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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纏上,攸桐就覺得是上輩子欠的債,久而久之,這話成口頭禪了,小野想,你上輩子欠的人可真多。 第146章 一百四十六、悵然若失間 面具下的那張臉,眉目清朗,無悲無喜,但也曾對她微笑過,一笑笑到了她心底。 “溪冷……”攸桐輕喃著這個名字,從夢中醒來,她已經(jīng)許久未夢到他了,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再也不要夢到他。他的眉、眼、笑,她都想藏進一個盒子里,無人知曉。 他是唯一一個,不會欺負她,不會取笑逗她的人,即便是歸鴻,也偶要逗她玩耍。攸桐一度以為,會陪自己到最后的人是溪冷,她以前沒奢望白頭到老,現(xiàn)在也不會奢望。 風(fēng)卷起輕薄的帳子,涼意襲來,攸桐從床上坐起來,被風(fēng)吹得打了個寒噤,仿佛有人在她耳邊叮囑要多加衣裳,四下環(huán)顧,空無一人。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早上還很冷,jiejie多穿件兒吧?!辈皇撬贾说穆曇簦┬廊稽c頭,夢中人的影子消散了。 “這是辰安居送來的清酒?!鄙倌陮讐泳屏嗟轿輧?nèi),攸桐攔住,截下了一壇酒。 “大早上的,找人喝什么酒。”嘟囔歸嘟囔,小野未阻止,見女子那瀟灑的背影,穿過潮濕的院子,出了門,才將視線落回酒上,他也要嘗嘗這酒。 辰安居的書房里,一個女子直接坐上了書桌,將酒按到身邊?!熬撇诲e,謝了?!?/br> 書桌的主人未介意來人的無禮,倒是叫人另外再拿了一壇酒來,只道:“陪你。” 攸桐這會兒已經(jīng)喝得微醺,媚笑不止,“還是你最好?!?/br> “我要是最好,那其他人算什么?” 攸桐又笑道:“所以我的話,不能信?!?/br> 逸辰安明白,攸桐多半又是想起了什么傷心往事,胡言亂語一通罷了,事后全忘得一干二凈。 “差不多行了,別喝了,我把這么好的酒給你,可不是叫你拿來澆愁的?!币莩桨仓v攸桐手里剩下的半壇子酒拿走了,再叫人端了熱水來給她擦臉。 眼前的人臉蛋紅彤彤的,半瞇著眼,似笑非笑,卻沒由來得讓逸辰安覺得一陣心疼。 “你送酒,討好我,我知道?!必┏哆^逸辰安的衣領(lǐng),繼續(xù)道:“我既已答應(yīng)幫你忙了,自然不會反悔?!?/br> 逸辰安握住那只抓了自己衣領(lǐng)的手,如此近的距離,彼此呼出的酒氣都清晰可聞。“你再這樣啊,我會覺得你是在勾引我。” “是嗎?”攸桐松開了手,一陣凄然?!敖裉煺脕砹?,我也有心情,帶我去見公婆吧?!?/br> “過幾日吧,你好好歇著。”逸辰安本想說,像你現(xiàn)在這個喪夫一般的表情,實在是不合適。 “就在這兒歇了?!必┱f完就直接倒在了逸辰安的床上,逸辰安哭笑不得,還是這么隨便??伤碾S便卻不同于尋常女子的隨便,因為很難叫人起歹意,也很難叫人將那些行為同輕浮聯(lián)系在一起。 睡到中午,逸辰安還是叫來了小野,將人帶了回去,攸桐其實已經(jīng)醒了,但不愿睜開眼睛,任由小野將他抱上抱下,重新躺回自己床上,似乎感到了踏實,攸桐才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人,與溪冷重了影。 “溪——” “jiejie。” 一聲jiejie將攸桐拉回了現(xiàn)實,她悵然失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面對往后幾十年的生命,忽然一陣恐慌,這種恐慌前所未有。 “小野,你希望活到多少歲?” “沒想過這個問題,可能不同的時候,想法也不同吧?!?/br> “呵,你要長命百歲吶?!?/br> 小野不知道攸桐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惑地看著床上的人,攸桐起身坐了起來,此番,酒醒了,也不困了?!熬普娌诲e,不上頭,還過癮?!?/br> “是啊,辰安哥說那是他的珍藏?!?/br> “如此說來,倒也值得幫這個忙。” “幫忙?” 攸桐沒有解釋幫忙的意思,只拉著小野的手說:“以后你要是遇上想娶的人,千萬得看清了,她是不是曾經(jīng)有過心上人,有過的要慎重了,有的人,也許一輩子都忘不掉?!?/br> “得了,我還是給你煮碗醒酒湯去吧,還暈著呢。”小野把攸桐的話全當了耳旁風(fēng)。 “不聽罷了。”攸桐披了件衣服,從床上下來,又是一陣冷風(fēng)襲來,心也涼了,其實最傷人不是忘不掉一個人,而是忘不掉好幾個人,傷人還傷己。 “小野,攸桐在嗎?” 小野放下手中的湯碗,見兩人已立在了門外。 一個是許久不見的空碧,一個是同樣許久不見的溪冷,溪冷點頭示意,很熟悉的目光,他恢復(fù)記憶了? “額,在,在樓上?!?/br> 攸桐走來,“已經(jīng)在樓下了?!彼艘谎劭毡?,自始自終沒看溪冷。 “不不不,怎么可能。”空碧搖頭,轉(zhuǎn)身就走了,小野云里霧里的,不明白空碧是什么意思。 攸桐這才瞧向了溪冷,道:“她都走了,你不走哇?” 溪冷被這態(tài)度激笑了,說著告辭,還真是有意思,一個始終懷疑他,能做到全盤壓下自己的情意,一個口是心非,能做到目不斜視。 “這剛來就走???”小野有些無言以對,攸桐卻有幾分明白的,空碧覺得恢復(fù)記憶后的溪冷不對勁,于是帶他來找自己,誰知一見面,還不用等到說話,溪冷的眼神就顯示了一切,那目光里,找不到半點余情未了的痕跡。 或許,他真的不對勁……攸桐如此想著,倒更不解了,不管對勁不對勁,對空碧來說,溪冷絲毫不留念攸桐,不應(yīng)該是皆大歡喜的事嗎? 個中原因,攸桐到了年老之時才明白??毡虗鬯患?,但更愛他的專心與癡情。 現(xiàn)在的溪冷,沒忘記攸桐,卻忘了對攸桐的情,誠然,死亡真的不是結(jié)束,忘卻才是。 攸桐自嘲地笑了好一會兒,越發(fā)覺得世道凄涼,生出了未有的頹然,萇楚啊,你這樣做,有什么意思呢? 本來還很好奇溪冷在天山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如今看來,追究也都沒了意義,溪冷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那個溪冷了。 “世界上真的有能完全改變一個人心意的東西嗎?還抹殺得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