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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房間,照亮了黑暗,也照亮了那個身影。黑發(fā)隨意的披散在肩頭,因為打斗而有些凌亂,清俊的臉旁有著純真而略顯柔弱的線條,但緊抿的嘴角顯出倔強的味道,修長纖細的身形,赤裸著上身,露出縱橫交錯的紅色鞭痕。他只是靜靜的佇立在一群東倒西歪狼狽倒地的男人中間,卻仿佛在沉沉暗夜中冷冷綻放的白蓮般,無比優(yōu)雅而孤傲。對上那散發(fā)著冷冽殺意的沉靜黑眸,竟不禁從心底顫抖起來。如同望進一片深淵,看不到任何情感,憤怒、輕蔑、悲傷、喜悅,居然什么都沒有。這是曾看過的那個人嗎?那個遭受鞭打,流露著悲傷與憤怒的人嗎?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此時,散發(fā)著逼人的氣勢!讓人只看到強悍!很純粹不容懷疑的強悍!睜大眼睛,震驚的望著面前全然無法想象的人,少年無法言語。“??!這不是二公子嗎?您怎么大駕光臨了?”誠惶誠恐的恭身施禮,獐頭鼠目的監(jiān)工掛著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出現(xiàn)在少年的身后。“我為什么不能來?”反問著監(jiān)工,少年的眼神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左近。“呃——呵呵呵~~~~屬下是怕他們驚擾了二公子……”迅速的揮手,打斷了監(jiān)工的話。“不準懲罰他!”回頭看向監(jiān)工,不由的皺緊了秀眉。一時被清麗出塵的美顏迷得有些恍惚的監(jiān)工半晌才回過神來。“噢?”“我是說左近!”看著監(jiān)工走神,少年加重了語氣。“是!是!當然——當然——”少年戀戀不舍的又回首深深凝望,見左近已接過一個中年男子遞來的灰衫,正穿上身,掃視了周圍正在爬起兀自呻吟的眾人,才長長呼出一口氣。冷冷的瞥了諂媚的監(jiān)工一眼,甩了下衣袖,方才轉(zhuǎn)身離開。吸進帶著熱意的清爽的空氣,少年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直懸著的心安穩(wěn)的放下了,然而,強烈的想接近了解這個左近的好奇之心,卻又被吊的高高的,一時無法落下了。第十三章飯菜雖然簡陋的難以下咽,但心靈上得到解脫,卻吃什么都感覺香甜。象大家一樣,赤膊在艷陽下辛苦勞作,身體上的疲累,較之難以忍受的男寵調(diào)教,卻令人甘之如飴。在這里,至少可以感覺是一個獨立的人,不依附任何人完整的人,一個男人。坐在一塊大石頭的陰影下,撩起衣襟抹了把汗,端著粗碗,左近吃著中飯。粗糙的飯粒,少了水份,更顯得干硬,腌菜有著不習慣的奇怪的味道,又酸又咸。想到下午還要運不少石頭,左近咬牙扒拉著。“很難吃是不是?”蒼老沉厚的聲音傳來,身影擋住了陽光。左近抬眼看去,是那日見過的白發(fā)老人。蓬亂的白發(fā)遮去了大半個臉,露出的部分也是千溝萬壑,如同風干的桔皮,然而柔和的目光卻無比慈祥,笑瞇瞇的皺起的臉倒也不讓人討厭。老人一手拿碗,一手撐地,坐在了左近身旁。“習慣了就好了,比不上留仙居啊……”老人自言自語般的說著,沒留意左近聽到留仙居時,揮動筷子的手微微一顫。“留仙居吃得好穿得好,又可以享福,你怎么倒上這兒來了?”端著飯并不吃,老人對左近仿佛充滿了好奇,不住的詢問。??瓴粍?,左近看向老人。“因為我是一個男人,所以我寧愿留在這里也不想去留仙居?!辈粠魏胃星樯势降脑捳Z,臉上同時也寫著回答完了可以離開的表情。“???!哈哈哈哈~~~”老人怔了一下,隨即爽朗的大笑起來,一手拍上了左近的肩膀。見左近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大笑,老人尷尬得收了笑容,搔搔頭發(fā),正了正臉色。“咳咳!”老人嗽了嗽嗓子,“年輕人!你功夫真不錯??!你是玄易老道的徒弟么?”乍聽到熟悉的名字,左近詫異的看了老人幾眼,才輕聲回答道,“玄易真人是晚輩師祖?!?/br>“哦——你是他的徒孫?”看老人的樣子好象是師祖的故人,左近不由也恭敬了許多。“老前輩認識晚輩師祖?”“呵呵呵~~~~那當然!想當年,老夫和玄易交手的時候,他還沒作武當掌門呢!哎——一晃幾十年,想不到玄易的徒孫都這么大了……”老人長嘆著,似乎憶起當年,感慨萬千?!翱匆娔?,我當時就想起了玄易……恨天崖的惡斗,直至今日還歷歷在目??!”聽著老人感慨的話語,左近也不禁想起曾聽過師傅提及的恨天崖一戰(zhàn)。決戰(zhàn)恨天崖,早已成為一個武林神話。三十年前的此役,是白道武林盡出精英與稱霸黑道的天一堂之間的最終決戰(zhàn)。此役,天一堂主憾天雷命喪中原,天一堂幾乎全軍覆沒,自此一蹶不振,絕跡中原。然而,白道武林為此也付出慘重代價,超過半數(shù)的精英魂斷恨天崖,以至此后,武林多年沉寂。玄易真人,三歲出家,二十歲出任武當掌門,轟動武林,是極賦盛名的武學天才。恨天崖一役時,身為武林副盟主,參與此戰(zhàn)。身受重傷,回武當不久,即傳位于大弟子上清,從此退隱江湖不問世事,三年后亡故,時年三十有三。只在畫像上見過師祖的左近,依稀記得師祖的模樣,玉樹臨風,飄然若仙。年幼的自己還曾暗暗發(fā)誓,要成為象師祖一樣的一代大俠。想不到在人地生疏的極樂島,卻可聽到久違的師祖的名諱。“年輕人!你怎么到極樂島上來的?”老人的話語打斷了左近的沉思,簡單的問句卻如尖刀刺入了不愿觸及的傷疤。“一言難盡……”竭力平淡的敘述,卻仍飽含了不為人知的辛酸與苦澀。從最初的相遇到目前的狀況,只是簡單的一帶而過,眼中閃動的刻骨的仇恨卻清楚的揭示了事情并不簡單。“你能活到現(xiàn)在,也真是命大?。∧菐讉€小子,可是天一堂頂尖的高手了!忍常人所不能忍,就憑這點,不愧是玄易的徒孫!”老人挑起大指稱贊,“小子,你放心!你一定可以報仇的!”閃動著贊許的目光,老人拍著左近的肩頭。聽到老人鼓勵自己,左近不禁有些奇怪。“老前輩應(yīng)該是天一堂的人吧,雷笑羽可是天一堂主,鼓勵我報仇,豈非對天一堂不利?”“哈哈哈哈~~~~極樂島這個地方,沒有什么利不利!勝者為王才是不變的道理!我們這些人家的手下敗將,就只有作奴隸的份!這里大家都一樣,都是朋友,也都是敵人!和就是朋友,不和就是敵人!雷笑羽是你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他是采石磯所有人的敵人!天一堂沒有了雷笑羽,還會有別人!我不但鼓勵你,我還要幫你!”老人說的情緒高昂,眼睛更是晶晶亮。左近不由得心動,或許這就是上天賜給自己的機會,即使早已不相信蒼天有眼,卻還是由衷感謝上蒼。“前輩此言當真?!”燃起激情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