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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等大哥回來的?!?/br>燕靈飛說:“行吧大哥?!?/br>趙政估計了一下前面的距離,最后囑咐康涂道:“鐵索坡度很小,而且表面凹凸不平,我們前段抓著工具滑過去的距離不會很長,剩下的要靠耐力了。你就記住一點,死也不能放手。”他又強調(diào)一遍:“死,都不能放手?!?/br>康涂頭是點了,表示自己知道了,但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其實已經(jīng)開始緊張起來了。挑戰(zhàn)極限這種事,永遠別提前立誓,誰知道到時候能不能堅持下來。反正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把前半身都回憶一遍了,開始自我催眠死而無憾了。反正有憾無憾只有自己心里頭清楚。手里抓著鐵環(huán),身子往下墜的那一刻,康涂心里沉了一下子,預(yù)計多半是要完。比想象的還要累。體重和坡度帶著他向前劃了不到十米,再往前看時,還是看不到這條鐵索的盡頭。趙政跟在后頭也滑了下來,大喊道:“不要浪費時間!”在這樣的情況下,體力流逝的速度是快到無法想像的,必須爭分奪秒。鐵環(huán)的一頭扣在康涂的手上,這讓他稍微有了一些安全感,至少在掉下去時還有一層保障。但是仍然很慢,速度很慢,他伸手去夠鐵索,往前蕩了一下,心也跟著忽悠地懸空了一下,后來反而生出了一些叛逆的想法:他要拼命去做,不想在畏首畏尾了。我是一個連命也可以不要的人,我比他們更能豁得出去。滑不過去后,趙政在后頭指揮了康涂一句,他一手連著鐵環(huán),用胳膊支撐著全部的重量,一下一下地往前移動。不足十下疼得齜牙咧嘴。康涂開始后悔應(yīng)該讓李信走在前面,省得被他越來越慢地速度拖到流失體力。越后悔反而越生氣,死死地咬著牙關(guān),不肯停下來。他能想得到自己現(xiàn)在表情一定非常猙獰,他是真的堅持不住了。這仿佛就是極限了。趙政在后頭不知如何,但是從氣息聲來看,應(yīng)該也在極力忍耐著。“堅持不住就爬上去休息一下?!壁w政在后頭說。康涂在這樣的溫度下只穿了一件T恤,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往下滑,將他的視線模糊了,他搖了搖頭甩掉汗,盡力去睜眼,抬頭看了一眼鐵索,就這一眼,把他嚇得失聲尖叫,險些當(dāng)場昏死過去。一條蛇吐著信子,慢慢地垂了下來。就要到他的頭頂。“蛇?!彼?,但是只是發(fā)出了連自己也聽不到的氣音。“蛇!”康涂忽然驚醒,猛地大喊,“蛇!趙政!快跑??!有蛇,有蛇!”趙政沒有回應(yīng),但他顯然聽見了,看見了,因為背后傳來了粗重的喘息聲。康涂一動不敢再動,僵硬著身體似乎已經(jīng)放棄掙扎了,他臉色煞白,完全失去血色,好像已經(jīng)感受不到自己胳膊和手的存在了。他一個現(xiàn)代人,從小到大沒見過真的蛇,這個東西光是靠近,就已經(jīng)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了,更何況此時已經(jīng)要爬上了他的身體,正吐著信子,盯著他。康涂張了張,終于發(fā)出了聲音:“快跑吧?!?/br>“跑什么跑,”趙政氣得笑了,“你抬頭看看吧,怎么跑?”“我不敢抬頭。”康涂聲音很低很低,喪失了百分之八十的生命力,完全是憑借著身體里根深蒂固的娛樂至死的精神回答他,“你給我展開描述一下。”“全是蛇?!壁w政簡潔地道,“誰也跑不了。”康涂又不說話了。因為他的胳膊此時又有感覺了。他的感覺就是蛇爬上自己的胳膊,緊緊地,纏繞了上來,緩慢地向下爬。那種潮濕而陰冷的感覺從未如此的具象而生動。還要不要抵抗?他在思考這個問題。所以說,命運總是如此,每次當(dāng)你下定決心想要做好一件事的時候,總是馬上給你個巴掌,讓你看清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他剛剛斗志昂揚了不到十分鐘,就要被扇巴掌了。頭上的鐵索在晃動,是李信忽然翻身爬了上去,反手抽出背后的長刀,兩步站穩(wěn),噼里啪啦的一陣?yán)写┩钙ou的聲音,有血塊掉了下去。還是抵抗吧??低孔罱K還是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腰腹猛然發(fā)力,將自己的腿蕩起來,企圖爬上鐵索,但是他失力已久,嘗試了多次都沒有成功。最后全憑一口怒氣在支撐。他今天真的就不服了。如果今天就是結(jié)局,那在這一天他絕不妥協(xié)。康涂發(fā)覺自己這時候可能是爬不上去了,他忽然松開了沒有固定鐵環(huán)的右手,一把抓住了盤在自己胳膊上的蛇。他不知道蛇的七寸具體在哪,并且情急之下,他甚至沒有抓住蛇的頭,而是更靠下一點的位置,狠狠地用包裹了多層衣服的手抓住。這條蛇在他身上盤了很多圈,拽不下來,他只有一只手,憤怒地生拉硬拽。趙政喊道:“康涂!”康涂并不清楚這一聲是讓他干什么,而且這個時候他也已經(jīng)沒辦法在去注意別人了。他臨死也要托著這條蛇一起下地獄。這條蛇就像是在他的生命中,所有曾經(jīng)擋在他面前的路障;每次當(dāng)他下定決心時打擊他的人;所有本該平順的生活中出現(xiàn)的難以預(yù)料的痛苦一樣。他憑著必死的決心,不原諒這樣的人生,不原諒給與他痛苦的一切人與事。這時候的蛇已經(jīng)越來越多??低烤o緊地攥住蛇的頭,左胳膊幾乎已經(jīng)失去直覺,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狠狠地,拼命地攥住這條蛇。耳邊好像有人在喊什么,這時候大腦已經(jīng)不再對外界做出什么反應(yīng)了。趙政身上掛滿了蛇,艱難地爬到康涂頭頂,舉起李信的那把刀,‘哐’地一聲劈在了康涂的鐵環(huán)上,鐵環(huán)應(yīng)聲而斷,康涂一聲未吭,直接栽進深淵之中。趙政閉上眼睛,一翻身也跳了進去。第17章誰是臥底(十)無邊無際的黑色,仿佛天地間只剩下自己,四周靜謐無聲,一切感官都遲鈍了起來,視覺放緩、放慢。康涂耳邊的聲音一點一點地降下去,在整個下降的過程中,其實腦袋里什么都沒想。這個時候想不起來任何事了。太漫長了,這到底有多深,為什么還不到頭?“哐當(dāng)”一聲,他落地,背后砸在地上,頓時感覺五臟好像炸開了一樣,結(jié)果卻又彈了起來,起起落落彈了數(shù)次,終于停了下來。康涂劫后余生,張大了嘴,大口喘息,眼淚無意識地嘩啦地淌了滿臉,手中仍然緊緊地攥著蛇頭。接著,他看見趙政也落了下來,他身上掛滿了蛇,在半空中仍然在往下扯。狠狠地摔下來的時候,把身下的氣墊砸地顫動,余波又讓康涂往上彈了一下。他清楚地聽見了趙政疼得悶哼一聲,罵了一句臟話。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