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聽起來格外低沉沙啞。

    醫(yī)生姑娘頓時就笑了起來：“明天早上什么時候起床，那得看韋恩老爺呀?！?/br>
    韋恩老爺伸手關(guān)上了燈：“你可以睡到中午?！?/br>
    第57章 Chapter59

    這是帝國州立大學(xué)這一年春假的第六天。

    一大清早, 位于紐約的澤維爾天賦青少年學(xué)院里有兩道紅光沖天而起。

    “今天也太早了吧？”被驚醒的學(xué)生們從被窩里鉆出腦袋來，看了眼窗外的紅光，翻了個身繼續(xù)窩進(jìn)被子里，抱著手機(jī)在群里發(fā)消息，“早飯時間都還沒到呢！”

    “我猜是小隊長的新車又報廢了?！焙芸炀陀腥送▓笾约褐赖男畔? “我昨晚好像看到洛根出門了?！?/br>
    “我真是不明白, ”第無數(shù)次有人提出疑問，“洛根又不是買不起，干嘛每次都非得偷鐳射眼的車出門不可呢？”

    有人面無表情地縮在被窩里打字：“大概是，‘偷他的車, 帶他的妹子出去兜風(fēng)’，特別讓人生氣、特別有成就感、特別刺激吧?！?/br>
    澤維爾學(xué)院的學(xué)生群里頓時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良久，群里才終于又有了一連串的消息：

    “拉上窗簾, 還能再睡個回籠覺?！?/br>
    “我再睡一會兒，半個小時之后叫我?！?/br>
    “睡了睡了，晚安, 不，早安?！?/br>
    ……

    而澤維爾學(xué)院的大門口，歷史老師和小隊長的日常活動依然還在繼續(xù)著。

    事情還得要追溯到十分鐘之前。起了個大早的鐳射眼路過西婭的房間，見房門只是虛掩著沒有關(guān)上，順手就把門給帶上了——走了兩步又忽然意識到不對, 折回去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yīng)。

    他想了想, 還是干脆推開了門——空無一人。

    小隊長很快就意識到了些什么——昨天幾個學(xué)生逃課出去瘋玩了一天，他是知道的。當(dāng)時沒有阻攔, 是因為想著昨天的課本來就少，難得西婭回來了，幾個親近的小伙伴一起溜出去玩，他也就暫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等他們玩夠了回來、今天再給他們提個醒。晚上的時候，他在房間里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校門口已經(jīng)有了那幾個孩子的身影，也就不再過多地關(guān)注了。

    但現(xiàn)在醫(yī)生姑娘不在，很顯然是晚上回來之后又出去了——她可起不了這么早，也沒有必要起這么早。

    小隊長出了宿舍樓，正考慮著是不是應(yīng)該給自家的姑娘打個電話——盡管老實說，其實他基本也已經(jīng)知道小姑娘去了哪里了，然后就看到了一大早從校門外回來的金剛狼。

    騎著他的摩托車。

    一輛破破爛爛的摩托車——仔細(xì)辨認(rèn)的話，隱約還能看出似曾相識的輪廓。

    鐳射眼的手已經(jīng)本能地摸上了自己眼鏡上的開關(guān)。

    “這次可不能怪我，”金剛狼從摩托車上下來，隨意地倚著摩托，滿臉無辜地攤了攤手，“這是為了給你家小女孩兒做車夫才弄的。星城的治安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差得多。”

    小隊長馬上就要按下開關(guān)的手終于停頓了一下，盡管戴著墨鏡看不到眼睛，但臉上依然充滿了一望而知的懷疑：“西婭回星城了？”

    據(jù)他所知，西婭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星城的家里過夜了——而且看起來也并不怎么想回家住著，她和母親之間的心結(jié)總是有增無減，至于她的兄長……大概是每天都不知道究竟會是在哪個姑娘的床上睡的。

    “昨晚送她去了，不過后來發(fā)生了一點小意外，車壞了，她不敢回來?！苯饎偫沁@一句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嘲笑小隊長讓姑娘怕得不敢回學(xué)校，還是想把和自己撇清關(guān)系的小姑娘也一起拖下水，總之語氣聽起來嘲諷極了。

    鐳射眼毫不猶豫地按下了開關(guān)——紅色的沖擊波透過紅石英鏡片毫不留情地射向了對面一臉吊兒郎當(dāng)?shù)哪腥恕?/br>
    ——不敢回紐約，不想住在星城，還能去哪里？九成九是又去了哥譚了。

    “我說瘦子，你也太婆媽了吧？”金剛狼熟練地閃身躲過鐳射眼射來的沖擊波，又不忘接著嘲諷道，“當(dāng)初小淘氣為了能好好談個戀愛都想去消除自己的能力了，我說什么了嗎？”

    鐳射眼面無表情，從雙眼中射出的沖擊波緊緊跟著金剛狼，簡直如影隨形：“那是你蠢?！?/br>
    金剛狼蹭地一聲亮出了鋼爪，反唇相譏：“都是成年人了，你管東管西的比女人還啰嗦。怪不得你們家小女孩兒不肯回來?！?/br>
    “我常常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一點兒多余?！辈贿h(yuǎn)處，紅發(fā)的美人推著輪椅遠(yuǎn)遠(yuǎn)地往這邊看了過來，語氣里滿是頭疼。

    “至少這次沒有再劈壞什么我最喜歡的東西?！弊谳喴紊系娜祟D時就笑著回應(yīng)了一句——他看起來早就已經(jīng)過了青年的年紀(jì)，但依然格外英俊，藍(lán)色的眼睛如同蔚藍(lán)的大海，深邃而溫柔。只是簡單地調(diào)侃了一句，停頓了片刻，他忽然又問，“你怎么看，琴？”

    “站在女性的角度，布魯斯·韋恩當(dāng)然是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如果作為蝙蝠俠……”紅發(fā)的美人有些好笑地?fù)u了搖頭，“很難從女性的角度去評價蝙蝠俠，不過，如果從西婭的角度來說的話，那一直都是她會喜歡的類型，這不奇怪。相比之下，我甚至更意外蝙蝠俠也會戀愛?！?/br>
    她說著微微停頓了一下，卻又很快搖了搖頭否認(rèn)了自己剛剛說的話：“或許也不意外——甜心總是很難讓人拒絕的。有時候，越是陰沉孤僻的人越是難以拒絕她的靠近。”

    “斯科特可是氣壞了。”X教授忍不住也笑了，“大概是可以提前體驗做爸爸的感覺了?！?/br>
    琴·格蕾嘆了口氣：“晚上沒人的時候也不知道罵過蝙蝠俠多少次了?！?/br>
    兩位心靈感應(yīng)者說完，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然后一起無奈地?fù)u了搖頭。

    紐約的澤維爾學(xué)院又是一陣兵荒馬亂，但今天哥譚的韋恩莊園看起來卻似乎格外平靜。

    韋恩老爺睡醒的時候，姑娘正蜷在自己的身邊睡成了一團(tuán)。

    似乎和以往一起醒來的早晨并沒有什么不同，又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差別。

    他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了醫(yī)生姑娘暴露在空氣中的肩膀，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隨意地披上浴袍，韋恩老爺站在落地窗邊，沉默著看向窗外。

    陽光燦爛。

    這對哥譚來說并不常見。

    這座城市總是陰雨綿綿，就算是不下雨的時候，絕大多數(shù)的天氣也總是陰沉而潮濕——就像這座城市里的人心。

    但今天的陽光很好，仿佛連同整座城市的罪惡和臟污都被陽光驅(qū)散殆盡。

    哥譚的騎士回過頭——姑娘已經(jīng)在睡夢中很熟練地霸占了整張床最中央的位置，睡得香甜。

    只要是有她在的地方，仿佛連空氣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