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亦邪，有人說她是地獄之門的開啟者，也有人說她是極樂桃源的引路人。所以，大叔的結(jié)局是好是壞還真不好說。

時序也算仁至義盡了。這件事是大叔引起的，是他的錯。但人家也有苦衷不是么？照剛才那樣下去，非得把人玩兒死不可。清明一遇到弟弟的事就失了理智，果然是零區(qū)第一弟控。

大叔猛地瞪大了眼睛，正欲求饒，卻被時序捏住下巴，用地上撿起的破布堵住了嘴。大叔嗚嗚叫著，掙扎著，此情此景真是讓有良心的人頓生憐憫之心。

“午晴？有意思。”清明放下刀，用繩子綁住了大叔，最后還打了一個復(fù)雜卻不失可愛的蝴蝶結(jié)。

“哥哥真的好有少女心哦！”谷雨內(nèi)心十分激動。

時序扛起掙扎的大叔說聲“在下暫且告辭”便瀟灑如風(fēng)地走了。

“這女人怎么辦？她不是壞人?！鼻迕髋艿礁绺缟磉厗枴?/br>
她不是壞人。

“送去瘋?cè)嗽喊?。”清明緩緩開口。

“我們沒錢。”谷雨說。

清明立刻想到了什么，笑瞇瞇說：“今天干活掙到錢啦！”

“那我們怎么辦？我們很窮啊哥哥。”谷雨不解。

清明神色憂郁，說：“可是我們把他丈夫弄沒啦，她自己不能照顧自己，好可憐。而且這件事和她又沒有關(guān)系?！?/br>
呵，你還知道可憐。

“哥哥的腦回路果然很難理解，”谷雨想，“不過哥哥說的也沒錯，瘋女人什么都不知道，不能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br>
“那你掙的錢夠嗎？”

“不夠?！鼻迕鲹u頭，誠實地否定道。

“唉，算了，找時序借點吧，他藏了不少私房錢，且都是不義之財?！惫扔甑馈?/br>
“哦，好呀?！?/br>
遠處的時序莫名毛了一身冷汗，打了個噤，繼續(xù)向午晴住處走去。

“大叔吶，別冤我啊，你自作自受我也沒辦法?！?/br>
大叔扭得像條毛毛蟲。

“不過，你不會死的?！睍r序默想。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三人一同回家。

“哥哥，你說人人以惡人自居，真的？”谷雨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

明明哥哥就很善良。

清明愣了一下，“我說的嗎？唔……聽起來像是很厲害的發(fā)言呢！”同時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仿佛真的不記得有這么說過。

“哥哥說過的。”

“哈哈其實沒有壞人的啦，大家只不過是偽裝成壞人，欺騙別人，欺騙自己，在自己背后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畢竟，生活就是一場行為藝術(shù)嘛。”清明笑呵呵道。

“真的是傻子嗎？”旁邊的時序都想得累破頭了，全然不知自己的口袋即將被掏空。

“沒想到哥哥你那么厲害，那刀進了墻足足有半尺多?！惫扔瓿绨莸乜粗绺纭?/br>
“哈哈，沒那么厲害啦，”清明撓頭，“墻本來就不結(jié)實啊?！?/br>
“誒？是這樣??！”谷雨時序一臉嫌棄，“虧我們還稍稍開始看得起你了！”

“誒？不要！你們繼續(xù)崇拜我呀！”

第二天，三人的英勇事跡便在零區(qū)傳開了。

傳言，零區(qū)四天王中的兩人伙同一未成年男孩血洗老李一家，老李遇害，瘋女人不知所蹤。場面十分慘烈，簡直毫無人性。

于是這件事自然成了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不過這似乎對清明他們并沒有什么影響。他們的生活還是與以往一樣，照樣不被人恐懼、敬仰或是討好。

為什么？因為這里是零區(qū)，一個將最初的人性暴露無遺的地方。這里是法外之地，是貧瘠的地獄，也是脫去世俗偽裝的世外桃源。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小劇場：

外面有人喊道：“清明在嗎？”是阿星的mama。

“來啦。”清明出去，谷雨也跟了過去。

不一會兒，二人回來，清明很開心，谷雨手里則拿著一把綠毛毛的東西。

“干什么的？”時續(xù)懶洋洋問。

“是阿星的mama給我們送艾（愛）來啦！”清明說道，同時雙手比心，俏皮眨眼。

嗯，一語雙關(guān)。

谷雨：“……”

時續(xù)：“……”

第5章第五章

“怎么說這里也是真正意義上的世外桃源，便宜你了?！敝灰u灰色長裙的青年女子面無表情道，微風(fēng)吹動垂至腳踝的裙擺，蒼白的裸足瘦骨嶙峋。

這便是午晴了。

被堵住口的大叔忐忑不安，卻只能嗚嗚叫。后悔已晚，早知如此，何必做那害人之事。

午晴拿出大叔口中的破布，又幫他松綁，大叔噤若寒蟬，渾身發(fā)抖。

“不要害怕?！蔽缜缛崧曊f道，同時用空洞無神的眼眸瞪著大叔的眼睛。

大叔只覺得自己腦袋空空，思緒混沌。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后，感覺自己像是要被那雙眼睛吸進去一樣。

“被吸進女人的瞳孔？”大叔開始胡思亂想。

聽起來應(yīng)該很幸福。不過眼前的女人實在稱不上好看，她面無表情，膚色蒼白，連女人特有的飽滿圓潤也絲毫沒有展現(xiàn)在她身上，瘦的只剩骨架，不禁讓人懷疑她是否是披著人皮的白骨。

意識逐漸渙散，都要開始出現(xiàn)幻覺了。大叔感覺自己可能看見了天使，純白的巨大雙翼在面前張開，刺眼的光芒使人看不清天使的樣子，想必天使有著美麗安詳?shù)娜蓊伆伞?/br>
“……”

天使說了什么嗎？沒聽清楚。

下一秒，意識沉睡，陷入黑暗。

午晴一手抓住大叔的衣領(lǐng)，輕而易舉就把他提了起來。此等情形，與其瘦弱的身形形成反差。她邁著飄忽不定的步子，走入一片瑩白之中。

“真不明白為什么清明非要從這里逃出來。時序啊，縱容也要有個度吧……”午晴自言自語，轉(zhuǎn)念又言，“來吧，歡迎大叔來到我們的烏托邦！”

轉(zhuǎn)而身影沒入光芒之中。

“歡迎歡迎！”光幕后傳來少女特有的甜美聲音。

“又有新人來啦？”這是一個沒有抑揚頓挫的帶有金屬質(zhì)感的女生的聲音，假若某人第一次聽到這聲音，他一定會大吃一驚——人類不可能發(fā)出這種聲音。

“夏至，立秋，老規(guī)矩。”午晴說著，將大叔交給夏至。

機械音的女孩接過大叔，放到背上，并不感到沉重。

“夏至大力士！”立秋笑道。

“嗯，”夏至應(yīng)道，然后又嚴(yán)肅地看向瘦弱的立秋和午晴，“……人類都像你們這般孱弱嗎？”

來自改造人的不屑讓午晴立秋猝不及防。

“完全不能反駁呢……”午晴若有所思，“反駁了的話，我完美的冷面女神形象就崩了！”

“哈哈少自以為是了，你以前不也是人類嗎？”立秋嘲諷。

夏至不屑爭辯，背著大叔就走了。午晴和立秋跟了上去。只不過午晴似乎仍沉浸在剛才的氣氛中。猶豫了許久，冷面女神才緩緩開口。

“只是看起來很虛，其實在下還是很厲害的?！眻远ǖ恼Z氣讓夏至立秋反應(yīng)不及。

“很在意么？”二人默契地想。

終于，還是夏至說話。

“我開玩笑的?！?/br>
“這樣么？我又反應(yīng)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