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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馬,可沒預備著還有花樣?!辟Z璉到底從石光珠的指縫里頭又摳出個幾十兩連著自己的湊成兩百,“只當我借你的?!?/br> 石光珠不高興地給了他兩個白眼,結(jié)果自己也沒忍住在林瑜身上添了一百。 場下,三王爺欣賞夠了三個風姿各不相同的公子,方推開,對著一邊等著開場的鼓手一揚手。 那鼓手舉著錘眼不錯的盯著這邊呢,見三王爺給了示意,忙狠狠一下敲下去。 林瑜看似悠哉,實則早就準備著。這游戲規(guī)則是他自己親口說的,他當然知道利弊??此浦灰诘谝蝗Α酢跬晁械募秃?,但是第一箭最好不要貿(mào)貿(mào)然的射出去。第一個靶子里起點的距離近了一些,也只有騎射的好手也不一定能在馬匹加速度的情況下,那么神準的射中靶心。除非,□□的馬匹已經(jīng)是和主人非常熟悉,配合默契。 一聽鼓聲傳來,他反手一磕馬屁股,三人幾乎同時竄了出去。 馮紫英是主人家,對身下的馬也熟悉,不一會子就一馬當先,竄了出去。熟練地在第一個靶子前稍稍慢了下來,射出了第一箭。邊上的高臺上立刻傳出一陣轟然叫好聲。 林瑜恍若未聽見,頭也不回地自馮紫英的身邊略過。馬場青草的香氣迎著撲面而來的風吹在他的面上,他愉悅地微微瞇起眼睛。整整九天都在一個連轉(zhuǎn)個身都嫌擠得慌的號房里頭,實在是憋屈得慌。 路過第二個靶子,他微微降下速度,但是依舊沒有拔箭,重新加速過去了。身邊的柳湘蓮倒是在這個靶子上射出了自己的第一箭。 賈璉的耳邊頓時響起一片噓聲,他倒是氣定神閑的,他是知道的瑜哥兒從不做沒把握的事,雖不知道他是個什么用意,但是總歸有他的想法。 林瑜倒沒什么用意,只是這馬是這個馬場上的,他還是第一次騎,先熟悉一下。也是為了在開始射箭的時候盡量讓馬兒保持勻速運動,這樣射中靶心的幾率更高更穩(wěn)。 高臺上也不是沒人猜得出來,只是這些人到底少,比起眾人的噓聲要小,再者他們也不屑于與這些正熱血上頭的人爭辯。 等到第三個箭靶之時,林瑜已經(jīng)是第一,他終于抽出箭筒里的箭來,幾乎完全沒有放慢速度,估摸了距離就是一箭射出,然后看也不看地繼續(xù)催著馬向前跑去。 不過,這次的比賽并不只看射箭,在射擊的同時還要兼顧賽馬。 因為規(guī)則上只說箭筒之內(nèi)不能有箭枝留下,卻沒有規(guī)定跑幾圈,只說起點便是終點,也就是說,第一箭沒有射出去的林瑜和柳湘蓮是必定要跑第二圈的。馮紫英若是后面都順暢一個都不錯過的話,只需要跑一圈就夠了。 打定主意只跑一圈的馮紫英干脆放慢了速度,他只要在林劉二人跑完第二圈之前,將十枝箭全都射出去,然后盡力跑接下來的一點路程就好了。所以,重點是射出去的十枝箭必須盡量射中紅心。 只是騎射看著簡單,做起來卻難。以馮紫英的本事,想盡量保證射出去的箭枝靠近紅心,就必須適當?shù)貭奚俣取T诹骤ざㄏ碌囊?guī)矩中,保證得分才是最后贏得勝利的關鍵。所以,必須要有所取舍。 除非是本就是騎射雙絕的人,比如林瑜。 林瑜剩下的九箭幾乎都是同第一支一般如法炮制,保證速度的同時幾乎不去確認靶上的箭枝。是以,等他開始跑第二圈,射最后一箭的時候,他已經(jīng)超過了后面離他最近的馮紫英幾乎二分之一個馬場。 而此時的馮紫英還剩下三箭沒有射出。 林瑜輕輕一夾馬肚,那馬兒就馱著他撒歡一般地跑了出去。柳湘蓮緊隨他后,正好看到林瑜高高揚起的青絲。他對輸贏沒什么想法,本來騎射也不是他的強項。在應下這場比試的時候他就做好了輸?shù)臏蕚洹?/br> 只是沒想到,只是三人之間的玩鬧,被突然出現(xiàn)的三王爺給這么興頭上來的一捧,變成了大庭廣眾之下的比試了。既然打定主意做那個墊底的,柳湘蓮倒是有興致打量起墻面上靶子的箭枝。然后,忍不住露出饒有興趣的笑容。 高臺上的人不比柳湘蓮,看得出箭靶上的屬于不同人的箭枝,看見林瑜已經(jīng)輕快地奮起直追,不由嘆道:“原本還想著解元郎是個墊底的,沒準還能那個第二,倒也算得上是文武雙全了?!?/br> “可不是,現(xiàn)今的讀書人能有幾個上得了馬提得了弓的?!?/br> “那可不一定。”有聽過林瑜定下規(guī)矩的人道,“新規(guī)矩,得分最高的才是第一名,靶子沒卸下來之前誰也說不準哪個第一哪個最后。”然后,將林瑜說得規(guī)矩細細地說與了這兩個不知道的人挺。 “別的不說,這規(guī)矩有些意思?!?/br> “其實紫英那般從第一個開始,按著順序射最穩(wěn)妥?!弊匀鯛敾氐搅烁吲_上,石光珠就撇下了賈璉,他原是跟著王爺一道過來的??粗骤ひ呀?jīng)逐漸接近了前頭的馮紫英,而馮紫英已經(jīng)放慢了速度射倒數(shù)第二箭的時候,他忍不住開口說道。 “我見那解元郎射箭的時候都幾乎沒有停頓?!饼R國公之孫陳也俊不由得站起來,扶著欄桿探著脖子瞧,“也不知道中了幾枝?!?/br> 三王爺心里也好奇,只是面上還得做出沉穩(wěn)的樣子來,端著茶盞笑道:“你不是押了馮紫英么,倒替他焦急?” 陳也俊這才想來,回轉(zhuǎn)身訕訕道:“約莫是如解元公這樣的人總是分外叫人心折一些?” 幾息之后,林瑜只落后馮紫英一個馬身,而馮紫英也已經(jīng)射完了最后一只箭、提韁一磕馬屁股就開始奔著終點的方向跑去。 因著林瑜的馬一直保持著高速的狀態(tài),哪怕馮紫英開始加速仍舊被林瑜一點點的追了上來,不過終點也就在眼前了。 隨著“咚”的一聲鼓響,高臺上的人紛紛站起來看過去。 馮紫英得意地對著林瑜一拱手,道:“承讓?!?/br> 俯身拍著馬脖子的柳湘蓮就說:“你是不是忘了還有靶子呢,得意地太早了些。” “別的我不知道,你一定是墊底的。”馮紫英和柳湘蓮認識已久,混在一道玩已經(jīng)不是一兩年的事,對彼此的水平都很清楚,也知道自己這個好兄弟并不長于射箭。若是拿一把劍,他是打不過自己這個好兄弟的。 “快將靶子呈上來。”三王爺按耐不住地吩咐道,又道,“去請他們來?!?/br> 陳也俊聽了,一溜煙下去了,對著馬場里頭的馮紫英道:“這都比試完了,你還留在里頭作甚?!痹掃@么說著,眼睛卻很誠實地瞟向林瑜。 馮紫英還不知道他想些什么,翻身下馬與兩人引見。 高臺之上已經(jīng)丫鬟準備好了熱水巾帕,三人的小廝也都在,立等著給自家主子收拾。 馮紫英和柳湘蓮都不在意,只是看著眾人若有若無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