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取得炫吧,聽上去像不像007,這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功勞哦。還有啊,師父你看了內(nèi)容沒有,那些記者來采訪的時候,我可是把師父你說得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不但知識淵博,而且品德高尚,令人景仰……”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問的是,這張照片是誰給出去的?！崩栊侵钢醒氲恼掌?繼續(xù)保持微笑,不過笑容里多了點(diǎn)咬牙切齒的味道。

“嘿嘿,那些記者采訪的時候,館長說讓我們配合一下,她說要一張照片,你又不在,我找不到別的,就把這張給他們了。這張照片多好啊,瞧您的笑容多親切……”

笑得是挺親切,可是一張大頭照,又是黑白的,擺在報(bào)紙正中,怎么越看越像仆告里的遺像呢。

趙亞繼續(xù)絮絮叨叨的邀功:“師父,你不知道,找這張照片可費(fèi)了我好大功夫,找了又找,最后還是在抽屜縫里發(fā)現(xiàn)的,換了別人,哪能這么熟悉你的抽屜……哎喲,師父您干嘛打我,我不會把你抽屜里放裸體美女照片的事說出去的啦……”

“你給我閉嘴,那是搜集的繪畫素材……”

“那我更要多多研究多多學(xué)習(xí)了啊……”趙亞擠眉弄眼的,從懷中掏出一疊照片:“啊,這張,是日本那個什么奈的……真是天使臉蛋魔鬼身材……還有這張……美國的啥小絲,瞧這嘴唇,多么豐滿……親愛的……”

“臭小子……你敢偷我的東西?！崩栊菨q紅了臉。

真是,都怪自己平時脾氣太好,管教不嚴(yán),放縱這家伙這么胡來。

“什么偷,我是向師父您學(xué)習(xí)啊……”

嘿嘿,這回好不容易抓到了師父的小辮子,非得從他嘴里把秦瀾姐的電話問出來不可。

這東西在人手里,黎星可顧不得師道尊嚴(yán)了,撲上去就搶。

開玩笑,這可是自己的多年珍藏,為了防止被兒子發(fā)現(xiàn),才放在辦公室的抽屜里的。

趙亞被黎星一撞,照片沒拿穩(wěn),美人裸體嘩啦啦鋪了一地。

“嘭嘭”門被人輕敲了兩下。

兩人抬眼看去,一人手中托了一個木盒,站在門口彬彬有禮的問:

“請問,這里是黎星先生的辦公室嗎?”

看著那位西裝革履的訪客表情不變,視若無睹的跨過地上的照片,令人不禁深深佩服他的涵養(yǎng),以及臉部神經(jīng)的強(qiáng)韌度。

趙亞這會還算機(jī)靈,趕緊把地上的東西撿了撿,一溜煙跑了。

黎星輕咳一聲,收拾收拾面上的尷尬,勉強(qiáng)拉扯出一個笑容,迎上前去:“何先生真是稀客。請坐請坐,怎么不事先通知一聲,也好讓我有個接待貴客的準(zhǔn)備?！?/br>
真見鬼,為什么這個人偏偏在這種時候突然冒出來。

何禎笑了笑:“我哪是什么貴客。冒昧來訪,希望黎先生不會介意。”

“哪里,何先生愿意來我們這里走走,我們求之不得?！?/br>
臉都要笑抽筋了。

“剛才是我那個徒弟太胡鬧,把那種照片帶到工作的地方來,我正罵他呢,沒想到被何先生看到,真是不好意思?！?/br>
好徒兒,事情是你惹出來的,別怪師父不義啊。

趙亞正端茶進(jìn)來,聽見了黎星這段栽贓的話,憤憤然正要分辨,被師父眼睛一瞪,只得委委屈屈的咽下了這個罪名。

何禎仿佛沒看見倆人的互動,笑得很有風(fēng)度:“年輕人有活力不是件壞事啊?！?/br>
哈哈,黎星干笑兩聲,掩飾地喝了口茶。

何禎關(guān)切地望著他?！奥犝f黎先生病了,不知道現(xiàn)在身體好些了沒有?”

黎星低下頭,又喝了口茶:“不是什么大病,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

“那就好”何禎露出了如釋重負(fù)的表情,他把剛才放在茶幾上的盒子移了過去.

“上次這兩幅畫你來不及拿走。我讓助手送過來的時候,他們又說你生病了請假。今天我正巧要到這區(qū)辦事,就順便過來一趟,看看你有沒有來上班,還好被我碰上了?！?/br>
沒想到這個人這么有心,黎星有些感動:“怎么好勞煩您親自跑一趟?！彼劬哌^黑漆木盒,一怔:“這盒子……是晉漆,平遙推光漆?”

“不愧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了來歷?！?/br>
黎星拿起來,仔細(xì)端詳,深黑色的盒面上一朵牡丹鮮艷欲滴,色彩繁麗卻不流于媚俗。

“請借根煙來用用?！?/br>
何禎拿出根煙,點(diǎn)著遞了過去。

黎星把燃著的煙放在漆盒上,過了一會,煙燃盡,黎星輕輕一吹,煙灰散落,漆面依舊光滑如新。

“果然是真品”黎星贊嘆道:“聽說平遙推光漆一定要用少女的手才能推的出來,還真是有道理的,這盒子年頭也不小了,是清中晚期的東西吧,價值不菲呀。”

何禎欣賞地看著黎星:“比起這里面兩幅畫來說,這盒子算不上什么?！?/br>
的確是這樣,不過……黎星直視何禎:“這盒子我不能收?！?/br>
“為什么?”何禎有些吃驚。

黎星正色:“你祖父可沒說把盒子也送給我吧。這和那兩幅畫不同,我實(shí)在沒有理由收下。”

何禎笑了:“這倒是沒說,不過這兩幅畫一直由這個盒子裝著,它們在一起相處了百年,你現(xiàn)在要將它們分開,豈不是太殘忍……”

聽他這么一說,黎星也笑了,想了想:“這樣吧,你開個價,我把它買下來?！?/br>
何禎搖了搖頭“黎先生要是把我當(dāng)朋友,就不要計(jì)較這個。”

他這么一說,黎星真不知道怎么推辭才好,他拿這種商場上的人情話最沒辦法了,總不能直接回他:我才見過你兩次,還真沒把你當(dāng)朋友。

他想了想,仍然微笑著拒絕:“我當(dāng)然把何先生當(dāng)朋友,不過,想必何先生應(yīng)該會諒解我不愿意占朋友便宜的心情吧。”

何禎豪爽地哈哈大笑:“黎先生你這個人真有意思,這樣吧,你請我吃飯,一直請到你覺得夠了為止,如何?”

“那當(dāng)然沒問題。”這個提議真是沒法拒絕了。黎星心里苦笑,果真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啊。

23

在黎星印象中,對何禎原本沒什么好感。他倒也不是討厭何禎,只是古玩堆里埋得久了,和這種看上去有魄力又有心計(jì)的“商場精英”型人物相處不是很自在。況且客氣話說得多了,牙齒也覺得酸得受不了。所以一開始,完全是抱著熬時間的心態(tài)來請何禎吃飯的。

可沒想到,話題一扯到古玩方面,兩人居然一拍即合。何禎雖然不如黎星研究得深透,可是家學(xué)淵源,知識廣博,。他自己又是拍賣行老板,對于辨識仿貨經(jīng)驗(yàn)十分豐富,且有獨(dú)到見解,說起什么東西,往往一語中的。

很久沒有遇見過這樣的行家互相探討一番了,黎星真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一開始,兩人只是互相交流收藏經(jīng)驗(yàn),后來就演變成了天南地北的高談闊論。

“說起明器,現(xiàn)在市場上到處都是假的唐三彩,連高仿品做的也不怎么樣,上次我碰見過一個,拿起來聞了一下,就知道是在糞坑里泡過的,害我一個上午都在洗手。這些作假的家伙也太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