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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瀾兩只手還捧著書,被他姐一提,就把書給扔了:“這種事你早說呀?!?/br>☆、第三十四章費瀾后來想起雷修囑咐他的叔叔,讓他早點來是有道理的,因為雷若輕的造訪確實打擾了他。費瀾被各種經(jīng)濟體系與市場經(jīng)濟搞的心煩意亂,他本身就不是這塊料,所以更加煩躁。于是在晚飯后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看了一個小時的書,然后就蹭到雷修的房間里去。雷修的房間里有一架鋼琴,那是他后來從歐洲運回來的,擺出了一副打算長住的打算。雖然費瀾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再以一個鋼琴演奏家的身份活著,但是現(xiàn)在不再妨礙他以一個愛好者的身份彈琴了。更何況現(xiàn)在,只要在雷修房間里彈琴,別人自然會認為那是雷修在彈,絕對不會想到費家的二少爺還會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技能。說起來,雷修最近似乎開始熱衷于創(chuàng)作,寫了幾首曲子,來讓費瀾指點一下。于是作為雷修的導(dǎo)師,費瀾坐在鋼琴前開始彈奏,老實說,雷修這家伙在演奏上的技巧可以說是完美無缺,趕超演奏界的許多知名前輩,但是在創(chuàng)作上還真不是這塊料。“這可能和你內(nèi)心的貧乏有一定的關(guān)系,”費瀾很簡潔地說,“你在創(chuàng)作上基本不能取得成就,所以干脆放棄吧?!?/br>雷修很直接地點點頭,對老師的話無條件的服從:“我也覺得自己沒什么天分,也許在大學(xué)里教學(xué)生彈琴還行?!?/br>費瀾不置可否,他將雷修寫的最后一曲正彈著,看看什么地方需要做些修改。五線譜正攤在琴譜架上,他正彈奏著一段,體味著不足的那一部分,誰知到一陣巨大的機器轟鳴聲完全吞沒了他的琴聲。那一瞬間,他以為遲來的世界末日終于來了!一道強烈的探照燈的光芒掃過房間,將柔和的燈光分割地支離破碎,強烈的氣流從沒有關(guān)上的窗戶里涌進來,將琴譜架上的樂譜一股腦兒地吹拂起來,散亂在空中就像毫無依靠的巨大花瓣。寒風(fēng)挾帶著另一種冰冷的金屬氣息讓費瀾升起一種奇異的恐懼感,他瞪著房間里巨大的落地窗戶,在漆黑的夜色中,懸停著一架軍用直升機。螺旋槳帶來的巨大聲響吞沒了鋼琴的聲音,吹散了原本扎起來的厚重窗簾,幾盞探照燈正對著房間四處亂照,劃過費瀾的眼睛的時候,雪亮的光芒引起了短暫的失明。這架直升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多半是他們這里雖然夠大,但也沒有適合降落的停機坪。飛機艙的門開著,有個男人正坐在副駕駛座上,但是身體向外,回頭在駕駛員邊上說了幾句,然后從那里直接跳落到了落地窗外面的陽臺。他穿著黑色的厚重風(fēng)衣,但是一點都不顯得累贅,反而有種刀鋒般的利落,落地的時候,下擺被直升機的旋風(fēng)吹的獵獵作響。然后他輕輕推開門,看了房間里目瞪口呆的費瀾一眼:“晚上好?!彼拈_場白跟費樾辛的開場白一樣沒有創(chuàng)意,隨著直升機的離開,他接著問,“你jiejie在嗎?”他的口氣就像是一個登門拜訪的客人,但是這樣的登門方式可能在一些人的一生中都未必能碰上。“她……在?!辟M瀾的話不太有底氣,盡管這個客人確實是他jiejie預(yù)約好的。雷修大概是覺得冷了,走過去把窗戶和門關(guān)了起來,然后抱怨著:“二叔,你就不能從大門進來嗎?”雷若輕偏偏頭,對侄子的抱怨好像習(xí)以為常:“我得馬上走,堵車這種事情,我可耗不起。”費瀾扯扯嘴角,他想雷若輕這個人肯定不太去大街上閑逛,“堵車這種事情”不是每時每刻都在發(fā)生著的。雷修大概是懶得跟雷若輕解釋,然后說:“他姐在呢,一樓客廳?!?/br>雷若輕點點頭,向費瀾點了點頭,然后撣了撣肩膀上的灰塵,然后向他們的房門走去,還禮貌地替他們關(guān)上了門。房間里的寒氣很快就被空調(diào)里吹出來的暖氣給替代了,房間里又恢復(fù)了安靜,剛才那一幕就像是3d電影的某一個片段,只有滿地的曲譜散亂著,雷修正彎著腰把那些撿起來。費瀾接過雷修遞過來的曲譜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有些發(fā)抖,那個男人強烈的氣息還存在在這個房間里,既冰冷又危險。雷修倒是像沒事的人一樣,好像對這樣的場面習(xí)以為常,就像他叔叔是搭便車過來的。他有點擔(dān)心jiejie,費樾辛真的知道雷家是干什么的嗎?退一步講,費瀾就算對雷家一無所知,但是看到這樣的情景,八成也能猜到他們根本就不是做正常生意的家族,那么跟雷家有千絲萬縷關(guān)系的雷家呢?看jiejie費樾辛的樣子,似乎是有求于雷家,也是,不是有求于雷家,也不會把雷修接進來,那么費樾辛求的是什么?這樣一想,費瀾就有些擔(dān)心。他有點坐不住了,剛想站起來,卻被雷修按住肩膀:“二叔一會兒就走,談不了多久?!?/br>費瀾愣了愣,卻沒心思再彈琴了,當直升機的轟鳴聲再次響起的時候,也就差不多一個小時的間隔。這天晚上,費樾辛一臉凝重,等雷若輕走了以后,她就沒出過房門。費瀾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但是第一次對自己家的生意起了困惑,費家的生意到底是什么生意,他一無所知。在費瀾短短的生命里,從未對自己家的生意上過心,這些都是父母和jiejie的事情,他好像只要負責(zé)揮霍一樣,而他所有的監(jiān)護人,他的長輩們都默認了這一點。他花錢買了很多毫無用處的東西,取款“借”給一些經(jīng)濟危機的朋友,甚至得罪了一些同樣身份的紈绔子弟,這一切,費樾辛都微笑地替他擺平了。“為什么?”他曾經(jīng)問,他一次次地惡作劇,或者說做著試探,但是他的父母和jiejie,就像是鐵了心要把他打造成一個紈绔子弟,游手好閑,整天闖禍。費樾辛坐在沙發(fā)上無所事事地按著電視節(jié)目,她剛擺平幾個挨他弟弟揍的富家子弟,聽到弟弟的話,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什么為什么?你是我弟弟,有什么問題嗎?”“如果我有一天殺了人呢?”她的弟弟語氣有些不善。費樾辛這時候抬起頭,明亮的眼睛沒有一絲陰霾:“最好別自己動手,別的不擔(dān)心,我就怕你做噩夢?!?/br>這些記憶毫無理由地鮮明起來,高詠夏在黑暗中睜開眼睛,他知道那時候的費瀾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