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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奏,請皇帝念在同宗情誼又是尊長的份上,饒過燕王府十馀條性命。皇帝卻將請奏大臣視為謀反同黨,全部收押審議,一舉除掉不少效忠燕王之士。而此番雷霆手段,更破除了當(dāng)今圣上非為昔日狠毒太子的流言,眾臣想起太子的治下手段,均是害怕恐懼不已,無人敢再為燕王一府說話開脫。燕王世子憤而起兵叛變,卻在三個(gè)月內(nèi)被皇軍平定,燕王一家自殺身亡。望著天上明月,皇帝心中復(fù)雜難言,終究是除了燕王這個(gè)心腹大患,只是,自己可有手足相聚之日呢?24明月明月當(dāng)空,賞月的高臺上,豎著細(xì)長竹竿,系綁著燃燒燈籠,明亮的火光,更讓中秋月色更顯輝煌。一旁的石桌上,已經(jīng)擺了壺桂花酒及各色月餅小點(diǎn),陣陣甜香,倒真有些饞人。岳子安坐在桌邊,看著一桌點(diǎn)心,卻有些不慣,他向來是不過節(jié)的,想他自幼家破人亡,哪有親人可以團(tuán)圓,之後投奔慕容灼,又是潛心學(xué)武練兵,更沒有這些悠閒興致賞月吃月餅的。直至現(xiàn)今他當(dāng)了文官,倒有旬假可休,身旁護(hù)衛(wèi)的林惜之也跟著輕松起來。林惜之走過內(nèi)院,到了岳子安的身邊坐下,這一桌點(diǎn)心就是他吩咐人備下的,他拿起酒壺,為兩人各斟上一杯,說道:「大人,喝點(diǎn)桂花酒暖身?!?/br>岳子安一飲而盡,林惜之又再說道:「雖然西焰并非故國,但就我們兩人聚聚也是好的?!?/br>岳子安看他一眼,又默默地喝下一杯。林惜之又拿塊月餅吃了,皮薄酥滑,豆沙的甜味化在嘴里,倒真是好吃。「嚐嚐,這豆沙餡兒倒真不錯(cuò)?!?/br>林惜之遞了一塊過去,岳子安卻是搖頭說道:「我不愛甜的?!?/br>林惜之一笑,說道:「難怪以前殿下賞的點(diǎn)心總沒甜的?!?/br>岳子安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啜飲著,看著天上明月,想起隘口逃生那夜,月亮似乎也同今晚一樣,又大又圓。或許是酒喝得多了,心底某些話就會掙脫理智,浮上唇邊,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我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做?」「什麼?」「為何要遣我求援?而自己卻在險(xiǎn)地躲藏?」林惜之再為他倒了些酒,思索說道:「或許是沒有把握吧?只靠你一人想突破重圍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如此,但他手里有著求救花火,一近邊城,未必沒有獲救的機(jī)會……」「但必定不能保你周全吧?」林惜之自己也倒上杯酒喝著,心里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未免把殿下想得過於多情,但岳子安一人孤身在此,他也只能做出這般推斷。岳子安拿過酒壺,為自己又倒上一杯飲盡,腦海里響起慕容灼的耳語,不會讓你死在這的……嘴里竟有些嘟嚷,喃喃說道:「才不信……他有這麼好心……」心里卻不知怎麼地難受起來,又想到當(dāng)初在崖邊尋到的血衣,或許他早已失足葬身崖底,nongnong悲傷襲上心頭,有些呆傻地問道:「也不知是死是活的……」林惜之見他喝得多了,怕要傷胃,拿了塊甜糕喂上,岳子安竟也張嘴吃了,沒有再嫌。他嘆了口氣,說道:「對殿下來說,是死是活又有什麼差的?總歸是不能回來的?!?/br>岳子安驀然一怔,接著便是明白了過來,皇帝下令誅殺燕王一府,也該有幾分隱瞞自己身世的打算,畢竟皇位只有一個(gè),哪里容得下雙胞兄弟呢?這麼一想,心中更覺惆悵,竟是失手打翻了酒壺,讓酒水灑了一身。「大人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br>林惜之說道,起身扶著岳子安回房,服侍他上床歇息後,便離開了這間內(nèi)院。岳子安一人在床上躺著,看著窗外明月,清冷月光灑落窗欞,夾雜一絲冷風(fēng),本能地?fù)Ьo了床被,竟是十分想念慕容灼身上的溫暖。他終於明白,有一份依戀眷念,已經(jīng)在骨血里生根蔓延,再也不能拔除忘懷了。秋風(fēng)漸歇,殘菊落盡,天氣一天天地冷上,京城里的人們都換上了冬衣,有些怕冷的人家,已經(jīng)隨身帶著手爐暖手。「可能要下雪了?!?/br>杜蘭卿望著窗外說道,冬日里天黑地早,剛才還是滿天紅霞,現(xiàn)今卻只剩一片漆黑夜空。「杜相不如讓人搬盆火來?」岳子安說道,一入夜里,這辦公的偏殿也冷了許多,握著筆的手也跟著僵硬起來。杜蘭卿點(diǎn)頭說好,岳子安便讓侍者搬來了火盆,還順道點(diǎn)上爐醒腦的冰片梅香,送盤止饑的糕點(diǎn)小品。杜蘭卿停筆說道:「明年開春,圣上有意大開科舉,廣招賢士,你覺得如何?」「正是應(yīng)當(dāng),如今朝中大臣皆以年邁昏聵,是該時(shí)候換上新血的?!?/br>「說的是沒錯(cuò),只是要打理的又多了一件……」杜蘭卿苦笑說道,指指桌上另一大疊的文書。岳子安拿了過來,先是大概看了一遍,接著分門別類,說道:「杜相是該招些人手,單憑你我二人,不是長久之計(jì)?!?/br>杜蘭卿嘆了口氣,說聲知道,兩人又再度地埋首文書當(dāng)中。又過半刻,杜蘭卿覺得有些餓了,隨手拿了糕點(diǎn)吃了一口,卻更加想念起家中熱騰騰的飯菜。再也靜不下心辦公,他有些可憐地對著岳子安說道:「岳長史,今晚就勞你煩心可好?」岳子安看他一眼,又看看桌上成疊文書,著實(shí)不想應(yīng)下,不發(fā)一語地轉(zhuǎn)過頭去。杜蘭卿又再說道:「我已多日不曾歸家,很久沒有與妻兒吃過一餐,今日又是天冷地讓人受不住,這夜就拜托你值了可好?」看來是推拖不了,岳子安無奈地點(diǎn)頭答應(yīng),杜蘭卿歡喜地起身整理,立刻準(zhǔn)備回家,吃上那熟熱飯菜,并與妻兒一敘天倫之樂。在靠近宮門,準(zhǔn)備上轎之時(shí),卻看到一向暗淡的別苑,亮起了燈火,心中自然覺得奇怪,尤其那處并非尋常之地,而是那位大人曾住過的院落。莫非……他真是大難不死,重新又回到了宮中?任憑心思百轉(zhuǎn)千繞,杜蘭卿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只能盼望這才剛穩(wěn)定的朝野不要再起風(fēng)波,吩咐起轎,萬般無奈地回去家中。25分權(quán)宮墻旁有一條很不起眼的小徑,隨著小徑走到盡頭,會有一座高墻,延著墻緣而走到角落,一道小門會通到宮里最凄清的永巷內(nèi)。慕容灼沿著小徑走著,這條小路是宮中私自棄尸的路徑,多少無辜枉死的宮人太監(jiān)就從這里被運(yùn)出宮外,借此埋葬皇宮里不為人知的秘辛,他曾經(jīng)想過,或許有一天自己也會讓人抬著尸身從這里走過,就因?yàn)樽约翰蝗蒽洞说纳硎烂孛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