵,最后乘著分封制的東風,在蓬萊立了國! 等他們垂垂老矣,看到報紙上那個眼熟的名字的時候,還以為那是同名同姓呢!知道那個孩子風風光光地回來,恭敬地迎走了自己生母的排位,遷走了她的墓地,這才知道,確是同一個人。 只可惜,那時候他們已經通過法律斷絕了父子關系,悔之晚矣! 多少笑話,那都是后來的事情,這時候的這個名喚顏舒的小子,還只是跟在馮紫英邊上充作一個小參謀呢!和他平級而坐的,就有原名賈環(huán),如今更名為林子的曾經榮國府賈三爺。 想當初,馮紫英看見賈環(huán)的時候可是嚇了一跳。要不是那時候正好會議開始,他怕是就要叫出聲了。也不能說完全是驚訝,還有一些得見故人的驚喜。 兩人相遇,少不得敘敘舊事。林子也沒想到會在軍中遇上馮紫英,眼見著他以后就是自己的上司,避不過去的,何況少年時他們僅有的幾次相處他也很是和善,未有像他人那般捧高踩低,也很是心平氣和的聊了聊,說說自己的境況。 這時,馮紫英才知道他竟然更姓換名,做了一個孤兒從原北州現(xiàn)皇家孤兒院中長大,然后就直接參了軍,不免唏噓不已。當日從京中出逃,他們還一路同行過。當時他滿心滿眼的都是全家之仇,恨不能殺回去殺光偽朝皇家,哪里注意到這個小子,竟然早早的就定下了心意。 “你是個有出息的,這般就好了?!瘪T紫英沒有問起賈家的事,只是出了一個親王妃,怎么著都不會過得差了。何必再拿出來,刺人家的心。便說他自己,進了軍中后也就再也不曾和以前的朋友聯(lián)系過。如今也就一個柳湘蓮,兩人還保持著書信來往,但是他們也就說說私事,少有說起過去。還有就是當朝皇帝,他們原本還是馬場生意的合作伙伴呢,有時候奏章之外,他常常也會和林瑜聊幾句。 他本少年英俠,若非家中慘變,否則依舊是那個豪俠的公子哥兒。如今,大仇得報又有新的目標在前,他總算是找回了幾分意氣。 他和柳湘蓮幾個大約是這世界上少數幾個還和林瑜如年少時來往一般,這也和他們的秉性有關。林瑜有時候在馮紫英的奏章之上回以玩笑,一時還被后世引為美談。 倒是賈環(huán),許是長大了一些,又有了自己的事業(yè),倒沒有了年少之時的怨憤,也算是能夠理解當初眾人對待他的態(tài)度——都是陌生人了,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看,還真沒什么——當然,叫他再回去,他是打死不樂意的。林子見馮紫英小心,心里也承他的情,就釋然笑道:“若非皇帝陛下的偉業(yè),我早不知道落到什么田地去了。如今為陛下效力,真是死也甘愿。” 過去的事情他是不想再提了,要說一開始他是憋著一股氣,在終于當上參謀的時候,還曾經悄咪|咪地去打聽賈家如今過得如何,也不知是盼著他們好還是不好。 知道他們現(xiàn)在過得小富即安,他心中不知怎么說,時間一久,也就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遇上馮紫英他還真的想不起來。 顏舒的事情也是林子看他同病相憐,出手幫了忙。林子出手了,就相當于馮紫英這個副將伸手,下面辦起事來也就格外的盡心。 “很是,陛下長于征戰(zhàn),是我等軍人之榮幸?!瘪T紫英話音一轉,道,“軍中尚未有命令下來,但看苗頭是在北方,只不知具體是在哪里。”棉服已經陸陸續(xù)續(xù)運過來了,瞧著于往常的冬季制服可不一樣。軍士們沒看見不知道,但是馮紫英和林子這樣的軍官們卻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