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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睡多了吧?!彼^腦昏沉,眼睛酸澀,渾身乏力,但就是睡不著,白天也是一樣。只是最近景澄每天上午要到市局工作,然后趕在她午睡醒來之前回到醫(yī)院陪她。晚上還要抽空遠(yuǎn)程處理一部分工作,照顧她吃飯洗漱外加夜里陪床,她實在不想讓他多擔(dān)心。 景澄抓過手機,“跟美景他們通個視頻?!?/br> “這都快兩點了,你這樣不會覺得不道德嗎?” 出乎倪澈意料,視頻很快就被接通了,車燈的光柱里,瞿美景穿著枚紅色的沖鋒衣,戴著雪白毛線帽子和手套正咧著大嘴歡快地朝鏡頭揮手,“哥,看到了嗎?我現(xiàn)在就把鏡頭轉(zhuǎn)過去,很漂亮的!倪澈jiejie趕緊許個愿哦,快點快點——” 病房里沒開燈,對方看不到他們這邊,景澄還很貼心地故意用手指遮住了攝像頭,他知道倪澈現(xiàn)在不想見人。 屏幕中的視角對準(zhǔn)了遠(yuǎn)方的夜空,雖然不是專業(yè)的觀測設(shè)備,還是能隱約看出幽黑的夜幕下一道道淺淡的亮白光痕倏然劃過,恍若星雨。 “這是……流星嗎?” “嗯,讓你許愿呢,快點?!?/br> 倪澈十指交疊握拳在胸口,我希望……爸爸mama和哥哥……不要恨我?!斑@樣許愿不會靈驗的吧,是作弊呢。” 她話音剛落,便聽見視頻里美景高聲大喊,“我、希、望——倪澈jiejie剛剛許的愿望能夠夢、想、成、真——” “看吧,有人幫你二傳,不算作弊的?!?/br> 倪澈揉了揉發(fā)酸的鼻子,“你把流星雨的事兒告訴美景了?誰在幫她拍視頻?” “……過來打個招呼,躲什么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瞿美景的聲音伴著晃動不清的畫面?zhèn)鬟^來,“當(dāng)初抱著玫瑰花在醫(yī)院樓下表白也沒見你這么害羞啊……誒你小心樹藤……” 隨即,畫面忽地飄高,定格到夜空上不動了。 “鬧夠了么你……”童潛的抱怨響起,周遭是窸窸窣窣踩踏落葉的聲音,隨即手機重新被撿起來。 這次畫面對準(zhǔn)了童潛,他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略顯尷尬地擠了個笑容,“倪老師,那個,早日康復(fù)……”“你又干嘛?”他抬手去拍鏡頭對面伸過來撥掉他頭頂一片枯葉的那只芊芊玉手。 “我覺得他們兩個挺合適的。”景澄毫不避人地跟倪澈說,大概對面兩個也聽得一清二楚,然后不等有任何反饋他直接按斷了視頻。 “小P孩兒!還學(xué)人家公開表白,虧他怎么想得出來!” “哦,那你是比較接受廁所讀物塞爆郵箱那種含蓄的方式嗎?”倪澈挑眉睨著他。 ☆、尾篇(15) 周五下午五點四十,拖堂十分鐘的104案總結(jié)會終于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圓滿結(jié)束,大家懷著“打土匪、分獎金”的愉悅心情三五一群地走出會議室,摩拳擦掌地奔赴聚餐飯館。 景澄換下制服疾步從辦公室走出來,舉著手機打電話,“……剛下班,直接去接你,路上可能堵車,你先吃飯別著急……” 他剛收了線,景良辰便從身后沒正形兒地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倪澈今天出院了?用不用我過去幫忙拿東西?” “不用,繃了這么久,你跟他們熱鬧熱鬧去吧?!?/br> “她還是不愿意見人?” “嗯?!本俺涡睦锴宄?,倪澈不想見人主要是對她自己的狀態(tài)有點自卑,甚至好一段時間她連鏡子都不照,“她的睡眠很差勁,一整晚斷斷續(xù)續(xù)地合眼三四個小時還全都是淺睡眠,白天人又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來?!?/br> “現(xiàn)在不是有很多安神助眠的藥?據(jù)說中藥配方的副作用小,也不會藥物依賴?!?/br> 景澄搖搖頭,“試過一些方法都沒什么明顯效果,再說她現(xiàn)在吃的藥林林總總已經(jīng)夠多的了,連我看著都覺得飽了,虧她一把一把捏著鼻子硬灌進去。” “我聽我媽說,美景以前有段時間睡覺也特別困難,那會兒我爸就給她放在車?yán)锶缓鬂M大街繞著開,哄睡了再抱回家去,挺有效果的?!?/br> “是么?什么時候的事兒?”景澄回應(yīng)一臉狐疑。 景良辰撓撓腦袋,“好像是她兩歲還是三歲吧,記不清了——” “去你的吧!”一記雷霆白眼兒劈過去,景澄加快腳步甩掉這個不靠譜的狗頭軍師,頭也不回地囑咐,“看著程局,讓他少喝酒?!?/br> “你試試嘛,也不搭啥,就費點油而已?!?/br> *** 景澄進病房的時候,倪澈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窩在沙發(fā)椅里等他,面前的小桌上擺著晚飯,勺子還扣放在湯碗里,明顯一動沒動。 “都涼了,不吃了,咱們回家路上看看想吃什么隨便吃點?!?/br> “好。” 東西倪澈都收拾差不多了,裝成一個行李箱加一只大號手提包,弄這些忙出她一身虛汗。 景澄將兩盒巧克力和一箱原漿西梅汁送去了護士站,感謝她們這一個多月的照顧。小護士們都熱情地跑出來打招呼,頗有些依依不舍的架勢。 “外面風(fēng)大,你那件羊絨披風(fēng)放哪兒了?” “在包里?!蹦叱焊┥砣ダ痔岚睦?,新包的鏈子有些發(fā)硬,試了幾次都沒拉開,就有些著急,指尖以rou眼可見的頻率顫抖起來。景澄趕緊過來握住她的手,“沒事,我來?!?/br> 他取出披肩罩在她背上,幫她系好胸前的扣子,又將風(fēng)帽豎起來遮住她的頭。景澄一手拉著行李包,一手牽著倪澈,穿過一群小護士殷殷祝福的花癡臉表情包離開了醫(yī)院。 轉(zhuǎn)上環(huán)城路,車速仍然提不起來,周五的晚高峰異常擁堵,前面是一望無盡的紅色剎車燈。車子走走停停,兩個人也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方寸空間里流動著輕松溫暖的味道,很有相依為命的歸屬感。 “餓嗎?如果不太餓,我們就到家附近再吃飯……你有沒有特別懷念哪家店?不過那些不容易消化的暫時還不行……或者我們?nèi)ハ嫖髡舨它c些不辣的……” 景澄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唱了好一會兒獨角戲了,轉(zhuǎn)頭仔細(xì)一看,倪澈歪著頭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她瘦削的臉頰拱在帽兜里,不時被窗外一閃而逝的燈光溫柔撫過,纖長濃密的睫毛在頰邊投出由短及長的暗影,仿佛振翅欲飛的蝶翼。 倪澈兩臂交疊抱住自己,被藥物和各種不良反應(yīng)磋磨得形銷骨立仿若回到了少女時代的嬌小身材,瘦弱得似乎不堪一握。 景澄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緩緩將椅背仰角調(diào)大。開車哄睡,居然真的有效?突然覺得堵車也不那么磨人了,就這么一點點蹭回去,然后抱到樓上讓她好好睡一覺,完美! 就是不知道她不吃晚飯會不會明天早上起床低血糖,或者萬一她睡到半夜醒了肚子餓應(yīng)該準(zhǔn)備點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