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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墳前發(fā)誓,這一生我將盡我全力好好待你,他們在天之靈正好做個見證。倘若我背誓負(fù)盟,死后要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br>飛云嚇了一跳:“好好兒地,你發(fā)這種誓作什么?”昭文帝道:“這不關(guān)你的事,我是和你父母說的,我從他們那里得到了你,若再辜負(fù),以后怎有面目見他們于地下?”飛云笑道:“那這樣的話,你不如把我供起來,每天就只許看看,不許動手?!?/br>昭文帝道:“只要你受得了,我也沒有意見。”胳膊上卻被飛云狠狠地擰了一下。昭文帝痛得大叫,做出一副委屈狀:“在你父母面前,你也欺負(fù)我?”飛云這才嘆道:“他們見你待我這樣好,又能化干戈為玉帛,必定會十分歡喜?!眱扇擞蛛p雙磕了幾個頭,誓言白頭偕老,焚了香,這才出來。祭祀后,昭文帝下旨重整皇陵,并上了飛云的父皇的謚號,尊飛云之母為皇后,又賞賜了他的兄弟。這日飛云卻道:“上次我和你說過,我曾在西京明覺寺住過兩年,許過兩個愿,這次既然來了,一定要去還愿?!?/br>這明覺寺亦在紫云山上,是以前成國御建的寺廟,皇室的法事皆由此寺承擔(dān)。成國滅亡后,香火稀少,寺廟也漸殘破,主持忽聽得二圣駕到,慌忙到山門前跪迎,將昭文帝和飛云接入寺中獻(xiàn)茶。飛云道:“我這次來,一是當(dāng)年曾在這里叨擾貴寺二年,承蒙方丈照顧,特來致謝?!?/br>其實他當(dāng)年在此修行,雖是皇子,一則無官職,二則無勢力,方丈對他多有簡慢,飛云又自甘清苦,談不上有照顧云云。今日聽飛云這樣說,方丈以為飛云是來興師問罪,嚇得手足無措,汗流浹背。飛云看他害怕之極,心頭暗笑,又道:“二是當(dāng)年我在貴寺曾許過愿,如今應(yīng)驗了,特來還愿,還請方丈帶路?!?/br>方丈這才放下心來,聽飛云是來還愿,定有賞賜,忙命人準(zhǔn)備好香燭之物,請飛云入大雄寶殿上香。飛云讓昭文帝在外面等候,獨(dú)自進(jìn)去了,良久方才出來,昭文帝心中好奇,在眾人面前,卻又不好開口詢問。方丈敬獻(xiàn)齋飯,留昭文帝和飛云用了膳,二人皆當(dāng)場題了匾額,并立碑為記,又大加賞賜。自此以后,明覺寺香火日隆,百年不絕。方丈送駕出了山門。昭文帝對飛云道:“這里離你在紫云山的故居不遠(yuǎn),我們何不回去看看?!庇谑嵌肆铍S從在附近等候,卻沿舊路上山。昭文帝方問飛云:“云兒,你到底是許了什么愿?這么多年仍念念不忘,要慎重其事地來還愿?”飛云略沉吟了一下,道:“現(xiàn)在告訴你也無妨了。當(dāng)年我回成國后,曾在這里住過兩年多,日夜修行,只有兩個愿望,一是愿你一生平安,二是希望我今生能再見你一面,果然佛祖有靈,這兩個愿望都實現(xiàn)了……”昭文帝聞言一驚,腳下一滑,差點(diǎn)摔倒,飛云忙伸手扶住。昭文帝卻說不出話來,想那些年,自己是臥薪嘗膽,處心積慮要致他于死地,他卻放棄功名榮華,艱苦修行只為自己的平安祈禱,后來又到紫云山上等候,自己卻不解他的苦心真情,以為他事事只是掩人耳目,伺機(jī)而動,竟費(fèi)盡心機(jī)地用酷刑折磨他來泄憤……昭文帝身子顫抖,想要說幾句感激的話,卻覺得任何語言都已蒼白無力。飛云扶住昭文帝,問道:“皓,你怎么了?”兩行清淚從眼角慢慢滑落,昭文帝吸了吸氣,道:“云兒,我只當(dāng)你是天下最聰明的人,卻不知你竟這么傻,我這樣的人,怎值得你如此相待?”飛云道:“我不與你說,就是怕你發(fā)這顛病。你我之間,還分什么彼此,談什么值與不值?”拿出手巾來為他拭去了淚痕,昭文帝猶自哽咽不止。飛云又道:“再說,你那飛云劍法是什么時候作的?我不能忘你,你也不能忘我,都是一般。”昭文帝又是一震,當(dāng)年自他提出以劍法相贈,確實是時時琢磨,偶有所得便記下來試演,飛云回成國后,雖停了一段時間,但終于放不下。飛云雖然不提,卻始終記在心上。不時到了飛云昔日所住的草屋前。四周景物依舊,只是這幾間茅屋年久失修,已塌了小半。昭文帝推開門進(jìn)去,里面的桌椅床鋪上已積滿了厚厚的灰塵,窗前屋上到處是蛛網(wǎng)。兩人在屋后找到掃帚等物,一起動手,不到一個時辰重新打掃得干干凈凈。昭文帝去采了一大把各色鮮花來插在幾上,又到灶間燒了水,洗了杯子砌了茶,才摟著飛云在窗前坐了,看窗外竹林映綠,山花爛漫,想起前兩次都是同樣的季節(jié),兩人在紫云山上重逢,而飛云每日對著這窗前的日升日沒,卻只為自己在守侯……昭文帝道:“云兒,你住在竹林里,清幽寧靜,正如世外的隱者。等到我們老了,不做這皇帝了,我就陪你回這故居來住,每天彈彈琴,聊聊天,寄情山水之間,與飛鳥走禽為友,自由自在,可不好么?”飛云笑道:“這里有什么好,我前后在這里住了不到兩年,稱不上什么故居。你若真有興致,我另帶你去一個地方看看吧,不過有些遠(yuǎn),也只能我們兩人去。”昭文帝暗想,他喜歡的地方,定然不會差了,喜道:“是在哪里?遠(yuǎn)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這就去吧!”飛云道:“你還得把事務(wù)安排一下,總不能又突然失蹤,我們還是明日出發(fā)吧!”昭文帝回城后安排妥當(dāng),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騎馬出城,一路向南。飛云對沿途的道路甚是熟悉,“以前這條路,我一年中總要往返幾次,十幾年未來,卻也變了不少?!庇种v一些往日見聞,兩人說說笑笑,不覺已走了兩日。二十四第三日清晨,飛云帶昭文帝轉(zhuǎn)入了一座山中,山上山下,密密的是望不到邊的竹林,如一片青翠的海洋。飛云笑道:“把馬放在這外面吧,我們走進(jìn)去?!眱扇讼埋R,穿林而過,清晨霧氣未散,白煙繞竹,如登仙境。走了一陣,竹海深處傳來潺潺流水,卻是一條小溪。溪水澄清碧綠。飛云道:“這水是從竹根中滲出的,甘美回甜,你來嘗嘗?”拔劍削了一段竹筒,盛了水遞給昭文帝,昭文帝一嘗,果然甘冽無比。飛云又道:“我們須乘竹排沿溪而上,沒有現(xiàn)成的,得做一個?!彼缬袦?zhǔn)備,拿出隨身帶的工具,兩人伐了十幾根竹子,很快扎成一付竹排,并用竹竿做了兩個槳。昭文帝撐了竹排往上游劃去,飛云卻摘了幾片竹葉,放在嘴中吹口哨。小小的一片竹葉,卻能被他吹出宛轉(zhuǎn)的曲子,或是林間鳥叫,昭文帝聽著新奇,接過來,卻怎么也吹不出聲。飛云笑笑,一邊教他一邊道:“你怎么這么笨?”昭文帝見他笑得如春花綻放,看得呆了,扔了竹槳,拉過他就吻了上去。飛云一掙,差點(diǎn)壓翻了竹排,昭文帝忙抱住他,兩人滾倒一處。“在這上面你還鬧?把你扔水里去!”飛云作勢嚇?b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