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難得地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只能又叫了一聲妻子的名字，“西婭——”

    “我不會問你是不是曾經(jīng)愛過塔利亞——反正不管是不是，蝙蝠俠總是不會承認(rèn)的；不管是不是，也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我不能說我一點(diǎn)兒都不在意達(dá)米安的存在，我也不知道塔利亞突然把他送到你身邊是因?yàn)槭裁矗辽?，達(dá)米安是無辜的?！贬t(yī)生姑娘把自己的手從丈夫的掌心里抽了回來，抬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做個父親吧，布魯斯。我失去父親的時候也沒比他現(xiàn)在大上幾歲，所以我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韋恩老爺?shù)皖^親吻她的額頭：“你總是很心軟。”

    醫(yī)生姑娘露出了一個格外無奈的表情來：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布魯西寶貝兒是個花花公子、我也知道他的前女友名單長得根本數(shù)不完，我甚至更知道蝙蝠俠永遠(yuǎn)都不會是個好情人。但我還是愛上了他、愿意嫁給他——既然是自己做的決定，好像也沒有什么可抱怨的?！?/br>
    “好啦，反正也不是你第一次帶孩子回家來了?！蔽鲖I搖了搖頭，伸手抱住他，“生日快樂，親愛的?！?/br>
    韋恩老爺沉默著抱住她。

    他抱得有些用力，遲遲不肯放手。西婭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放開自己——但并沒有成功。

    不僅沒有成功，還被他更用力地壓進(jìn)自己的懷抱里。

    然后她聽見沉默了許久的蝙蝠俠終于又用他低沉的嗓音開了口——聽起來卻像是有些陌生。

    也許并不是聲音讓她覺得陌生，而是……那幾個單詞，讓她覺得有些陌生——至少她從沒想過會從蝙蝠俠口中聽到。

    “抱歉，西婭?！彼f，“我愛你。”

    醫(yī)生在他懷里有些愣神地眨了眨眼睛。

    幾秒鐘之后，她才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我還以為……多半要到我們誰快要死的時候才能聽到你這么說呢?！?/br>
    韋恩老爺頓時又沉默了。

    西婭抬起頭看他。

    蝙蝠俠和她對視了一會兒，低聲又重復(fù)了一遍：

    “我愛你?！?/br>
    “我知道，”她笑了起來，“我知道，布魯斯。”

    ……

    盡管達(dá)米安的出現(xiàn)讓整個韋恩家都有些措手不及，但既然已經(jīng)解釋清楚了前因后果、知道并不是老父親出軌的結(jié)果，原本韋恩家的幾位少爺也不會對這個孩子有什么敵意——尤其是對于向來都好脾氣的大少爺來說。只是這個孩子所表現(xiàn)出來的戒備和敵意多少都讓幾任羅賓有些放心不下，難得都乖乖地住回了韋恩莊園。

    不過白天的時候，大少爺和三少爺還是要去上學(xué)的，尤其是夜翼，這會兒還在布魯?shù)潞Ｎ纳洗髮W(xué)呢——只剩下二少爺一個人在家里，抱著胳膊懶洋洋地靠在墻邊，語氣里聽起來帶著滿滿的嫌棄：

    “你就這么接受了？我真不明白，這么多年你是怎么能忍受他而不揍他一頓分手的？”

    韋恩夫人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你真的希望我和布魯斯分手？”

    二少爺冷哼了一聲：“當(dāng)然。”

    西婭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地?fù)u了搖頭，伸手過來替他整理一下皮衣的衣領(lǐng)：“畢竟是在我們認(rèn)識以前的事，又能怎么辦呢？大概是我欠你們韋恩家的吧，一個個都不讓我省心?！?/br>
    “我最近可沒干什么。”二少爺趕緊撇清關(guān)系，“別帶上我。”

    西婭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轉(zhuǎn)過了頭去。

    庭院里，韋恩少爺正和一只黑貓大眼瞪小眼。

    露娜已經(jīng)到了中年了，不像從前那樣好動，多數(shù)時間都愛窩在西婭身邊享受主人的順毛服務(wù)。不過今天是哥譚難得的晴天，一早它就挪到了庭院里陽光最好的地方趴定了，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陌生人類的到來讓它有些警覺，直起了身子和他對視。

    少年看了它一會兒，慢慢地蹲了下來，然后伸出手，試探著摸了摸它的背。

    黑貓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這人順毛的服務(wù)還挺舒服的，慢吞吞地又趴了回去，等到西婭看過去的時候，黑貓都已經(jīng)躺得四仰八叉、露出了肚子任由少年從頭撓到尾巴了。

    收起了敵意的少年看起來，終于有了些許這個年紀(jì)原本該有的稚氣。

    “叛變得也太快了?！倍贍斎滩蛔∴止玖艘痪?。

    在達(dá)米安到來之前，除了西婭之外，就屬杰森最受黑貓的信任了。

    “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呢，”韋恩夫人笑著搖了搖頭，“這不是挺好的嗎？”

    “你也太好脾氣了，”紅頭罩側(cè)目，“他可不會領(lǐng)你的情?！?/br>
    “我知道他不會喜歡我——我總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的，所以，既然是蝙蝠俠帶回家的，就讓蝙蝠俠自己頭疼去吧，我可管不了?！蔽鲖I眨了眨眼睛，“原本家里的孩子們就已經(jīng)夠讓我頭疼的了?！?/br>
    “得了吧，我才不信你會不管他，”紅頭罩舒展了一下手臂，隨手?jǐn)堖^了姑娘的肩膀，一臉看穿一切的表情，“我可沒見過比你更心軟的人了。”

    姑娘“哦”了一聲，認(rèn)真道：“那一定是你孤陋寡聞，你得多看看書了——最近在看什么，莎士比亞？”

    二少爺聳了聳肩。

    ……

    鋼鐵俠、綠箭俠和鐳射眼是在這天的傍晚找上門來的。

    看幾位英雄氣勢洶洶的模樣，或許應(yīng)該說是“打上門來”還來得更貼切一些。

    遲了一天才來，顯然是在這一天里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查了個清清楚楚。

    “我以為你只是愛撿兒子回家，可沒想到你會真的弄出個私生子來，布魯斯，”鋼鐵俠的語氣充滿了嘲諷，“我得說，你比我想象中要厲害多了?！?/br>
    綠箭俠看向自己的meimei：“我們回家，西婭?！?/br>
    西婭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鐳射眼什么話也沒有多說，只是徑直走到了自己的跟前，伸出了手來。

    三任羅賓對視了一眼。

    夜翼看起來似乎是有些擔(dān)心，猶豫了片刻之后，還是沒有說話。

    紅頭罩搭著他的肩頭，好整以暇地看向蝙蝠俠。

    不久前才剛剛決定單飛的紅羅賓若有所思，同樣沒有開口。

    “在婚禮上把你交給他的時候，并沒有預(yù)料到今天的事，”鐳射眼伸著手、將自己的掌心在自己的學(xué)生面前攤開，溫和地開口道，“但你知道，無論什么時候，澤維爾學(xué)院都是你的家?！?/br>
    “斯科特，托尼，奧利……”西婭一個一個叫著來人的名字，語氣里忍不住帶上了一點(diǎn)兒撒嬌的成分，“你們是知道事情始末的?！?/br>
    “當(dāng)然，”鋼鐵俠毫不猶豫地點(diǎn)頭，“你得相信，如果不是這樣，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蝙蝠俠揍到哭了?！?/br>
    盡管他這么說著，不過臉上躍躍欲試的表情還是出賣了他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