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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紗后綻開,姹紫嫣紅一片。我赤腳過去看了一眼,樓下不知是劇組還是酒店,在底樓大門口放煙火慶祝節(jié)日。記得前年圣誕,我在衡岳山莊也放過一回?zé)熁穑湎聛淼臅r候如千萬流星,很漂亮??上Ь褪遣惶踩?,一不小心把花園里的枯葉點著了,興奮勁還沒過,我就被急轉(zhuǎn)直下的事態(tài)嚇得半死,忙著到處找盆接水滅火,差點還想用腳踩。要不是席宗鶴及時從樓上沖下來,提著滅火器把火苗滅了,都不知道會怎么樣。事后他臭罵了我一頓,不準(zhǔn)我再在房子周圍點煙火,沒過幾天還找人在屋里各處加裝了煙霧報警器和滅火球。兩年來,我連仙女棒都沒點過。所幸我們住的高,但凡節(jié)日從落地窗望出去,總能看到市里放的煙火。我推開窗,雙手撐在窗臺上看了會兒,被凍得一哆嗦,頭更暈了,只好又跑回床上繼續(xù)躺著。節(jié)日是別人的,煙火是別人的,團圓快樂也是別人的,只有感冒發(fā)燒流鼻涕是我的。我縮在床上,拿出手機給顧霓發(fā)了條節(jié)日快樂的短信,她大概在忙,過了半個小時才回我。“我快樂,它不快樂?!蔽戳伺淞藦埶肿ゴ蟀资蟮恼掌?/br>她真是實驗做太多,有毛病了,我閉了閉眼,把手機丟到了一邊。窗外的煙火不知什么時候停了,周圍連空氣都靜了下來。其實仔細聽也能聽到中央空調(diào)發(fā)出的嗡鳴,但總的還是寂靜的,靜得有種天地間只我一人的錯覺,情緒也低落起來。迷迷糊糊又睡了不知多久,再醒來是被門鈴聲吵醒的。我頭重腳輕跑到門邊,從貓眼往外望,只見有抹高大的身影臉上戴著一次性口罩,露出濃麗的眉眼,手里拎著一袋東西站在門口。我花了兩秒,才意識到那是席宗鶴。我打開門露出小半張臉:“你怎么回來了?”這樣的日子,不是應(yīng)該high到凌晨嗎?“想回來就回來了?!彼徽婆脑陂T上,強行推開了門。我咳嗽起來,看他要往里面走,提醒他:“我得的是流感,你小心被傳染?!?/br>他回頭看我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臉:“所以我戴著口罩?!彼谏嘲l(fā)上坐下,將手里的袋子放到茶幾上,“我給你帶了素粥,你吃點吧?!?/br>這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稀奇不已,坐到一旁打開袋子一看,香氣撲鼻而來,還真是滿滿一碗山藥玉米粥。“你是特地給我?guī)У膯幔俊?/br>粥有些燙,我吃得很慢。山藥和玉米甜糯可口,米也有種特殊的清香,給予一天沒什么食物落袋的腸胃以最好的慰藉。“你非得問的這么清楚嗎?有的吃就不錯了。”他環(huán)臂靠在沙發(fā)上,姿態(tài)放松。我厚著臉皮笑道:“你不否認(rèn),就是特地給我?guī)У牧??!?/br>他嘴的位置動了動,我猜他是笑了,只不知道是哪種笑。我吹著粥,他打開電視看起來,無意中定在了江暮的一檔節(jié)目上。這是一檔選秀類的節(jié)目,江暮在其中擔(dān)任導(dǎo)師。節(jié)目主旨就是膾炙人口,博大眾一笑,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就連晉級名單,都是精挑細選而出。席宗鶴看著看著,眉心漸鎖,忽然很生氣地換了臺。“什么東西。”我小心觀察他的臉色:“近兩年他參加了許多這樣的綜藝節(jié)目,雖然大家都知道是做戲,但這的確是增加曝光度的一種好方法?!?/br>席宗鶴掀起眼皮看我:“嘩眾取寵罷了,好什么?”我一下噤聲,乖乖吃粥。他一直很排斥這種選秀節(jié)目,認(rèn)為演員的本質(zhì)工作便是演好戲,他們又不是選角導(dǎo)演,哪有資格去評價別人的好壞。沒失憶前,他就看不上江暮參加這些綜藝,想不到失憶后,還是看不上。果然,有些東西無論記憶再怎么消失,都是共通的。窗外再次燃起了煙火,一朵朵接連綻放,將黑夜都染成了白晝。我放下碗跑過去看,剛要開窗,手腕便被身后趕來的席宗鶴握住了。“別靠這么近。”他將我拉離了窗邊,只讓我站在一米外,隔著玻璃窗看。我心中一動,抬頭看他:“你不是怕它炸到我吧?”席宗鶴垂眼看著我,睫毛濃密纖長,彷如雀鳥的尾羽。屋外煙火每每炸開一朵,便在他睫毛上形成絢麗的色彩。叫人目眩神迷。他不說話,卻要比說任何話都來得撩人。今天這是怎么了?難道因為過節(jié),他就打定主意要對我好一點?我緩緩靠過去,一點點拉近彼此的距離,最終隔著口罩吻在了他的唇上。比這更深入更火熱的吻我們不知道有過多少,可我總覺得遠沒有今天這個清清淡淡的吻來得親密。可能還是因為氛圍吧,輕觸即止的吻,現(xiàn)在中學(xué)生都不帶這樣純情了。吃過大魚大rou偶爾來碟青菜蘿卜,就會感覺格外爽口稱心。“顧棠,我……”他剛要開口說什么,門外走廊突然響起吵鬧的人聲,像是一對男女正在放肆大笑。席宗鶴聽了一會兒,抬腿快步往外走。我聽著那男的聲音有些像江暮,女聲也很耳熟,便也跟了過去。一打開門,席宗鶴就定在了那里,視線看著一個方向,神色不明。那兩個嬉笑的聲音更清楚地傳了進來,像一對肆無忌憚的情侶,喝得醉醺醺,完全不顧他人的目光,在走廊親熱打鬧。我自席宗鶴身后探出頭去,看到江暮將一個長發(fā)女孩壓在墻上親吻,那女孩勾著他的脖頸,用膝蓋磨蹭他的大腿外側(cè),裙子因為姿勢掀到了腿根,差一點就要看到底褲。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們的目光,江暮抬起頭,劉海凌亂地垂在額上,一點不像做了壞事被抓包的人,表情毫無心虛,甚至還有閑情沖我們飛了個媚眼。我看到了那女孩是誰,怪不得我要覺得耳熟,那原來是楚腰。她果然是個很有野心的女孩,這次也終于找對了人。江暮摟著人往他那間屋子走去,臨走還問我們,或者只是問席宗鶴:“要一起嗎?”我感到席宗鶴全身的肌rou在一瞬間繃緊了,特別害怕他像一頭獵豹般沖出去,把江暮撕成碎片。江暮沒有等到回答,頗為遺憾地轉(zhuǎn)身走了。我見席宗鶴一直沒動靜,使了點力將他扯進了屋。他滿腹心事,怔愣著走到沙發(fā)前重新坐下,取下了自己的口罩。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個心情,只好小心觀察。“到底是人心善變,還是我從來沒有了解過他?”他扶著額頭,臉上充滿疑惑,問我,“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發(fā)現(xiàn)他真的很喜歡問我一些難解的問題。“他是什么樣的人,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啊,是你自己不信?!蔽铱缱谒壬?,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