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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二樓靠窗還有一桌位置,也是有西山書院的學子聽見了,知道辛師兄必定是與林瑜一道,這才給騰出來的。 這些日子林瑜常與書院往來的,里頭的學子早傳遍了,院長要收關門弟子,只等放榜之后,林瑜榜上有名就行拜師禮。 “回頭我記得謝過他們?!毙磷谄叫χc林瑜道。然后戳著林珩的額頭道,“就你這般沉不住氣,也不知道早點說?!?/br> 林珩摸摸額頭,道:“我哪知你們竟一個人都不準備來看呢,一個兩個的都不放心上,倒是我替你們急著?!?/br> “那你怎的沒準備?”辛宗平看了看靠窗的桌面凳子都干干凈凈的,這才引著林瑜坐下。這一回上金陵,他想著不用怎么出門,就一個小廝都沒有帶。辛宗平知道了,少不得細心一些照顧著。書院也是不叫帶小廝的,事事都得自己動手,所以他倒是順手。 “我可不比你們,個個都是大財主。”林珩嘴往下一努,道,“原本是想著擠這個的,看完榜就回來?!?/br> 林瑜頭一轉,往下一看,密密麻麻地士子、小廝、長隨都擠在看板面前。一省來參考的秀才少說有近千之數,稍微有些閑錢的,略講究一點文人風度的,都在酒樓客棧坐著。這四周但凡能坐的地方都叫今科士子給包圓了,樓下還有這么多人,瞧著就擠得慌。 “珩二哥還真是,勇士。”他看著這人擠人的場面,對林珩嘆道。 林珩搖了搖手里的扇子,由衷地道:“參加過一回鄉(xiāng)試,我就覺得這都不算什么了?!?/br> 被他這么一說不免聯(lián)想到當初境況的林瑜臉一青,敬謝不敏道:“如果可以,我兩種都不想?!?/br> 辛宗平笑著搖搖頭,拿茶水涮了涮杯子,瞧著茶葉不大好,便喊了小二來,遞與他一角銀子,叫他上好茶來。 “罷了,外頭的茶再好,也比不得家里?!绷骤ぷ约矣袀€茶園,什么好的先緊著他,哪里還看得上外頭的茶葉,便道,“我喝白水就好,要煮開的?!?/br> 小二還真是第一次聽說不喝茶喝白水的,還是這么個公子哥的模樣。不過既然銀錢給足了,管他們做什么呢,賠笑應了,果真上了一壺熱氣騰騰的白水來。 桌上又有茶果涼碟,他們三人圍坐,說說話倒也自在。 “暴風雨前的寧靜。”林瑜撐著頭,低聲道。整個酒樓原本應該有各式各樣的聲音的,結果現(xiàn)在就連小二報菜名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戳了哪位未來舉人老爺的肺管子。 “都等著放榜呢,便是說話都心不在焉的?!绷昼駬u搖頭,笑道,“你以為都跟你們兩個似的,要不是我拉著,連看榜都沒遣個人去看?!?/br> “你怎么說?”林瑜轉頭,看向對面的林珩,問道,“只說我和你辛師兄,想必是心里已經有數了?” 林珩見林瑜的目光轉到自己身上,不由得一僵,訕笑道:“我原本就只想試一試,出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必過不了的,也就不想了?!?/br> 林瑜點點頭,正要說些什么,就聽樓下轟的一聲,一句放榜了震響在耳畔,便是淡定如他也不由得呆了一呆。 整棟酒樓浮動起來,坐在窗邊的林瑜更是看到了如前世景區(qū)一般,密密麻麻的人頭像是潮水一樣往前擠去,不禁嘆道:“這么人擠人的,不會出事故嗎?” 陪著同窗經歷過幾次的辛宗平指著縮在一邊的幾行人,道:“看見沒,金陵城里頭跌打損傷最好的醫(yī)館里的做官大夫?!庇中Φ?,“事故是有一些,但只要不是太倒霉,并不會出人命。等這會子過了,人群漸漸散了就好了。” 人與人之間的區(qū)別啊,林珩心道,下面的那些秀才擠破頭只為不名落孫山。面前的這兩個還能坐著討論會不會出現(xiàn)踩踏之事,毫不擔心會不中。 這倒是林珩想錯了,對于林瑜來說,科考只不過是達成目的的一種手段而已。如果此路不通,自然還會有別的方式。和一輩子的前程都賭在了一次次的考試上的學子有著本質上的區(qū)別。 后者只敢走已經鋪好的道路,而前者,沒路?那我就自己走一條吧! “解元!解元是林瑜!”在眾多的“中了沒?”“我中了”的歡呼聲中,這一聲格外響亮一些,通過層層人群的口中傳遞開來。 “解元是姑蘇林瑜!”“是江南林郎!”一瞬間整棟酒樓的眼睛都扎向坐在窗邊喝水的林瑜。 林瑜放下杯子,想了想輕聲道:“他們能不說那個外號了嗎,感覺很奇怪?!焙躵ou麻,他不大喜歡。 林珩哽著的一口氣狠狠地吐了出來,笑道:“怕是不能,已經連中四元了,這個外號怕是要跟著你一輩子了,瑜哥兒。” 辛宗平當機立斷的起身,將窗戶關起來,道:“在這里坐一會兒,我去和掌柜的說一說,是不是能勻一個雅間出來,這時候回去不大安全?!?/br> 還沒等他親自出面,就見綢綠袍子的掌柜的滿面帶笑的過來了,點頭哈腰地請他們樓上雅間。 一時像是被提醒了一樣,周圍的士子都圍過來道喜,七嘴八舌的攪得人腦袋疼。林瑜少不得一一作揖謝過,這時候就顯見的西山書院的學子團結了,他們紛紛站起來,團團圍住了三人,一邊幫著打躬道謝,一邊把他們往上送。 別的士子一看這陣勢,這才慢慢的散了。 等到了雅間,林瑜一瞧便笑這掌柜的人精。他自己名下有醉仙樓,怎么看不出來這根本不是勻出來的,而是事先備下的。不過,想來他們這些將酒樓開在貢院邊上的本就有準備著這一遭,但看今科的解元進了哪一家罷了。 雅間并不小,見這些西山書院的學子送了他們上來就要下去,林瑜忙開口請他們留下。刨開出去看榜的三人,也就七個秀才,很是坐得開。 那些人也不客氣,自找了位置坐了,又推著其中一個道:“你去和外頭說一聲,免得一會子張生他們回來找不到我們?!?/br> “且坐著吧,我已經交代了掌柜的?!毙磷谄酵崎T進來道。 “多謝辛師兄體諒。”那些個學子還年輕,紛紛笑嘻嘻地道,又起哄問解元郎今年幾何了? 辛宗平笑罵道:“少裝哥哥的款,回頭臊不死你們?!?/br> 林瑜便起身道:“橫豎今兒一時走不得,小弟便叫掌柜的專拿好的整治幾桌,謝過諸位兄長今日維護之情。” 那為首的方臉學子,站起身環(huán)視自己的同窗道:“得了林郎一聲兄長,便是不吃也值了,對不對?” “趙兄說得很是?!?/br> “可叫我們美一美罷!” “過了這村就沒那店了?!?/br> 辛宗平就指著那個為首的道:“他姓趙,名魯,自懷魯,最愛謔人,也不知肚子里哪來的那么多笑話。你就喚一聲趙兄,反正也就這兩天罷了!” “我們自然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