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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斐樂生于深層海洋,那是接近大陸深淵和裂縫的地方,他的世界從來沒有陽光,整夜整夜地被陰暗之氣侵蝕,漸漸也開了化。他們四個幾乎是同時睜開了雙眼,輕盈的身體自發(fā)飄向了世界最頂端,云臺,他們后來生活了成千上萬年的地方。四個人作伴還是太孤寂了些,何況那斐樂和圣特離還總愛結(jié)幫搞小團隊,出入以兄弟相稱,這讓弗奧拉和彌久蘭極其眼紅不爽。他們開始創(chuàng)造其他生物,比賽似得一個接一個地造物,猛虎、萌兔、狼犬、野貓,萬物生靈就這樣被他們創(chuàng)造出來,這個過程可以說用盡了他們的想象力。世間很快熱鬧起來,草原生機勃勃,山林郁郁蔥蔥,犀牛飲水,鴕鳥漫步,和從前是大大不同了。于是弗奧拉和彌久蘭終于歇了。有一天,弗奧拉攔住圣特離,得意洋洋地向他炫耀:“你看,世間最強大的生物是我創(chuàng)造的?!彼钢街械拇罄匣⒄f。這里要說明的是,云臺不屬于世間,而是獨立于塵世之外的一處化境。聽到弗奧拉的話圣特離不服道:“誰說的,明明草原上的獅子才是最厲害的?!贝螵{子是那斐樂造的,他哥哥才是最厲害的。那斐樂造獅時,弗奧拉已經(jīng)在山中投放了猛虎,那斐樂一考慮,就把獅子放在了平原上,因此兩種動物從來沒遇上過。弗奧拉也不屑道:“整日在平原上游蕩能有多厲害?!?/br>圣特離說:“不服讓它們斗上一斗!”于是人世間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獅虎斗出現(xiàn)了,過程精彩吸睛,但結(jié)果出人意料:兩獸斗了個平手,一獅一虎追逐撕咬了三天,最后皆力竭而亡。弗奧拉沉默了,圣特離臉色也很不好看。圣特離心事重重地回到院落,直直撞上了站在門口的那斐樂。“哥哥……”陸離捂著鼻子眼淚汪汪。“怎么了?”那斐樂一邊給他揉鼻子一邊問。其實他都聽說了,而且對斗獸的結(jié)果一點都不感到意外,當初他就是預見了這樣的結(jié)果才會將獅子安置在了和山林涇渭分明的平原上。圣特離握著那斐樂的手腕,突然說:“我要造一個能統(tǒng)御世間萬物的生物!”那斐樂心頭一跳。“怎么統(tǒng)御?”物似主人形,圣特離造出來的動物不可能在力量上戰(zhàn)勝弗奧拉所造。“不能在力量上取勝,那就智取!”圣特離狡黠道。……回憶戛然而止,陸離臉上浮現(xiàn)了淡淡的懷念之色。那時候他們成神入圣不久,對一切都感到很新奇,四個人都保留著原始的鮮明個性。然后,在漫長的時光中,平淡無奇的生活磨光了他們所有的新鮮感,他們每個人都變得波瀾不驚、寵辱偕忘,真正的,成了一個無心無情的圣人。“哥哥……”陸離朝著空氣輕聲喊道。作者有話要說:物似主人形,那么來猜猜,陸離都造了些什么動物?^o^-----小劇場-------離-萬年-小受:我們明明是一起睜眼的,為什么你是哥哥?那-廢了:屬性分兄弟。離-萬年-小受:你明明在我下面,為什么你是攻我是受?那-廢了:屬性分攻受。離-萬年-小受:上下分攻受!那-廢了:屬性分攻受。屬性……于是吵到了天荒地老。第85章交易與陸離相隔幾層魔塔,另一邊,費云揚那里是另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他五指死死扣進床板,身子弓成一團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蝦,渾身肌rou緊繃,連牙根都緊緊咬著,卻不肯發(fā)出一點痛苦呻/吟,即使他唯恐聽見自己的那個人離他隔著九層樓的距離。“你……究竟想怎么樣?!”費云揚在心里狂吼。腦域中有個聲音冷淡地回答道:“這是最后一次?!?/br>“不!!”費云揚掙扎。“你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币琅f是冷淡近殘酷的聲音。隨即,一股朦朧黑霧將他籠罩其中,周身是萬年散不開的陰寒。費云揚瑟縮成一團,竭力抵御著寒氣的侵襲。“魔氣有什么不好?!”費云揚如此抗拒排斥,那個聲音顯然也有些惱怒。“離離……”費云揚凍得嘴唇泛白,無意識地呢喃。腦域中另一個聲音靜了,沉默半晌,復又響起來:“血族和魔族,又有什么區(qū)別呢……”費云揚抗拒失去血族的特征,然而魔氣的屢次侵襲之下,他的爪牙不再鋒利,盡管他還是青睞黑暗憎惡光明,盡管他還擁有一扇黑色的羽翼,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再屬于血族了。他成了被所有族群拋棄的——孤家寡人。他和魔鬼簽訂了契約,就早已做好了變成魔鬼的自覺。但是真正脫離血族的感覺,仍舊讓他難以接受。無外乎一個原因,從此,也許真的要和陸離陌路了。腦中那人嗤笑:“你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br>似乎覺得打擊不夠,那個聲音繼續(xù)說:“他是神,四個上位神里最純潔最神圣的那個,從他名字里被冠上的那個‘圣’字就知道了。他就算被詛咒墮了天,那也是他的功德,為人族謀生路的功德。他就是成了血族,也是世間最干凈的血族。他從前不接受魔族,后來不接受血族,不管你是魔族還是血族,想和他永久相守?呵……”那個聲音嘲諷道。“不,他愛我!”費云揚嘶吼出聲。“他愛所有人?!蹦莻€聲音說,“他要是愛你,怎么會眼睜睜看著你墮入魔族?他要是愛你,怎么會拉你變成他最討厭的血族?”費云揚掙扎著滾下床,蜷縮在床腳。那個聲音每說一句,費云揚心中的疼痛就增加一分,他與陸離之間的鴻溝就寬上一分。直覺那個人說得并不對,可是他已經(jīng)很難思考了。良久,他喘氣瞪著地面,目無焦距地說:“我已經(jīng)接受了你的傳承是魔主了,也會替你守著這座塔,你可以永遠消失了?!?/br>“你可以永遠消失了,那斐樂?!辟M云揚說。先前腦域那聲音正是上一任也是第一任魔主那斐樂,他被費云揚一語道破身份也毫不驚訝,仍舊語氣冷淡地說:“誰說我的要求是讓你守著這座破塔?”費云揚被噎了一噎。“你出現(xiàn)的時候分明說……”那斐樂的那一縷神思出現(xiàn)在他腦域的時候,正是三年前血族獵人并人類大軍鐵蹄踏進血族東方大本營的時候。那一天正值一年中暑氣最盛的時候,多數(shù)血族都虛弱無比地窩在陰涼處,就在這一天,他們多處躲避之所被人類的武器爆破了。羅秋映懷里抱著昏睡不醒的陸離,笑盈盈地對堪堪趕到門口的費云揚說:“他我?guī)ё吡?,領主也許有辦法救他?!?/br>費云揚雙眸通紅,渾身散發(fā)著寒氣,他不過是離開了一瞬,就發(fā)生了這樣的變故。他的離離,就要被別人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