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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臨走時,他忽然被叫住,孫臏在背后問道:“不知你老家是哪的?這世上有如此神算子,等我回去了定要舉薦給齊公?!?/br>劉淼再次回過頭來,道:“屬下是夜邑人②,那位先生也并非齊人,一路游訪到此,并不久居,想必我們戰(zhàn)捷之后再去也能趕得上?!?/br>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一點都不害怕回去之后露餡,因為這場戰(zhàn)爭結束他馬上就滾蛋了,剩下的事情無論怎么發(fā)展都與他毫無關系,現(xiàn)在他撒的謊就算再離譜也沒關系,行軍中誰能去考證呢?還不是他說什么算什么。出大帳時他路過歐陽亙,細微地沖他使了一個眼色。歐陽亙與他擦身而過。他們從頭至尾就沒有想過讓孫臏真的相信,只是想讓他警覺,感覺出這場戰(zhàn)爭將會和他之前打過的勝仗都不一樣,這一次會出現(xiàn)很多聞所未聞的詭計,會有不可勝數(shù)的陷阱在等著他。哪怕是讓他起疑心,也要比一無所知要好。士兵可以蒙昧,這從一定程度上來說甚至是為了更大的勝率而必須讓他們蒙昧。但是將軍不可以,軍師更不行。他們至少要有危機的意識。現(xiàn)在鬧這么一出,就算孫臏依舊無作為,也爭取到了一個每日清點人數(shù)的機會,將大大地避免混入敵方臥底的可能。全部休整完畢,行李收拾好,前方田嬰坐在馬上,揮舞著手中的長戟,揚聲吼道:“出發(fā)!”“今日!橫渡濮水!”數(shù)萬壯士齊聲吼道:“是!”康涂跟著眾人一起扯著脖子大聲喊,就算心里再沒底,自己的聲音融入這樣陽剛的吼聲中,也覺得渾身的雄心壯志一般。他此時終于知道為什么一定要喊口號了,確實是很能鼓舞士氣,甚至讓他對這個陌生的群體有了點歸屬感。注釋:公子申:魏國的太子。當時魏已經(jīng)稱王,所以可以稱為太子了。②夜邑:齊國的一個城,在東北方。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是不是有點想趙政哦,他在忙!第42章馬陵之戰(zhàn)(七)田嬰一臉的堅毅,手握著韁繩控制著身下的馬匹,對眾位將士大聲道:“多年以來,我大齊男兒為世人所輕。”“逃兵!羸弱!不堪一擊!”田嬰的聲音好像能一直傳到最后一排士兵的耳朵里,擲地有聲地道,“他們一直這樣形容我們?!?/br>“魏國看不起我們,秦也看不起我們,根本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這是一場戰(zhàn)前動員,田忌在開戰(zhàn)前就做過,但是是不夠的,為了讓士兵們始終能保持著怒氣和士氣,必須經(jīng)常激勵鼓舞這些人,甚至是激怒他們,讓他們有非贏不可的決心。田嬰做得非常好。士兵們,甚至包括康涂在內(nèi),都從內(nèi)心燃起了熊熊壯志。康涂總是能達到共情,體會到別人的痛苦,也很容易與人產(chǎn)生感情,適應一個環(huán)境。這并非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就像現(xiàn)在,他就算再試圖讓自己抽離出來,不要讓感情影響了自己的行為和判斷,也很難做到。他和這里的所有普通士兵一樣,在戰(zhàn)爭中開始認識到自己屬于一個國家。不過不同的是別人是真的齊國子民,他卻不是,他哪也不屬于。田嬰繼續(xù)道:“將士們,你們甘心嗎!”眾將士吼道:“不甘心!”氣氛已經(jīng)慢慢地燃起來,田嬰又往這團火里加了一把柴,他怒道:“我們今日,就要踏破大梁,一雪前恥,讓大齊的號角吹遍大地!”眾將士舉起手中兵器,齊聲喝道:“戰(zhàn)無不勝!戰(zhàn)無不勝!”康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竟有種熱淚盈眶地感覺,他以為是因為自己不屬于這里,而為這種死志而激動,結果再一看周圍,有不少士兵都淚流滿面。這種感覺很難去形容。他們在為國爭光,拋頭顱灑熱血,和所有的將士們一起,眾志成城。盡管他們也有隔閡,甚至有人并非自愿走到這里,但是此時他們?yōu)榱艘粋€目的聚在此處,心中只有一個信念:贏。康涂和所有的將士們一起聲嘶力竭地大喊:“戰(zhàn)無不勝!戰(zhàn)無不勝!”不知道當初的燕靈飛是否也是這樣的感覺。田嬰這個副將當?shù)貌⒎呛茉愀猓低磕卦谛睦锵?,他一開始還以為這人只是想最后拿個功勛,來吃白飯的呢。看來齊侯并沒有派一個廢物來到戰(zhàn)場。但是魏王卻派來了一個廢物。公子申怒氣沖沖,將矮桌拍地一顫,質問道:“韓國軍隊就次于邊境蠢蠢欲動,你卻仍在這里浪費時間,你可知多拖延一天大梁就多一分危險!”龐涓躬身俯首道:“公子,韓國之師與我們相比猶如巨象之于螞蟻,他們絕不敢在這個時候偷襲,退一萬步講,就算當真偷襲,國都有精兵可以頂住,我們也完全趕得回去?!?/br>“大梁的急報送到這里要一天一夜,我們趕回去又要三日,精兵留下不足三千,你告訴我如何趕得及?”龐涓暗自攥緊了拳頭,卻將身體躬得更低更恭敬,不疾不徐地說道:“公子,韓必然不敢偷襲,請您務必放心。”“龐將軍,”公子申站直了身體,整理了一下衣服,用高高在上地姿態(tài)問道,“桂陵之戰(zhàn)您也是因此失了大梁。短短數(shù)月,您已然忘記了嗎?”龐涓心里頭已經(jīng)把這個蠢材從頭罵到腳趾,但是他一向忍得住,這一次也不例外,面上依舊平和道:“桂陵之戰(zhàn)是齊軍偷襲,這一次卻是韓,齊與韓之兵力并不是一個層次,且韓國畏懼魏,恨不得將禍水東引,只求茍且偷生,沒有可以進攻大梁的士氣與決心?!?/br>“公子,請務必戒驕戒躁,為將者最忌首鼠兩端,我們已經(jīng)行至此處,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只有將齊鏟除,才有可能收復韓?!?/br>公子申為人急躁,游移不定,今日還想日行百里和大齊正面交鋒,明日就又開始擔憂大梁的安危。實在不是一個當將軍的材料。且還帶來了一個狗頭軍師,玩弄天時地利人和的那一套。龐涓雖然是上將軍,在這一仗中掌管著軍權,但是身份卻還在公子申之下,不得不伺候著這個主子,畢竟也是武將,積攢了幾天的怒氣在言語中稍微帶出來了一點,一下子惹到了公子申,這位太子譏諷道:“如今告訴我齊與韓不是一個層次,當年為何不說?你不是一直看不起齊國的軍隊嗎?怎么還輸?shù)萌绱送纯???/br>“你最看不起的齊,直取了我大魏都城,你的同門師兄弟,被你陷害斷了一雙足的孫臏,把你殺得毫無反手的余地,我三萬英兒就因你而死,龐將軍,你不是厲害著呢嗎?你的本事呢?”龐涓沒有說話。仍然低著頭。公子申伶牙俐齒,口業(yè)造了不可勝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