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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醒過來的時候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br>康涂說:“我還以為你沒所謂呢?!?/br>趙政笑了:“怎么可能無所謂?”因為康涂一直覺得趙政是強大的,就算人的能力總有極限,可是意志卻可以做到無堅不摧,他總是覺得,趙政的意志堅韌,是無論遇到什么樣的狂風(fēng)暴雨也不會動搖的。趙政卻道:“我過夠了這種生活了?!?/br>這是康涂沒有見過的,趙政的另一面,若非是趙政主動地向他展示出來,也許他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趙政是怎么想的。“也許你是來幫我的?!壁w政低聲道,“我之前就覺得,你的到來不是一個意外。”作為三十年后第一個生人面孔加入的康涂,將這里的一些早已厭倦了的人重新喚醒,他爬上山崖的那一刻,不知點燃了多少人心中的火把。康涂也笑了:“那我繼續(xù)努力?!?/br>趙政調(diào)侃道:“不要有太大壓力。”康涂下定決心以后不管他與趙政的前途如何,都要全心全意地幫助他。趙政的眉目鋒利,并不適合出現(xiàn)任何憂郁的神色。他生來就是一個悲觀的人,但是趙政不是,今后也不能是。康涂的忍耐力終于到極限,推開趙政道:“啊!要熱死了!”但這卻不是氣溫的極限,一天后他們上路,溫度又升高了,地表非常燙,人走在路上過了一段時間,熱度便透過了薄薄的草鞋墊,讓人怎么著都不舒服。燕靈飛躺在沒有棚頂?shù)鸟R車上,絕望地大喊:“熱死了!”浮游坐在他身邊,看上去絲毫沒有被炎熱的天氣影響到,康涂道:“你怎么沒事?”浮游:“有事,我比去年黑了很多?!?/br>祂現(xiàn)在就很白了,讓人難以想象祂之前得是什么樣的,康涂:“黑點好,看著健康。”浮游說:“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不能更黑了,得趕緊找到燭龍?!?/br>“你得注意防曬,”康涂感覺自己在這方面還懂挺多科學(xué)知識的,“紫外線知道不,平時沒事就拿點東西遮著點太陽,在屋里也不要松懈,屋里也是可以曬黑的。”浮游聽得很有興趣:“接著說?!?/br>但是康涂知道的都說完了,沒啥可說了。燕靈飛掙扎著坐起來,動作間露出了來的皮膚和在外面的皮膚形成一個明顯的分界線,他熱得非常暴躁,低著頭埋在胳臂間,道:“那個共工不是水神?祂不能想想什么辦法?”浮游溫聲道:“共工受傷了,上次與祝融一戰(zhàn)差點死掉?!?/br>燕靈飛:“不是吧大哥,那祂那天抓我們的時候可是很威武雄壯啊?!?/br>“那就是好了吧,”浮游垂下眼,“我其實就是懶得幫你去求人,你要是想找祂自己去說?!?/br>燕靈飛挺無語,再一想他和共工實在是不對付,又憤怒地大喊了兩句,崩潰地躺回去。康涂踢了他一腳:“喂?!?/br>燕靈飛要死不活地應(yīng)了一聲:“干什么?!彼槐犙劬鸵娪媾膩硪粋€巨浪,將他拍回到地上,康涂舉起手,“嘩啦嘩啦”的水柱從天而降澆了他一頭,問:“爽不爽?”燕靈飛甩了甩頭,暢快道:“再來點?!?/br>橫公魚從水桶里來回折騰,一下子跳了出來蹦到了康涂的腳邊,浮游將它抱起來,說道:“那你順便給它換點水吧?!?/br>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情節(jié)應(yīng)該會很————長第78章刑天之罰(九)康涂不可理喻道:“出來打架你帶它干什么?”浮游:“這是我的寵物?!?/br>康涂:“……”燕靈飛翻了個身,懶洋洋地道:“你聽祂的,這條魚到了晚上會變身,可以判斷時間?!?/br>現(xiàn)在沒有黑夜,他們走在路上的時候很難判斷時間,橫公魚雖然沒辦法變成人了,但是下半身會在夜晚變出腿來,也是一個很好的辦法來分辨時間。“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浮游說,“我是神,世間萬物都能感受到,不用小蠻也知道時間?!?/br>康涂只好給橫公魚換了水,又給燕靈飛沖了個涼,趙政在前面駕馬,共工敏銳地看出他們這個小團體中間誰是主心骨,坐在車前和趙政討論事情。“即將到了,”共工聲音渾厚低啞,“你曾經(jīng)見過刑天嗎?”趙政知道這是在試探他們的來歷,如果說了就能知道他們以前是不是生活在這里,手中揚鞭揮了一下:“沒有,聽說過?!?/br>共工道:“那你馬上可以見到了。”趙政:“我們來自一個沒有神的地方,來這里執(zhí)行任務(wù)。”“沒有神,”共工重復(fù)了一遍,深沉的目光看向趙政,“這世上不會有沒有神的土地?!?/br>趙政不欲爭辯,隨口道:“或許。”共工用手指指著他的胸膛,點了一下,問道:“什么是神?”他張開雙臂仿佛在擁抱萬物,“神是你的信仰,我本來已經(jīng)死了,是蒼生對我的信仰讓我重生,我早晚會死,因為蒼生不會永遠(yuǎn)的信仰于我,歷史更迭,他們早晚會找到更值得寄托信賴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勢必來自于他們自身,來自他們的內(nèi)心。”趙政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我是神?!?/br>“你就是神,”共工滿意于他反應(yīng)迅速,“神不死不滅,你就不死不滅?!?/br>趙政很意外他會有這樣超前的想法,起了興致,問道:“如果一個人沒有信仰呢?”“那和牲畜又有何區(qū)別?”共工說。趙政:“在這九州之上,也應(yīng)該有不信仰你的人吧?!?/br>“有,”共工眉目間神色認(rèn)真,“因為他們的心中早有歸所。我只是承了他們的迷茫而生,當(dāng)世人不再迷茫,也就不需要再信仰我?!?/br>趙政:“你會消失?!?/br>“歸于萬物,”共工望著紅霞滿天,“榮幸之至?!?/br>這樣的論斷并非大膽出眾,但是趙政沒有料到一個神會如此坦然的說出來。人的迷茫創(chuàng)造了神,當(dāng)世人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產(chǎn)生的時候,他們創(chuàng)造了女媧,他們不清楚自己死后歸于何方,創(chuàng)造了地府,又為地府搭建了忘川水,加進去了孟婆、判官和牛頭馬面,使這個故事越加清晰,慢慢地一個神仙體系便慢慢地完備。在此之前,他一直也是這樣想的。共工說:“女媧是蒼生的母親,這蒼生也是女媧的故鄉(xiāng)?!?/br>趙政馬上意識到有些不對,這邏輯存在問題:“那女媧不應(yīng)該與人類為敵,祂的力量正是來自于所有人類?!?/br>如果人類絕種了,神便失去了信仰他們的人,自然也就會消失。“這正是女媧身為大地之母的偉大之處,”共工說,“當(dāng)人類走上極端,那么也是神的失職,祂想將一切抹去重新開始,同人類一同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