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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潛扯了下倪澈的衣袖,示意她該馬上上去干活兒了,可別繼續(xù)在這兒現(xiàn)眼了。 一轉(zhuǎn)身,就見副院長大人頂著一腦門兒熱汗,姿勢相當狗腿地跑了過來,難為他年過半百一身贅rou,臉蛋子都快顫掉了。“首長,您放心,都準備好了,您公子的傷我們院絕對會盡百分之百的努力?!?/br> 景孝政點了點頭,“請讓最好的大夫過來?!?/br> “那是一定!”副院長信誓旦旦,“骨科秦烈崢教授已經(jīng)等在手術(shù)室了……” 后面又說了些什么倪澈沒聽清,渾渾噩噩地被童潛拉著塞進了電梯,“你想什么呢?這會兒不擔心飯碗被砸了?” 首長?景澄的舅舅?景澄的舅舅是首長?什么是首長?受傷的那個又是他什么人?…… 還有,景澄怎么會暈血?他從前不這樣的…… 倪澈的腦子里攪了一大團漿糊,沖進去再多的水好像都化不開。 她徒勞地轉(zhuǎn)身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自己人已經(jīng)在電梯里了,一個月的等待,就換來如此匆匆的一面? “你還行嗎?”童潛看她靈魂出竅的模樣有些擔心。 “沒問題?!蹦叱阂呀?jīng)換好衣服,狠狠地深呼吸了幾次,步伐穩(wěn)重地走進手術(shù)室。 景良辰的傷不算特別嚴重,右腿小腿的脛骨和腓骨開放性骨折,因為斷骨刺破了血管,所以場面比較血腥。這孩子倒是比較頑強,愣是一聲沒哼,見著醫(yī)生護士還掛著一張失血的白臉跟人家道辛苦。 倪澈幫他做的是硬膜外麻醉,簽告知書的時候她沒有親自出去,怕自己萬一見到了景澄又要分心,萬一見不到又會失望。 景良辰躺在手術(shù)床上,想著景澄剛剛被他嚇瘋了的模樣有點兒想笑,該!讓你上次說那種喪氣話嚇唬我,這回總算扳回一局。 他這莫名其妙地一笑,倪澈心里有點兒犯嘀咕,甚至認真地想了想麻醉劑的致幻作用。如果這位是景澄舅舅家的公子,那應該就是他的表弟,兩個人倒是長得有些像。 百無聊賴的景良辰罩著氧氣罩眼神四處亂飄,甕聲甕氣地問了一句,“大夫,我以后會瘸嗎?” 秦教授幾不可聞地輕笑了一聲,“除非你走出這間手術(shù)室就去球場踢球,否則的話應該沒那么容易瘸的。” 不會瘸的景良辰似乎放心了不少,又將視線轉(zhuǎn)到了自己能看到的麻醉師身上,對著離他最近的童潛問,“小帥哥,聽說你們醫(yī)院有個麻醉師叫倪澈,你認識她嗎?” 童潛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扭頭看向倪澈。 屋里的其他人也是一愣,心說這位官二代怎么心這么大呢,都撞成這樣了還想著打聽漂亮女醫(yī)生。瘸著腿還想追姑娘,身殘志堅的精神著實令人欽佩。 “你找倪醫(yī)生有事?”童潛語氣冷淡。 “沒事,就是問問,她這人怎么樣?好相處嗎?” 這會兒手術(shù)室里靜得落針可聞,除了那位滿腦子漿糊沒化開的當事人外,其他人都摒著呼吸等著看熱鬧,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抖出來一個大包袱,誰都生怕自己一溜號給錯過去了。 “你搭訕姑娘的這個招數(shù)好像有點兒out了。”童潛白了他一眼,學著倪澈平常的樣子,“沒有不舒服的話,最好不要說話?!?/br> 景良辰鍥而不舍,“說話了會有什么后果?” “會瘸?!蹦叱赫驹谒^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是倪澈,我們認識嗎?” 周遭爆出幾縷沒憋住的笑聲,很輕,很嘲諷。 景良辰?jīng)]想到會這么巧,他那原本就不多的羞恥心被觸動了一下。 畢竟是他哥喜歡的人,自己就這樣赤條條地躺在一層薄被單底下好像挺不好意思的,雖說醫(yī)生眼里只有病人沒有男女吧,唉,你說接個骨頭怎么就連褲衩都不讓穿呢,這個第一印象也實在太尷尬了。 “聽,聽人提過……”舌頭好像也有點兒麻醉了。 倪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心想,是景澄提過嗎?怎么提的?她沒好意思繼續(xù)追問。 一助穆醫(yī)生不動聲色地揶揄了一句,“景警官倒是頗有關(guān)公刮骨療毒的氣度?!比思夜喂钳煻?,你這是接骨泡妞,人家不用麻藥,你泡的竟然是麻醉師,可真行。其他人也都聽懂了,各自艱難地忍著笑。 景良辰的手術(shù)就在一片幽默祥和的氣氛中結(jié)束了,他被裹成一只蠶蛹抬上平床,還不忘向屋里喘氣兒的一一道謝。 倪澈讓童潛出去幫忙送病人,自己卻躲在手術(shù)室里不想出去,剛剛那一面實在太尷尬了,居然跑到景澄的家人面前保護起他來,真是能讓人羞憤致死。 景澄一直在外面守到景良辰被推出來,他掃了眼里面出來的醫(yī)護,沒看到倪澈。隨著平床走出一段距離還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心想難道她接著還有一臺嗎,中間都不出來喘口氣的? 景良辰被送到了頂樓的VIP病房,這層全部都是單間,容積率顯然比樓下小很多。景孝政叮囑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了,留下了兩個警衛(wèi)員黑臉門神似的一左一右地守在門口。 沒等景澄開口罵他,景良辰就自動自覺地覷著他的臉色,給了他一個燦爛的微笑,“這回舍不得讓我?guī)湍阆窜嚰佑土税?,大概連修車也不用我了唄?誒我說你這車是不是有點兒不吉利,剛買回來才多少天就撞了兩次了,要不修好了你這輛直接送給我,你再買輛新的吧?!?/br> 景澄看著他吊著一條腿的慘樣,有火也發(fā)不出來了,“他們應該是沖我來的……”真囂張啊,剛出來就開門紅地撞進醫(yī)院一個。 “你知道就好,我對你的大恩大德是不是有點兒無以為報?別緊張,也不至于以身相許什么的,就是以后我住你家你不能再趕我,我想住多長時間都行,除非你娶老婆才能讓我走。” 看著景澄一臉心事的模樣,景良辰有意逗他,“誒,剛才我在手術(shù)室里見到倪澈了?!?/br> 他覺得這個名字一出口,他哥的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她戴著口罩,就露一雙眼睛在外頭,不過還是能看出來是個美女,小丫頭挺有脾氣的。” “你看你這段時間跟自己過不去那副慫樣,來都來了,把她叫過來聊聊天唄,你要是不好意思我?guī)湍憬小!?/br> 景良辰說話就按了呼叫鈴把護士給喊了進來,“麻煩你把剛才手術(shù)給我做麻醉的麻醉師叫過來,跟她說我現(xiàn)在不舒服,腿疼,不對,是腿麻?!?/br> 景澄無可奈何地剜了他一眼,心里卻還是挺期待能見倪澈一面的,剛剛那個傻丫頭還是跟以前一樣,看到他有危險就什么都不顧地沖上來,怎么會有人傻成這樣? 不一會兒,倪澈過來了,進門穿過一小間會客室,轉(zhuǎn)進病房,第一眼就看到了背對著門口站在窗邊的景澄。 她的視線在那張背影上停留了一段不合理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