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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小的角落里,無人注意他們,加上晚飯白吐司完全吃不飽,所以很愉快和自然地接過東小洛遞給他的餐盤,開始吃雞爪。“果然很好吃……”費瀾由衷地說。雖然浪費食物是派對一向的作風(fēng),但是不管怎么說,這樣的食物被浪費就太過分了!他以前雖然是中意混血兒,但是因為出生在意大利,加上父親早亡,對中國料理沒有什么印象,而現(xiàn)在在費家,他jiejie請的都是國際大廚,基本不做中國菜,每天法國菜意大利菜西班牙菜各種換著吃,就是很少輪到中國菜。以致于他現(xiàn)在對擺在這里的中餐食物懷著崇拜的心理。“東小洛就算了,你好歹是費家少爺,這樣啃雞爪好像不太合適啊?!?/br>“什么叫東小洛就算了,怎么我就算了!”東小洛下意識地反駁,話說完才覺得奇怪,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侍者打扮的彥磊。“嗨,”彥磊對他們小聲地打招呼。費瀾有些不舍地放開雞爪,但是沒有把餐盤放下,這樣輕易地放棄美食的舉動,還真不容易做到。同學(xué)是一種很奇怪的關(guān)系,在學(xué)校之外的地方,同學(xué)的關(guān)系就親密起來。東小洛本來對彥磊的印象不太好,但是最近發(fā)現(xiàn)費瀾與他走的還蠻近的,加上他確實也沒對彥磊做什么,也就不去計較之前的事情了,跟彥磊熟絡(luò)了起來。一邊開他玩笑,一邊問他時薪多少。“有這么多呀,早知道我也來……”東小洛由衷地說。彥磊一笑:“對啊,而且這些食物等下撤下以后,還是讓我們帶回去吃的?!?/br>“真好……”東小洛就差沒有當(dāng)場要求換衣服做侍應(yīng)生了。“來了?!辈恢朗钦l輕聲地說了一句,大廳里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接著從鋪著紅色天鵝絨地毯的樓梯上走下一行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中年人,費瀾也看到了跟在后面的雷修。雷修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雖然衣著得體,但是神態(tài)散漫,好像走在與他無關(guān)的鬧市一樣。費瀾皺皺眉頭,這孩子現(xiàn)在怎么這摸沒有禮貌,聽說這是雷家為了迎接他回國而舉辦的派對,他就不能高興一點嗎?就算不高興,這里的都是長輩,他就不能敷衍一下嗎?這樣想著,費瀾就有一點不高興。“你干嘛不高興?”東小洛在一邊咬著叉子問,他本來正興致勃勃地看著人家往樓下走著,回頭看到費瀾一張臭臉擺在那里,不由得好奇,“難道這是搶你風(fēng)頭了,還是你跟雷家不對付?!?/br>“沒有,”特別虛偽的回答,費瀾道,“我就是還想吃雞爪?!?/br>彥磊輕輕地咳嗽一聲,讓兩個人安靜下來。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走到臺上的中年人的身上。這個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穿著一身手工精良的定制晚禮服,笑容得體優(yōu)雅,從容大度,舉手投足間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利落地就像一個軍人。“這是誰呀?”費瀾不認(rèn)識這個男人,在費瀾的記憶中也找不到有關(guān)這個男人的點滴,平時為他解答的費樾辛也不在身邊,只好轉(zhuǎn)向在這里臨時打工的彥磊。彥磊倒是知道:“這是雷家的管事之一,呃,據(jù)說是以前去世的當(dāng)家的弟弟,雷若輕?!?/br>☆、第十五章那雷若輕就是雷修的叔叔了,嗯,叔侄兩人長的倒是挺像的。費瀾一看就能看出雷若輕與雷修有血緣關(guān)系,但是雷若輕更為成熟,也更為內(nèi)斂。那個男人在臺上說著一些例行的問候,目光平靜,就像一部朗讀的機(jī)器一樣,甚至連語調(diào)的起伏都沒有。明亮的燈光落在他五官深刻的臉上,顯得眼窩更深,黑色的眼睛里也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在對前來的賓客表示感謝了以后,對現(xiàn)在當(dāng)家因為身體不適而不能出席今晚的派對表示抱歉,并且介紹了一下近期回國的侄子,雷修,之后希望大家以后多來雷家公館做客,今晚玩地愉快。“好公式化,”費瀾驚訝地說,“雖然每場派對的開場白都差不多,但是這個人家這種公式簡化到了最簡?!?/br>東小洛贊同地點了點頭:“這也是一種才能啊?!?/br>“這沒什么好奇怪的,”彥磊將兩個人吃剩的盤子收走,一副有在工作的樣子,“雷家在民國時期就是大軍閥,現(xiàn)在家族里很多人都在部隊任職,沒什么奇怪的,這樣的家里就是這個樣子?!?/br>這樣說起來,雷修在遇到他們兄妹之前是那種既傲慢又自閉的性格,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了。費瀾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雷修的時候,那時候他家園藝工人罷工,原因是因為meimei高詠涼太調(diào)皮,總是作弄對方,所以高詠夏就擔(dān)任起了園藝的工作。雷修就是在那時候搬到他們家隔壁的。只有十歲的孩子,一個人呆在華麗又空曠的房間里,很少外出,很少說話。費瀾每天在籬笆那里護(hù)理花朵的時候,可以看到他坐在庭院里看書,一看就是一個下午,直到傭人過來請他去吃晚飯。“他沒有爸爸mama嗎?跟我們一樣嗎?也是一個人住嗎?”同樣十歲的meimei,趴在籬笆上注意著雷修。現(xiàn)在想起來,這樣的家庭里的孩子,要不就是紈绔子弟,要不就是像雷修這樣傲慢又自閉。在簡短的開場白以后,派對理所當(dāng)然地開始了,扎堆的三個人自然就各做各的的事情去了,彥磊將盤子收走以后,就在不遠(yuǎn)的吧臺調(diào)酒。東小洛在贊嘆了一聲:“他真是1N1項全能啊?!币院缶偷絼e處去溜達(dá)了。費瀾還站在自助食品區(qū),流連著那雞爪挪不動腳步,走過來幾撥熟人跟他打招呼,他微笑著回應(yīng)著。柔和的水晶吊燈的光芒落在眼皮上,費瀾輕輕地嘆了口氣,真是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現(xiàn)在雷修在這里,他已長大成人,而自己卻頂著一個少年的身體,已然成了陌生人。這種滄桑般的感覺讓人真是有些無奈又神奇,他們?nèi)绱说目拷哌^去幾步路就能碰觸到他,但是他卻不知道這個人是誰。費瀾強(qiáng)迫自己將對雷修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雞爪上,好像那是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已經(jīng)不認(rèn)識了,已經(jīng)不記得了,已經(jīng)只是陌生人了,他們從未見過,從未在彼此的生命中出現(xiàn)過,偶爾有交集,但是轉(zhuǎn)眼又會離開,就像高詠夏和雷修那樣。他曾經(jīng)以為可以一直這樣下去,但是事實證明,他們只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