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爸爸，揪著周醫(yī)生的衣襟往她身后藏。

葉愷然把兒子抱起來，小家伙癟著嘴泫然欲泣，左臉一片青紫。

“怎么弄得這是？”戴mama第一個看不得，急道：“老師是怎么當?shù)倪@是？孩子給弄成這樣！”前一刻還寶貝得不得了的自家兒子被老太太拽起來，“你快給看看！”

戴醫(yī)生指指周醫(yī)生：“媽，這位我同事，您見過了?！焙⒆右怯惺?，周醫(yī)生還能這么沉得住氣？

葉愷然抱著思涵坐到沙發(fā)上，“告訴爸爸，和誰打架了？為什么打架？”還真有幾分嚴父的樣子。

兩位老人家靜靜地坐到一邊，心說可別耽誤人家教育孩子。

思涵囁嚅：“和章樂飛，他說我欺負女生?！?/br>
“那你有沒有欺負女生啊？”

更加小聲：“我就是說她胖得像豬頭，她就哭了。”

戴天扭過頭，這時候笑場不利于孩子的教育。

不等葉愷然說話，思涵就大聲聲名：“我已經(jīng)跟她道歉了?！碑斎?，這是老師的命令。

周醫(yī)生陰森森地開口：“告訴你爸，你是怎么道歉的？”

聲音再度低下去：“我說，我再也不跟朱婷婷叫豬頭了?！笨墒?，那個女生哭得卻更厲害了，因為小朋友們都在笑。

“你兒子太有才了，”周醫(yī)生轉(zhuǎn)述從老師那里聽來的內(nèi)幕，“他把‘我再也不跟朱婷婷叫豬頭了’一口氣說了三遍，現(xiàn)在好幾十個孩子都知道那女孩的外號叫‘豬頭’?！?/br>
葉愷然為了忍笑臉色不大好看，思涵以為爸爸要生氣了，眼淚就要掉下來：“是她先欺負李靖宜，李靖宜都被她弄壞三只彩筆了?！?/br>
“不錯，”戴天伸手把孩子挪進自己懷里，“這么小就知道英雄救美、抱打不平了，有前途。來，告訴叔叔，打架打輸了么？”

聽到戴叔叔的肯定，思涵眼里的淚迅速蒸發(fā)，好不自豪地說：“沒有！我把他踹哭了?！?/br>
好熟悉的動作！戴天臉上的肌rou跳了幾跳。

葉愷然問周醫(yī)生：“那孩子沒事吧？”

周醫(yī)生答：“小孩子那點力氣不礙事的，就是，你問問你兒子他踢人時候說什么了？”把老師都驚到了。

幾雙眼睛全盯在思涵身上，小孩子不知道她jiejie指的是什么，周醫(yī)生用食指在他左頰輕輕一劃，小家伙記憶回籠：“章樂飛他打我的臉，我就跟他說，打人不打臉，打別人臉的是嫉妒別人長得比他好看。是吧，叔叔？”信任的目光對著戴醫(yī)生。

葉愷然忽然覺得自己很對不住鄭絮。

時間到了圣誕節(jié)，鄭絮結(jié)束了為期三個月的培訓(xùn)，準備元旦后正式上班。這幾天除了休息，都用來一償多日來的思子之情。

這個晚上，葉愷然已經(jīng)在有限的幾間屋子里轉(zhuǎn)了七、八圈，戴天大病初愈，被他轉(zhuǎn)得頭暈。

“要不我陪你去玩游戲？”

葉愷然搖頭，提不起興趣。

“你別急，等鄭絮上班了，思涵自然還是需要你照顧?！边@個人啊，和孩子才分開三天就跟丟了魂兒似的。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覺得堵心。你說，”葉愷然看向戴天的眼神里滿是不安與不易覺察的痛苦，“萬一將來思涵知道我是冒牌的，會不會恨我？”

還有張瑞，這些帶著對原來那人的感情對他好的人，要是知道他不是原來那個，會不會恨透了他？

如果他對他們沒有感情，那么別人對他的態(tài)度他可以不在乎，畢竟占據(jù)別人的身體不是出自他的意愿?？扇缃竦默F(xiàn)實是他對那些人都有了不同成份的感情，再得到他們的否定，讓他情何以勘？

“我這話也許酸了點，”戴天鮮見的沒有嬉皮笑臉，“我們用愛養(yǎng)大的孩子，他有什么資格來恨？”手隨意地在葉愷然后頸上掐了下，示意他放輕松?！澳惝攺埲鹗巧档?？你和他一個公司里做事，低頭不見抬頭見，他要么是不愿多想樂得糊涂，要么是不愿點破，得過且過?！彪m然他也許并不知道在葉愷然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見葉愷然把嘴唇咬得快出血，戴天捏著他的下巴讓他松口，“你內(nèi)疚個什么勁？要是你沒來，搞不好這具身體早就入土為安了?！?/br>
葉愷然不知哪根筋搭錯，順手抓了他的胳膊，實實在在地在手臂上咬了一口。

葉家大哥的婚期定在元旦，自離別后，這是葉愷然第一次見葉父葉母。老兩口的那股高興勁連戴天都動容，何況是他。老人愈是噓寒問暖、關(guān)懷備至，葉愷然愈是難受愧疚。

“小戴，你看你大老遠地來到這窮鄉(xiāng)僻壤，我們就高興得不得了了，怎么還帶這么些東西？”葉母對戴天在兒子住院期間的幫忙一直放在心上，苦于找不到機會答謝。

“伯母，您太客氣了。大哥結(jié)婚，我拿點東西來賀喜是應(yīng)該的。東西不多，是我的一點心意?！贝魈煨Φ糜H切良善，二老對他的印像更好了。

“爸爸！叔叔！”思涵在各個年齡段女性的包圍圈里伸出了求救的雙手。

葉父難掩自豪地接過孫子，這么俊的孩子，誰見了不喜歡？

小孩子是葉愷然臨時跟鄭絮“借”來的，既然兒子是冒牌的，用個孫子平衡一下是葉愷然對老人的安慰。

張瑞他們都不太贊成葉愷然帶思涵回來，原因就是前番戴大醫(yī)生下鄉(xiāng)抱恙，大家怕把思涵凍病了。好在鄭絮講道理，明白老人對孫子的想念，見一面也不容易，囑咐了半天還是放行。

其實不用她說，葉愷然自己對思涵的那份細心已經(jīng)讓戴天羨慕得有點嫉妒了。

“你想把孩子扮成個包子還是球?。俊崩锶龑油馊龑拥??！澳銢]看人家外國的小孩冬天才穿多少？”

“人家那是外國品種，愛穿多少咱管不著。我自己的兒子，可不能給凍著了。”說著把小圓球抱在懷里用力親一下，幾天不見，思念甚深。

戴天好笑：“老家不是冰窖，你至于嗎？”

葉愷然理直氣狀質(zhì)問：“那你還被凍病了？”

戴天心說，我那還不是為了你？有一首歌唱得好啊，為你我受冷風(fēng)吹，然后藥片堆成堆。

戴、葉二人都不是傻子，賓客們的各色眼神都看得分明。但也只有揣著明白當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