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過你,二哥也是。”連城聽了這句話,有些不悅的打斷了,“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了,說好了生死相隨的,還想別人作甚?”登宵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把身子慢慢的縮了起來,身後靠的墊子很軟,軟到想讓人躲進去,把自己永遠的藏起來。那時凌云曾經(jīng)對著他喊:小宵,打完這場仗,回來干了那壇醉紅塵……自己當時大聲的答應著。登宵赤裸著身子,微微的顫抖著。原來不穿衣服,真的會冷……馬車一路駛?cè)胄袑m之中,在行宮之前,朱雀門之後,有一片極為開闊的演武場,平時無論是練兵,列陣,都可在此處進行。地板是清一色的青石板,打磨的水磨光滑,光可鑒人,演武場四周是圍得都是高高的城樓,將這片廣闊的青石板鋪成的空地圍城了一個完美的圓形,城樓微微向里傾斜著,仿佛是要把這片地掩護在懷里。明明是那麼寬敞的空間,抬頭看去,只看到一片仄仄的天,照亮中間不多地一塊石板,將周圍的世界遺棄在黑暗之中?!?/br>馬車經(jīng)過這片空地,登宵透過車簾向外望去,突然說:“我喜歡這塊地?!?/br>連城漫不經(jīng)心的玩著一縷登宵的發(fā),繞在指尖,纏纏卷卷絲絲縷縷,也不經(jīng)意的隨口答著:“為什麼?”登宵笑了,他說:“因為這塊地上,風很大。赤腳踩上去一定很涼……”連城微微皺了皺眉,將手中的發(fā)絲有力拉了拉,又松了開。連城說:“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br>登宵閉了眼睛,放任自己斜斜躺在連城懷中,登宵閉著眼說:“我累了。”連城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撫著登宵赤裸的脊背,“累了就睡一會,我在這兒呢?!?/br>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又像只是剛剛躺了一會,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四肢無比的困乏,那是一間并不熟悉的寢房,青紗重重的簾幕,和石青色的流蘇,微光透過青色的光影籠在臉上,鍍上了一層薄薄的清輝。那是一張很柔軟的床榻,連城側(cè)著身子躺在一邊,連城的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腰,力度之大的幾乎讓登宵有一種傾盡所有的錯覺。登宵仔細的看著連城的睡臉,白皙的臉龐,劍眉入鬢,眼睫很長、很直……嘴唇微微抿著,有一種意外的稚氣。登宵認真的看著,直到已經(jīng)把那樣子刻在自己骨子里,然後慢慢的掙扎出一只手,在連城胳膊肘輕輕一按,勁力微吐,那胳膊就無能為力的松了開來,登宵順勢掙脫了那懷抱,看著連城的手很無助的滑落在床榻之下,他似乎睡夢中也感覺到懷中空了,於是眉頭微微蹙起,蹙成一個淡淡的川字。登宵想起很多年以前,他的弟弟看到二哥送給自己的一對白玉杯子,就是這個微微苦悶的表情,點漆一般的眸子,幾乎是泫然欲泣??粗菢拥谋砬?,幾乎是心都疼了起來。登宵淡淡的嘆氣,坐了起來,拾起連城脫在地下的外袍,披在身上,袍子有些大了,下擺很長,幾乎到了腳踝,登宵將腰帶緊緊的綁上了,披著發(fā),赤著腳。登宵穿好了,才回過身來,輕輕的說:“在你身上,對不對,連城?”連城大概是睡著了,所以沒有回答,登宵嘆著氣,從連城懷中摸索了一陣,碰觸到連城肌膚的手指像是被灼傷一樣疼痛難忍,但他終久是摸到了,掏出來,手中是一個小小的物什,拿灰布包了,是一個寫滿了大纂的虎符。登宵將虎符放入懷中,赤著腳出了門。他身後,連城慢慢的張開了眼睛,臉上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日出中天。演武場左門之前。登宵赤著腳,看著眼前那漫無邊際的青色石板,似乎猶豫著踩不踩上去,良久,才終於踏上了那青色的地面,一陣冰冷從腳下傳來,前方,是透過圍墻照在演武場正中的那塊接近於圓形的光暈,再前方,是演武場大門,出了演武場,就是宣州街道,再往下走,就出了宣州。離宣州僅僅幾十里,就是京城。京城前,是凌云被困的地方。其實靜下心來,慢慢的想,也是很容易明白的。連城這些日子,把他們要攻打的城池之中,大部分的兵力都調(diào)回了京城,這些兵力若是分散開來,對抗他們不過是螳臂擋車,蚍蜉撼樹,可匯集起來,加上京城禁衛(wèi),足于成分庭抗禮之勢。絕就絕在連城并沒有打算拿這些兵力與他們硬拼,而是以數(shù)萬之人布下天氣地巧的陣勢,放過登宵,截下他手下三萬士卒,困在陣中,再以陣中七人,困住必定前來救援的凌云。最後讓趙不群,領(lǐng)十萬大軍,擊殺那些群龍無首的七萬兵卒。怪就怪他吧。他不智,面對連城的那句登宵,自己幸喜若狂神魂顛倒,他不義,纏綿數(shù)日,而遺棄凌云於陣中生死不知。登宵可以不智,卻不能不義。他愿意拋棄到手的愛情與一生一世的廝守,用調(diào)兵遣將的虎符換凌云的平安離去。“你可知,你再往前,便是死路?”連城不知何時跟在後面,離登宵只有一步之遙,隱在黑暗里,卻不再前進。“我知道,演武場上殺氣如此之大……我怎麼不知道?!钡窍]有回頭,平靜的回答著。連城聽了,輕輕的拍拍手,演武場上城樓中,埋伏的弓箭手同時現(xiàn)身,密密麻麻,圍成一圈,三千弓弩居高臨下,直指向登宵——箭發(fā)之時,便是神仙,也無法脫身。連城說:“我已經(jīng)下了命令,你再走三步,便是萬箭齊發(fā),連我也撤回不了這命令,那時,你必死無疑?!?/br>登宵說:“我知道?!?/br>連城嘆著氣,張開了雙手,說:“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何苦呢?回來吧,登宵,我發(fā)誓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都會好好待你,我們——會比誰都要快樂?!?/br>登宵說:“我知道?!?/br>他這樣說著,卻赤著腳,又往前走了一步,石板很涼,涼的刺骨。登宵說:“我知道我這樣是白白送命,既救不了二哥,也陪不了你。可是——我無法不這樣選擇,我可以允許自己拿著虎符,喪身箭雨之下,卻無法允許自己放棄二哥,和你一生廝守?!?/br>登宵說:“連城,可你要知道,我是真的……愛你?!?/br>登宵說著,走完了最後一步。他站在那片被陽光照射著的光暈之下,張開雙手,迎風而立。風很大,把他身上那件寬大的外袍高高吹起,吹得慢慢的,長長的發(fā)絲在腦後張狂的飛舞,登宵讓陽光肆意的射在臉上。頭頂,黑壓壓的一片箭雨,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38京城。城樓之下。凌云拔劍而立,立于數(shù)萬士卒之間,三天的圍困,箭盡糧絕,疲乏欲死,但因主將不倒,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