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掃了一眼小跟班，臉上露出些許不屑：“除了極度危險的情況外，唯有真愛之吻可以逼我現(xiàn)身，看來你那廢物老師倒是教了你一些東西！說，你想要什么？”

    “我肯求你，救救他！”

    說罷，他雙手捧起針灸包，恭敬地遞到她面前。

    她看了一眼針灸包，倏地神情驟變，悶熱的汗蒸房在那一瞬間好似變成一間冰窖。

    “這個手藝我一直隱藏得很好，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的聲音不高，卻像一把把冰箭射穿喬斌的身體。

    見得不到他的回復(fù)，她開始自行猜測：“你跟蹤我！”

    “對不起！”他低頭道歉。

    “跟你那廢物老師一樣，竟搞些偷偷摸摸的事！”

    “不要這樣說他！他也是你的老師，不是嗎？”

    他終于忍無可忍，顫抖著肩膀，替那個一直把他們當(dāng)做親生兒女照顧的男人辯護(hù)。

    “哼！他早就不是我的老師了！這世道，唯有強(qiáng)者才可以稱作老師，而我已經(jīng)是最強(qiáng)的！沒有人夠格當(dāng)我的老師！”

    “小由！你被禁術(shù)毀了！毀個徹徹底底！”

    他搖晃她的身體，試圖把她搖醒。她咯咯笑起來，那聲音像極了深夜中游蕩的鬼魅。她笑夠了，用手指夾住他手中的針灸包：“還要不要救他？”

    見他放開她，恢復(fù)成最開始的小跟班姿態(tài)，她笑了，臉上露出鄙夷之色。

    “你確定要救他？”

    見他點頭，她皺了下眉：“如果我告訴你，這個人活著將使你們陷于危險之中，你還會決定救他嗎？”

    “照顧他是我的責(zé)任！”

    她見他堅持，朝汗蒸房門的方向做出一個請的動作。他心領(lǐng)神會，剛要離開，卻被她再次叫住。

    “我不想再見到你，所以麻煩你離艾自由遠(yuǎn)點！如果做不到的話......”她停住，視線落在他白皙俊逸的臉龐上，只見她右手一抖，一道寒光射了出去。

    喬斌見寒光向自己的面門射來，動作極快地向后倒退一步，側(cè)身閃過。嗖地一聲，一絲冷風(fēng)從他鼻尖略過，帶起冷風(fēng)的針灸針插在他身后的門框上。

    他倒吸一口涼氣，他想他已經(jīng)明白她的意思了。

    qb畫室。

    喬斌給床上的人掖了掖被子，然后獨自一人走到畫室外面的露天陽臺上。

    他抬頭仰望星空，一顆顆小星星對他頑皮地眨眼睛。

    他盯著星星看，莫名覺得它眨眼的頻率很熟悉，像極了那把小刷頭顫動的樣子。他的嘴角不自覺微微上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可是當(dāng)他移動視線，看到天邊的那輪散著寒光的殘月時，他的笑容倏地僵住。

    第二天中午詹老爺子帶著禮物前來道謝。正撞上喬斌、艾自由和花凌一起吃午飯。他便在畫室一邊等著他們吃完，一邊欣賞喬斌的畫作。

    等三人吃完，他已經(jīng)把畫室里的畫仔仔細(xì)細(xì)看了個遍。

    詹老爺子先是說了一些感謝的話，末了捋了捋白胡須，尷尬地問：“我真的是占卜大師詹鐵嘴嗎？”

    這一問，艾自由傻了。

    “詹老爺子，你失憶了吧？”

    詹老爺子聽她這么問，把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然后干咳了兩聲，難為情地點點頭。

    這樣也能失憶？詹老爺子不過是心臟病突發(fā)，被喬斌救醒了而已呀！他的主命格不會脆弱到這種程度吧？

    轉(zhuǎn)念一想，這也沒什么不好理解的。也許詹老爺子的命運結(jié)局真像他自己預(yù)知的那樣，死在汗蒸房里了呢！

    想到汗蒸房，艾自由的臉騰地紅了。還有人像她一樣在接吻的時候暈倒的嗎？她想想，肯定不會再有第二個了！難道是因為自己當(dāng)時動作太激烈忘記呼吸了？

    臉越想越燙，她偷眼看向那三人。喬斌和詹老爺子正在交談，從救人事件一路聊到繪畫意境上?；枰恢睕]說話，只盯著詹老爺子看，表情古古怪怪的。

    見他們的注意力全都不在她身上，她長出了一口氣。

    詹老爺子臨走的時候，買了幾幅畫回去。

    花凌回了一趟花店，沒幾分鐘又返回畫室。

    她手里揮著一張照片，咧著嘴神秘兮兮地說：“你們看我找到了什么？”

    這種如同見到張小強(qiáng)本尊一樣的既視感，讓艾自由不忍直視。原本一個高冷范的妹子，和張小強(qiáng)待久了，硬生生地被改造成了逗比范。

    照片是黑白的，從紙張和拍攝手法上看，有些年頭了，至少是二十年前的老照片。

    照片上有五個人，分前后兩排站著，前排站著一對年輕男女，后排站著兩男一女均是五十歲上下的年紀(jì)。背景有些暗，點著一盞長明燈。長明燈的一側(cè)擺著長條形的桌子，上面堆滿了試管和玻璃容器等化學(xué)實驗用具。

    艾自由見過那樣的長明燈，在秘密地下實驗室里就有一個差不多的，那里經(jīng)歷的一切至今還讓她心有余悸。

    “前排這位是我母親，旁邊的這位是他的竹馬，后排我母親后面的這兩位是我外祖父和外祖母，”花凌頓了一下，手指放到緊挨著他外祖父站著的男人身上，“這位你們看著眼熟嗎？”

    被花凌這么一問，艾自由倒真覺得有那么點眼熟，她一向不怎么能記人，想了一圈沒有匹配到具體的人，便放棄了。

    “詹老爺子！”喬斌脫口而出。

    “對！就是他！有兩件東西，我一直帶著身邊，一件是我的日記本，另一件是外祖父母去世前留給我的研究記錄本。失憶后，我有空的時候就翻看這兩件東西，而這張照片就夾在研究記錄本里。”

    “你的意思是，詹老爺子也參與了你外祖父母的試驗？”

    喬斌風(fēng)輕云淡地看了艾自由一眼，那表情就好像在說，那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嘛！

    “祖父母的研究可以提高預(yù)知者精準(zhǔn)預(yù)測的能力，而且......在十多年前曾做過一批活體試驗?！?/br>
    艾自由睜大眼睛，兩排小刷頭停住不動：“一批？一批預(yù)知者接受了試驗？”

    “研究記錄里把那次試驗描寫得很隱晦，我是反復(fù)讀了數(shù)十遍才領(lǐng)悟到的?！彼瓜骂^，陷入深深的自責(zé)中，如果能重來一次，她絕對不想再把它看得那么仔細(xì)。

    “有那些接受試驗的預(yù)知者名單嗎？”艾自由問。

    “沒有。我外祖父母在活體試驗?zāi)且荒耆ナ?，我母親的竹馬在四年前也去世，當(dāng)年進(jìn)行實驗的人只剩我母親和詹老爺子。昨天我去精神病院看過她，她還是老樣子，而詹老爺子也......”

    是的，詹老爺子剛剛失憶，就連最后一條線索也斷了。

    突然，艾自由想起初見詹老爺子時，他對她說的一番話。

    “千百年前，擁有預(yù)知能力的人曾多如繁星，但是一場浩劫之后，只有我們詹家留存于世。我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