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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來,再做不出泄密這樣的事——一來,莊子上新奇的東西還不止這一件,二來,他們一家老小都在林瑜的土地上,眼見著越過越好了,哪里會自毀長城。 當然,林瑜從來都不會盲目的相信人心。他另一張底牌,則是現(xiàn)在已經漸漸走上正軌的地支,黃石用起來比一開始要順手多了。 即便林如海家下的仆人說漏了嘴也無妨,他們原本在姑蘇呆的時間不長,回頭林如海還要去維揚地面上任。這種玻璃架子是按著尺寸定制的不說,又容易碎,他家上任必是不會帶著的。既然會收進這邊的庫房,還不是仍舊在林瑜的眼皮子底下? 只要林瑜沒那個心思將這樣東西拿出去,就算街面上傳得流言盡是,他也有信心沒人能找到玻璃的制法。 “這么些年來,也就做了這里,家里也有一個?!绷骤ふUQ?,謙遜地笑道,“原就是個玩意,誰還拿他當正經事做不成?” “話也不能這么說。”林如海親手執(zhí)了公筷,給這個怎么看怎么順眼的子侄布了一筷子碧瑩瑩的青菜,道,“等你考上了舉人,就好略略做一些事了。你有本事,白放著豈不可惜?”說著,又說了一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話,全無林瑜印象中這個時代士族對商戶的鄙夷之感。 林瑜聽著奇怪,便問:“我常聽士農工商,還想著商戶遭人厭棄,聽著似乎不是?” 林如海聽他這么一問,便笑道:“是,也不是?!彼噶酥高@個看著裝飾清雅的亭子,道,“你叫人布置的這樣一個地方,費多少銀錢心里可有數(shù)?” 林瑜毫不猶豫地報出了一個數(shù)字,這還是僅僅將這些玻璃架子算了個人工使費后算出來的。然后道:“便是這般,也足夠一般莊戶人家豐豐富富地用上個好幾年的。” “可見你沒少往莊上跑?!绷秩绾Pχ蛉に?,見他玉白的小臉上微微泛起紅暈,這才道,“那你覺得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光靠著莊戶上的收成,可夠不夠?” 林瑜腦子里瞬間翻過這四年來家里的開支,然后道:“不夠?!边h遠不夠,特別是對林瑜來說。養(yǎng)著的百十來個仆役不必說,都是已經精簡過后的數(shù)字了,他在這方面的開銷相比于同等人家來說算少的。但是他還明里暗里格外養(yǎng)著好幾十個護衛(wèi),這些人不事生產,但是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是上上份。 “我明白了?!边@年頭,增加收入無外乎兩種方法,一是土地,二便是經商。另外如王熙鳳放利生息、包攬訴訟之類,非榮國府那樣的人家不能做,而且做了便有抄家滅族之禍。 林如海滿意地點點頭,道:“咱們這樣的人家,或有機會買一些土地倒是好,但是也不必強求。”他想起了前頭卷進了那一場風暴中抄家滅族連祖產都被籍沒的仕宦人家,心中喟嘆,他們這樣的看著風光,實則步步驚心,稍有不慎便有舉家覆滅的禍患。定了定神,才繼續(xù)道,“貨貲流通,本是天經地義。只是如今有那一種天天嚷嚷著三代之治,恨不能回到周公之時的酸儒,便是多行一步路他們尚且還看不慣,更何況經商呢?不過都掩耳盜鈴,叫家下人做著罷了!” 林瑜心道,原來他曾經在文獻中看到過,晚明時期,姑蘇一帶經濟發(fā)達的地區(qū),對經商的改觀并非無的放矢,從林如海今日的這一番話上就可看得出來。 “行了,行了,用過飯你們爺倆多少話說不得?!辟Z敏見林如海興致大發(fā),眼看著就有滔滔不絕的架勢了,趕緊打斷道。正好,青蘭手里抱著個大毛斗篷裹著個團子樣的小孩走來,忙伸手接了摟在懷里,又摸臉,又捏一把衣裳,見都是暖暖的厚實才放心。 “這是我小女,乳名黛玉的?!绷秩绾R娭?,立時忘了自己之前要說些什么,又指了林瑜哄她道,“這是你堂哥?!?/br> 林瑜一打量,這出了名的瀟湘妃子如今還只是一個身量不足的小小孩子,頭上梳著兩個包包,小臉蛋秀秀氣氣的,精致得很。她一見這個陌生的哥哥,細聲細氣地說一聲:“見過堂哥。”然后就害羞地躲進自家母親的懷里,偷眼瞅他。 林瑜微彎了腰,笑道:“meimei好,喜不喜歡堂哥送的白兔???” 小小的林黛玉看著眼前堂哥含笑的面容,還沒有正是開蒙的她腦海中并沒有什么復雜的形容詞:“堂哥真好看……” 林瑜聽著林黛玉童言稚語,一邊想著以后她長大了大約是要把今日當黑歷史看的,一邊認真地回答道:“我知道,黛玉也好看。” 邊上兩個大人不由得失笑,一旁的仆役們也拿帕子掩了嘴,低低地笑出聲來。一時間,亭子中充滿了歡聲笑語,叫這個空了許久的宅子里平添許多人氣。 寂然飯畢,賈敏帶著黛玉歇午。林瑜本該告辭,但是他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問,便與林如?;亓送忸^書房。 小廝獻上茶后一一退下,林如海見林瑜形容不必之前,心中微微一嘆,道怕是有本而來,便叫外頭管家將邊上閑雜人等立時趕了個干凈。 林瑜默默吃茶,待管家應諾退下之后,方擱了茶盞,問道:“堂叔,您可知當年我的父親,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21章 這句話,林瑜憋在心中已經很久了。 當年林如海遣人扶棺回姑蘇,只說生病暴斃,林瑜怎么可能就這么相信。于是他便做了一件誰都想象不到的事情。那時候才三歲的他在林老管家的幫助之下,偷偷開了自己父親的棺材,給自己父親驗了個尸。 林如海嘆了口氣,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當年那件事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他出于保護林瑜的考慮,特特叮囑了自己的奶兄,一定要看著下地安葬再回來。后來適逢林瑜母親被人動了手腳一尸兩命,夫妻兩個便一起下葬,略拖了一些時間。但是,他奶兄回說,中間并未讓人發(fā)現(xiàn)什么。 看樣子,要么他的奶兄說了謊,要么就是他漏了什么馬腳,叫眼前這個小少年給看出來了。他奶兄跟了自己數(shù)十年了,什么品性他還能不知道,必不至于對自己撒謊的。所以,也就只有眼前的堂侄自己看出來不對勁這一種可能。林如海想起三年前,一前一后自姑蘇發(fā)來的兩封信件,上面都說了林松一家做下的罪孽以及族長變更這樣的大事。 也難怪,能隱忍三年,一出手便雷霆般解決有舉人功名的一家人,這樣的人又豈能以常理度之。他能看出奶兄的破綻才是正常,林如海心里一嘆,這般的天授之才,竟沒生在自己家。便是林潤之沒福,先去了地下,他也忍不住眼紅。 “在我自己的家里,要做什么事情又有多大的難度呢?”林瑜簡簡單單地敘述了一下當年他怎么指示林老管家把看燭火的下人引走,又怎么開棺驗尸的。然后道,“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