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趟的時候異常順利。

    回到奎恩宅的時候，母親和兄長看起來是剛吃完早飯的模樣。莫伊拉看起來像是仍然驚魂未定，西婭有些不太習(xí)慣地給了她一個擁抱。其實她原本還想安慰母親幾句，張了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收回手的時候，她就對上了兄長的視線。

    奧利弗坐在沙發(fā)上，臉色黑沉沉的，一言不發(fā)地看了她一會兒，這才站了起來，轉(zhuǎn)頭看向母親：“mama，西婭一大早趕回來一定很累了，我想她需要休息一會兒?！?/br>
    “你說得對，奧利。”莫伊拉點頭，吻了吻女兒的額頭，“回房間休息一會兒吧，不要擔(dān)心，我很好?！?/br>
    西婭幾乎是被高大的青年半摟著帶上樓的，她剛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聽到兄長關(guān)上了房門，同時響起的還有門被鎖上的“咔噠”一聲輕響。

    西婭坐在床上，仰著臉看他。

    “你得馬上把那間該死的診所給關(guān)了，”這是奧利弗今天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立刻，馬上！”

    西婭眨了眨眼睛。

    “奧利，西婭？”門外傳來了莫伊拉的聲音，“怎么了？”

    “沒事，mama，”奧利弗把聲音放柔了一點兒，“我和西婭有些事要談?！?/br>
    “奧利，別太久了，讓你meimei好好休息?！蹦晾f到后半句的時候，聲音已經(jīng)越來越遠(yuǎn)，看起來是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去了。

    奧利弗答應(yīng)了一聲，很快又轉(zhuǎn)回了頭來看自己的meimei。

    西婭終于有了回應(yīng)。

    “首先，我很高興你依然關(guān)心我，”她說，“并沒有因為我是一個變種人而疏遠(yuǎn)我。”

    奧利弗彎腰，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無論如何，你是我的meimei。我愛你，西婭?！?/br>
    西婭點了點頭：“嗯，這確實是你唯一一件讓我感到欣慰的事了?！?/br>
    兄長額頭的青筋幾乎否已經(jīng)要暴起：“西婭，你瘋了？每天和超級英雄們打交道，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奧利弗說完，就發(fā)現(xiàn)meimei正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目光看著自己。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有點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時的神色。

    “奧利，我以為你是全世界最沒有資格說我在冒危險的人?！鄙倥f著，伸手搭上了他的胸口，就落在心臟邊的位置——就在幾個小時前，那里還留有一道險些致命的槍傷，“另外，我得提醒你，如果沒有那間診所，你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br>
    “雖然你昨晚昏迷了，但這不是你翻臉不認(rèn)賬的理由。”她說這話的時候，看他的目光甚至像是看一個翻臉不認(rèn)人的負(fù)心漢。

    奧利弗噎了一下。

    “西婭，這不一樣?！彼噲D解釋，“你不知道這五年我經(jīng)歷了什么！”

    西婭點頭：“你也不知道這五年我經(jīng)歷了什么?！?/br>
    她說著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后又接著道：“所以我打算告訴你這五年在我身上發(fā)生了什么——盡管，很顯然你并不打算對我做同樣的事?！?/br>
    奧利弗又噎了一下。

    他有些恍惚地回想著，在自己的記憶里，他的meimei聰明、乖巧、懂事，盡管并不時常和他一起玩鬧，但毫無疑問她非?？蓯?。但他從來不記得……她是這么一個說話甚至能噎死人的姑娘。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但又發(fā)現(xiàn)……他的meimei說得該死的對極了——他從來都沒打算告訴她自己這五年里發(fā)生的事。

    “我只是不想把你卷進這些危險里?！彼罱K也只能這樣辯駁了一句，聽起來卻不知道為什么顯得有些心虛。

    “看得出來，”果然，他的甜心姑娘毫不猶豫地用一種干巴巴毫無起伏的語氣又接了一句：“所以你寧愿在半夜的時候被同伴帶到我的診所來求我救命，也不想告訴我真相。”

    “嘿！西婭！”奧利弗幾乎要頭疼，原本因為meimei偷偷冒險而攢了一晚上的怒氣早就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一無所剩了。

    西婭看了他一會兒，終于決定放過自己的兄長，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奧利弗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五年前，你和爸爸出海后不久，有一天我放學(xué)回家，看到家里有很多警察。他們告訴我，你們出海時乘的那艘金牌奎恩號在風(fēng)浪中失事了，沒有一個人生還?！弊匕l(fā)的姑娘轉(zhuǎn)了個身趴到床上，支起一只手托著下巴，不緊不慢地回憶著，“其實我已經(jīng)有點兒記不清那幾天的事了。我只記得，mama幾乎是當(dāng)時就崩潰了，一個人關(guān)在房間里，不出門也不說話?！?/br>
    她還記得，那天她送走了警察，有些恍惚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抱著他們前不久新拍的全家福，依然不敢相信發(fā)生了什么。

    她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了，也不記得那個晚上做了什么夢，只是隱約還能記得睡夢中那種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和失控感。

    細(xì)微而連續(xù)的驚叫聲把她吵醒——睜開眼的時候天色才剛蒙蒙亮，眼前的一切卻幾乎要讓她窒息。

    整間屋子的墻上和地上爬滿了枯黃的藤蔓——那是她原本放在窗臺上的一枝綠蘿，她睡前才不過十幾公分長，一夜之間卻纏繞攀援著占領(lǐng)了整個房間的墻面，卻又因為養(yǎng)分不足而干枯死去，只剩下滿墻枯黃的“尸體”。

    “你還記得你走之前我養(yǎng)的那只倉鼠嗎？”西婭轉(zhuǎn)回頭來問他。

    奧利弗皺著眉努力地回憶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有些不太確定地點了點頭：“叫什么來著……呃，球球？”

    西婭點點頭，淡淡地笑了一下：“它死了?！?/br>
    在爬滿藤蔓的屋子里，她有些木然地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zhuǎn)頭，驚恐地發(fā)現(xiàn)原本她養(yǎng)的那只圓滾滾的倉鼠像是被充了氣的氣球一樣漲大了整整一圈，正痛苦地細(xì)聲尖叫翻滾。她打開籠子，想看看它究竟是怎么了，手指在觸碰到它的一瞬間，它幾乎又膨脹了一倍、同時以一種rou眼可見的速度又長出了一條腿來。

    她嚇了一跳，幾乎像是觸了電一樣猛地收回了手——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倉鼠發(fā)出了最后一聲尖叫，蹬了蹬腿，終于沒了動靜。

    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卻又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上，猛地摔在了地上。

    膝蓋似乎是被地上的什么尖銳的東西劃破了，也許甚至流血了——很疼，但她的目光卻只定定地落在自己的腳下。

    ——她原本只是剛剛過肩的頭發(fā)，一夜之間長及腳踝，長到……能把她絆倒。

    第13章 Chapter13

    Chapter13

    “你知道剛剛得到爸爸和哥哥的死訊，一覺睡醒又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變成了一個怪物是什么樣的感覺嗎？”西婭翻了個身，枕著手臂仰躺在床上，也沒有想要兄長的回答，只是稍稍停頓了一小會兒，就已經(jīng)又接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