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魔物使卡蘿」＃

    魔物使。

    身為人類的使役者與魔物締結(jié)契約，以自身擁有的魔力支配魔物，將其力量運用在各項領(lǐng)域上的萬能型職業(yè)。

    ──

    §

    「終──于！終于等到今天了！」

    「呀呼！可以跟煩人的魔導(dǎo)學(xué)和捷門語說再見囉！」

    「卡蘿、卡蘿！妳也過來嘛，我們這組也來拍張畢業(yè)照！」

    夏安難掩興奮地從講臺上蹦蹦跳跳地來到我座位旁，原本和她三兩搭肩擺姿

    勢的同學(xué)們也向我熱情地招手，大家臉上的喜悅之情比起以往更加燦爛。

    平常不太能自然融入這股氛圍的我也難得感到亢奮，這全是因為我們終于畢

    業(yè)了。

    而且我們都十六歲了！「卡──蘿！」

    亢奮的情緒猶如彈性十足的皮球不斷在體內(nèi)沖來撞去的時候，夏安抱住了我

    的左臂，硬是將我從座位上拖進她背后的繽紛世界──一本本教科書拆散后伴隨

    晨風(fēng)飛舞，處處充滿了同學(xué)們以練習(xí)用魔導(dǎo)式那五顏六色的亮晶晶咒文繪製而成

    的圖畫，其中一幅是以捷門語書寫的「六年五班」。

    那是陪伴了大家六個年頭、每年通常只會更換個數(shù)字的我們這一班。

    我被愉快哼著旋律的夏安拖到講臺上，六年級分組時跟我們分在一塊的彼德

    和約瑟夫已經(jīng)就緒，剛才跟夏安勾肩搭背玩拍照的女生們都識趣地熘到一旁去。

    「卡蘿真可憐，每次都被夏安拖來拖去，哈哈！」

    彼德是個非常開朗的男生，短短的金髮、整齊的中分，卻不像那些書呆子一

    樣顯得憨呆，笑起來很真誠很有魅力，適才那些臺上的女生有些就是故意湊到他

    身邊的。

    他的身高也是很親切，比夏安高一點點，跟我差不多高。

    「好了啦，趕快過來站好?？驳伲盐遗膸浺稽c喔！」

    「沒問題！」

    約瑟夫則是班上最魁梧的大塊頭，大概比我高一顆半的頭。

    他有著棕色的大平頭、大濃眉和一對銅鈴大眼，長相與行為都十分陽剛，坎

    蒂似乎就是因為那些莫名其妙的男子氣慨跟他拍拖。

    「卡蘿我們挽手還是搭肩好呢──」

    「都可以啊，看妳?！?/br>
    「這樣、還是這樣？嗚，借我抱一下看看……感覺不錯耶，就這樣吧！坎─

    ─蒂！我們好囉！」

    「等等，妳臉別貼上來……」

    夏安忽然把臉黏過來，一副我們從五歲起就很要好誰都不能拆散我們倆的模

    樣似地，全然不顧被她又抱又蹭的我根本就僵硬到很不自然。

    此時站在我們小組正前方約五步遠的坎蒂已迅速完成術(shù)式，浮空的亮晶晶澹

    綠色咒文伴隨她停駐于胸前的手指啟動，魔導(dǎo)式在眾人視野中飛快濃縮成一團掌

    心大的綠色光球。

    坎蒂眼睛盯著約瑟夫說：「要照囉！三、二……一！」

    不習(xí)慣直視光球的我頻頻眨眼，不過我才不會笨到被拍成瞇瞇眼呢──當(dāng)我

    抓緊時機睜大雙眼的時候，某人的高等魔導(dǎo)學(xué)課本第九十頁就這么巧地飛到我面

    前……在我和「充能術(shù)式」

    的斗大標(biāo)題相會之時，光球啪地一聲響起。

    ……結(jié)果我成了這組唯一本體不明的組員。

    就在我和夏安一搭一唱蘊藏重拍氣氛時，明明離堂課還有兩分鐘，班導(dǎo)

    卻很煞風(fēng)景地進了教室并打斷四處響起的拍照聲。

    「同學(xué)們，收起你們的魔導(dǎo)式、回到座位上！數(shù)到三──」

    頂著一頭蓬鬆金髮、穿得相當(dāng)制式的美人──梅茲娜老師快步踏上講臺，我

    們這群一度佔據(jù)講臺的小傢伙趕緊熘開，因為快步逼近的老師身旁正浮現(xiàn)密集的

    紫羅蘭色魔導(dǎo)式。

    梅茲娜老師的魔導(dǎo)式生成速度比同學(xué)們要快好幾倍，而且不像我們這群菜鳥

    還要靠手指書寫，她的魔導(dǎo)式是直接憑空構(gòu)成。

    而她的口頭倒數(shù)在迅速生成的魔導(dǎo)式結(jié)合歷史教訓(xùn)下顯得相當(dāng)有說服力。

    當(dāng)她立于講臺中央并倒數(shù)完畢時，魔導(dǎo)式已構(gòu)筑成一塊完整的小型魔導(dǎo)陣，

    我們都知道那是用來教訓(xùn)不聽話的壞寶寶。

    被梅茲娜老師從一年級電到六年級的大家就像群訓(xùn)練有素的貓咪各自回籠，

    失去魔力灌溉的五顏六色魔導(dǎo)式一個個消失，張狂飛舞的課本內(nèi)頁也都沉寂下來。

    老師對大家的表現(xiàn)報以滿意的微笑，魔導(dǎo)陣宛如倒流般原地分解后消失。

    「首先，恭喜各位在圣美狄亞中央高等學(xué)校的學(xué)業(yè)即將結(jié)束，身為五班的班

    導(dǎo)，我很高興我們班一個也不少地大家都可以順利畢業(yè)?！?/br>
    老師溫柔的語調(diào)將本來還很嗨的氣氛帶進了既興奮又有些悲傷的情緒，讓我

    們重新體認到這股畢業(yè)的喜悅中，同時也存在著分離的意味。

    我們都是十歲就進入這間住宿制的高等學(xué)校，六年學(xué)校生活下來，彼此之間

    的點點滴滴已固執(zhí)地佔據(jù)心湖的一部分。

    一旦感受到大家即將分離的實感，很難像小時候和朋友分開那么簡單就能釋

    懷的。

    對我來說，夏安就是這樣的存在。

    我和她從入學(xué)日分配宿舍的那一刻起，就當(dāng)了足足六年的室友，不管是低年

    級的八人房、中年級的六人房還是高年級的四人房，夏安總是很自然地盤踞著我

    視野的一隅，天天用她過盛的活力干擾我的清靜。

    一開始還有點煩也吵了幾次架，后來竟然被煩慣了，有時候她太安靜還會讓

    我覺得渾身不對勁……再說，因為她那誰都可以聊天搭話談事情的活潑個性，相

    對之下比較內(nèi)向的我也算是沾了點福氣，起碼不太會被當(dāng)成孤僻的女生進而被調(diào)

    侃欺負。

    所以雖然她是個吵吵鬧鬧的女孩子、我是個文靜的女孩子，我們的個性卻在

    這些日子裡從不太合轉(zhuǎn)變成互補，夏安因此成了我生命中重要的朋友。

    啊，彼德和約瑟夫也算啦，大概是三分之一個夏安這么重要吧。

    「稍后鐘聲響起時，各自回到宿舍做最終整理，要寄回家的東西記得先向宿

    舍長辦理手續(xù)。都整理好的同學(xué)就東西帶著前往圣瑪莉亞廣場集合，我們在那拍

    完畢業(yè)照就進典禮會場。動作比較慢的同學(xué)請記得，當(dāng)?shù)诙犁娐曧懫鹁鸵s快

    集合。有沒有問題？」

    先是把氣氛導(dǎo)入悲喜交加，再透過一連串的流程說明與指示讓大家忙著去記

    而澹忘悲傷，老師這招還真厲害。

    大家開始為了整理的事情交頭接耳，坐我前面的夏安也一臉緊張地轉(zhuǎn)過來問

    我她那堆布娃娃該怎么辦？我說她大概會創(chuàng)下寄最多跟學(xué)業(yè)無關(guān)的雜物記錄吧。

    老師放任大家嘰嘰喳喳好一會兒，才繼續(xù)叮囑些注意事項；儘管臺下還有些

    雜音，她仍繼續(xù)講。

    不知道有沒有人跟我一樣開始懷念梅茲娜老師的紫色魔導(dǎo)陣呢？不久鐘聲響

    了，整棟樓登時爆出一陣聳動的歡呼，我們班也跟著確實邁進的畢業(yè)步伐興奮地

    鬼吼鬼叫。

    「記?。≌砗玫绞ガ斃騺啅V場！」

    「好──！」

    圣瑪莉亞、圣瑪莉亞……不是食堂旁邊的圣約瑟芬，也不是大禮堂后面的圣

    伊莎貝，如果是宿舍前面那塊最漂亮的圣喬安娜就好了……不知不覺想出神，回

    過神來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和苦笑著的梅茲娜老師擦身而過，夏安正拉著我的手走

    出教室。

    走廊上塞滿了從我們班和隔壁班涌出的同學(xué)，喧鬧聲此起彼落，磅礡的歡喜

    之情大概已讓對面棟的中年級學(xué)弟妹跟著按捺不住了吧！夏安圓滾滾的臉蛋漾著

    可愛的紅暈，她沒有跟著大家發(fā)瘋，而是有點感傷地看著教室說：「這次離開教

    室，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呢?！?/br>
    「對啊，除非老師在整理妳的成績單時突然發(fā)現(xiàn)有一科不及格。」

    「喂！卡蘿！」

    夏安作勢要揮我一拳，但是嬌弱的拳頭沒有意思一下撞過來，僅僅停留在她

    胸口。

    她皺起眉頭，看起來似乎真的在擔(dān)心這件事，因為她有幾科確實是低空過關(guān)

    的。

    嗯嗯，我看差不多該說些會讓她開心的話題來轉(zhuǎn)移焦點了。

    梅茲娜老師訓(xùn)話的聲音從我們背后稍遠處傳出，隔著一片鬧哄哄的氛圍。

    我先是安撫夏安一番，然后再把話題帶往食堂的巧克力派，甜點至上主義的

    夏安很快就提起精神。

    一掃陰鬱的她睜著閃閃發(fā)亮的大眼睛貼著我說：「等一下趕快整理完，我們

    先去吃草莓還有巧克力冰淇淋，然后再去集合好不好！」

    「好啊……既然是最后一天吃食堂，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到妳的肚皮圓滾

    滾為止?！?/br>
    「真的嗎！」

    「嗯！」

    「耶，我最喜歡卡蘿了！」

    吃到妳的肚皮圓滾滾當(dāng)然沒問題，反正圓的是妳囉。

    來到校舍前面的圣凱瑟琳廣場，腳下的步道從灰黑色變成了乳白色，一路朝

    前方高聳的凱瑟琳圣像兩側(cè)展開，乳白色磁磚以圣像為中心鋪成寬闊的四方形。

    圣凱瑟琳有五層樓高，只有爬到山坡上的宿舍頂樓才可以看到她的頭頂，不

    過也沒啥好看的，就是一座純白的著名魔物使圣像。

    她唯一能吸引人的大概只有從三樓延伸到四樓高、隔著一小段距離圍繞著她

    自轉(zhuǎn)的深金色巨大魔導(dǎo)式。

    魔導(dǎo)式生成的速度相當(dāng)緩慢，前端剛織出，尾端就消失，是一個絕對形不成

    魔導(dǎo)陣、也不會消失的裝飾用永恆魔導(dǎo)式。

    剛?cè)雽W(xué)時我跟大家一樣都被每座圣像的巨大魔導(dǎo)式所吸引，然而當(dāng)我們發(fā)現(xiàn)

    那不過是個一直轉(zhuǎn)、一直轉(zhuǎn)的東西后，對圣像們的興趣也跟著轉(zhuǎn)進了谷底。

    「唷呼！」

    坎蒂尖尖的聲音襲上我們的背，接著是肩膀傳來的溫溫觸感。

    她快步來到我們身旁，塞給我們一人一顆綠色的小水晶球。

    稍早利用魔導(dǎo)式記錄的影像導(dǎo)入資料保存用魔導(dǎo)具后，就成了這樣一顆只有

    三分之一掌心大的小水晶球。

    「任務(wù)完成，待會見囉！」

    坎蒂把東西交給我們馬上就熘走了，一定又是跟約瑟夫恩來愛去……果不其

    然，她直奔的對象就是棕色大塊頭。

    「達──令！」

    呃，還是不要告訴她梅茲娜老師正在他們背后虎視眈眈好了。

    由于我和夏安打定主意要到食堂吃頓離別餐，也就快馬加鞭回到女宿去。

    高年級住的都是四人房，一間兩座雙層式通舖，我們的床位很明顯，只要看

    床上擺滿娃娃的位子就是了。

    沒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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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從二年級開始，夏安的娃娃軍團就越界正式入侵我的床位，原因只有一個

    ：沒地方放了。

    我們每個雙數(shù)週的週末白天可以離開學(xué)校，通常我得幫忙夏安背一堆娃娃回

    她家，在她家吃頓飯，然后被荷包獲得補充的夏安拉著到處跑，再買一堆娃娃背

    回學(xué)校去……因為入校的娃娃每次都比離校的娃娃還要多，夏安的娃娃軍團越來

    越龐大，最終選擇了相當(dāng)具有戰(zhàn)略意義的行動，也就是佔領(lǐng)我的床。

    「我回來了──！」

    夏安很有精神地對著寢室喊道，儘管和我們同寢室的隔壁班同學(xué)都還沒回來。

    我只好代替平?？倳貞?yīng)她的另一位同學(xué)應(yīng)了聲：「歡迎回來?！?/br>
    思及待會還得擠出時間吃甜食，放鬆了會兒的夏安便開始積極整理娃娃軍團。

    「小史咪！我們要回家家囉！」

    這是第五隻叫小史咪的娃娃了。

    「凱瑟琳喵喵……妳好髒喔，箱底交給妳吧?！?/br>
    喂喂，圣凱瑟琳會哭泣的。

    「啊，迷妳小卡蘿也陪凱瑟琳喵喵防守箱底好了?！?/br>
    「別給那頭粉紅豬取我的名字??！」

    夏安鼓起雙頰，一副不退讓的態(tài)度說：「可是迷妳小卡蘿很可愛??！」

    「再可愛的豬還是豬。」

    「好嘛，不然迷妳小夏安陪妳，可以了吧？」

    「為什么漂亮的女孩娃娃就是妳的名字??！」

    「齁，妳真的很難伺候耶！待會還要趕食堂說……」……放棄溝通。

    一遇上娃娃軍團就執(zhí)拗起來的夏安是無敵的，別做無謂的抵抗才是明智的選

    擇。

    夏安每收一隻娃娃就會跟那娃娃說一句話，雖然可以感受到她對娃娃軍團的

    愛啦，但是這樣好嗎……我們不是要擠出時間嗎……大小姐您這么沒效率地整理

    真的可以嗎……我看八成又是我先整理好然后過來幫她加個速吧。

    果不其然，我這邊五分鐘就打包完畢，夏安才收拾了大概快一半的娃娃，其

    馀私人物品都還沒動，而她還在好整以暇地向娃娃們說話。

    我拍拍她的肩、指了指衣柜，她搖搖頭，我就拎著她的大背包逕自去替她打

    包。

    是的，我們倆默契已經(jīng)好到就算雞同鴨講也能順利溝通，如此莫名其妙的事

    情到了我們之間竟然會合理得不可思議……好在夏安的衣服不像她的娃娃會軍團

    化，畢竟我們也就夏冬兩季、制服與運動服各兩套，除此之外就是外出便服和內(nèi)

    衣褲。

    我把她那柜的衣物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折起來塞進背包裡，再三確認沒有遺

    漏的東西，也是不到幾分鐘就搞定。

    此時還有些娃娃正排隊等進箱。

    「下一個是……甜橙莉莉！每次魔導(dǎo)學(xué)考試當(dāng)晚妳都會安慰我，嗚嗚……」

    嗯，看來這邊暫時還不需要我。

    雖然我沒東西好寄，還是先幫夏安打點好寄物手續(xù)吧。

    大概是三個箱子……報四個好了，省得她突然心血來潮。

    宿舍長那兒正忙得雞飛狗跳，兩個宿舍委員趕著向擠在柜臺前的學(xué)生們發(fā)申

    請單、收申請單、確認完再發(fā)放識別用魔導(dǎo)具，緊接著我也加入活像餓死鬼討飯

    似的搶單大隊。

    一陣兵荒馬亂，總算是抱了四顆小水晶球回房，而夏安已經(jīng)把四個大木箱搬

    到門口。

    還好有幫她報四件。

    寢室內(nèi)有談話聲，隔壁班的兩位同學(xué)都回來了，可是氣氛卻有點怪。

    我邊向她們打招呼邊走進去，還沒問是怎么了，臉上寫滿擔(dān)憂之情的夏安就

    搶先一步為我解惑：「卡蘿！瑪雅她們不能畢業(yè)了啦！」

    「不、不是不能畢業(yè)啦！是要補考，然后等兩個月補畢業(yè)……唉……」

    「唉唉唉……」

    還真的有人因為成績不及格畢不了業(yè)喔……雖然以前就有聽說每屆都會有一

    小撮人延畢，沒想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夏安大概已經(jīng)先安慰過她們一番，事到如今我再說安慰話好像沒什么用，只

    好拍拍瑪雅和蜜塔的肩，就提起我們倆的背包并對她們倆握拳說道：「加油，我

    們先走囉。」

    「……」

    三個人不約而同對我投以訝異的目光，其中兩個稍后露出尷尬的苦笑，一個

    則是跳起來擰了我的臉。

    好痛！為什么要被捏??！「卡蘿，妳太冷血了！」

    「不是??！我想說妳應(yīng)該安慰過了，所以……」

    「唉，卡蘿今天也是正常運作呢……」

    「也是呢……」

    呃，所以我應(yīng)該坐下來好聲安慰個幾句嗎？還是暗示夏安食堂的事？唉，她

    明知我不擅長處理這種事情……無論如何，直接走掉似乎會變成壞蛋，我只好東

    西放著坐到夏安身旁，聽瑪雅她們抱怨起召喚學(xué)的事情。

    「召喚學(xué)根本莫名其妙！明明就說沒有制式術(shù)式，大家的術(shù)式構(gòu)成都差不多

    簡單，為什么就我們倆被當(dāng)?shù)舭。　?/br>
    瑪雅超悲憤，和她一起被當(dāng)?shù)舻拿鬯脖瘧嵠饋恚犞矣咽茈y的夏安不曉

    得在跟著悲憤什么東西，于是我只好追著夏安的尾巴搭上悲憤末班車。

    「對啊！我跟瑪雅的捷門語都拿很高分，術(shù)式才不可能寫錯，結(jié)果老師卻說

    我們的召喚魔導(dǎo)式錯誤百出！」

    第二波悲憤潮席捲而至，總之跟著悲憤就對了。

    天??！真是太過分了！哼！「我懂、我懂！梅茲娜老師也不準(zhǔn)我用魔導(dǎo)式畫

    蛋糕，那堂課還扣了我兩分！」

    先不管夏安是在亂入個什么勁，因為悲憤潮是寬容仁慈的，所以我們?nèi)齻€也

    都悲憤地怪起明明就沒做錯事的梅茲娜老師。

    總之我們就像這樣聽聽瑪蜜雙人組的抱怨、夏安偶爾也亂抱怨一通，大家再

    一起化怨氣為悲憤通通發(fā)洩掉。

    我不知道這樣是否有比較好，因為我沒有過類似的經(jīng)驗。

    看著瑪蜜雙人組從一開始的愁眉苦臉到現(xiàn)在稍微和緩些，大概是真的有用吧。

    現(xiàn)在也不用悲憤了，夏安開始展現(xiàn)她溫柔的一面，給予雙人組超級無敵多的

    鼓勵。

    嗯，我是沒意見啦，因為看起來似乎真的有效，反而不好意思暗示夏安時間

    快到了……結(jié)果夏安還真的安撫她們直到鐘聲響起，才忽然憶起某事而又陷入悲

    憤。

    我只好轉(zhuǎn)過來拍拍她的肩，說些反正學(xué)校外面也吃得到啊之類的好聽話安慰

    她。

    這回真的要跟雙人組說再見了。

    「夏安，卡蘿，雖然不能一起畢業(yè)……但是恭喜妳們。」

    我代替悲憤到無法言語的夏安向瑪雅頷首，再代替夏安握了握她們倆的手。

    「這一年來承蒙照顧了?！?/br>
    「彼此彼此，保重啦！」

    「嗯，妳們也是?！?/br>
    總覺得……依依不捨的感覺只冒出一株幼芽，并未茁壯。

    我好像真的有點冷血耶。

    不管怎樣，道完別我們就開始把背包和木箱通通搬出去，瑪蜜雙人組見狀也

    來幫忙。

    雖然說很感激她們的支援，但是才剛道別就一起行動，這心情讓我超矛盾的

    ……將識別用魔導(dǎo)具一一展開并施加到夏安的寄物箱上、再交給宿舍委員，這回

    可就要真的拜拜了。

    我們背著背包、提著大包小包趕往位于中年級校舍與低年級校舍之間的圣瑪

    莉亞廣場，遠遠地就瞧見環(huán)繞著圣像的翠綠色巨大魔導(dǎo)式；待穿越中年級校舍，

    長著一對長耳朵、手持長弓的瑪莉亞圣像正以她萬年不變的拉弓姿勢迎接我們。

    當(dāng)然還有梅茲娜老師跟近乎全班的同學(xué)。

    我們不是最慢到的，但也排得上倒數(shù)前五名了。

    梅茲娜老師叫我們把行李放到旁邊去，同時她一邊指揮大家在圣像前排好隊

    ，只等人齊就拍團體畢業(yè)照。

    有些坐在窗邊的學(xué)弟妹偷偷在看我們，就算剛跑了一段路喘得跟狗一樣，還

    是教人忍不住挺起胸膛驕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