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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由衷,對方卻不領(lǐng)情地瞪了她一眼,“倚老賣老,拿誰當(dāng)小孩兒呢!你自己就不年輕了嗎?” 也許皮囊的確還算得上年輕,但一顆心已經(jīng)跋涉了千山萬水,再難鮮活起來。 倪澈也不爭辯,伸手摸進口袋掏出嗡嗡震動的手機接電話,“好,馬上上來?!?/br> 她利落地切斷電話,將沒吃完的串連同杯子一并丟進垃圾桶里,“走吧,干活兒了。如果今晚能按時下班,我請你吃飯吧,謝你的救命之恩?!?/br> 童潛樂顛顛地跟了上去。 他很聰明,也很用心,交待過的事情都能做得一板一眼,很讓倪澈省心放心。 難得的是,遇到不懂的,他會自己先去查書看資料,歸納出最核心的難題再同倪澈請教討論,從不用那些弱智的問題煩她。 “你想吃什么?這附近我不太熟悉,地方你來定吧?!蹦叱毫魬俚乜戳丝次鞒恋穆淙眨麄冞@樣常年呆在手術(shù)室里,陽光和新鮮空氣都是稀缺資源,尤其是麻醉科醫(yī)生,普遍膚色偏白,血紅蛋白的濃度都比普通人高。 童潛背著雙肩包又是一副學(xué)生模樣,引著她過了馬路,“我?guī)闳ァ焓剐N’,就在我們校園里,同學(xué)都說不錯?!?/br> “你校園里?有人請你吃飯,難道不該找個你平時不常去的地方嗎?天天吃的還有食欲?” “我沒怎么去過?!蓖瘽撿t腆地笑了笑,那地方是鯨醫(yī)大的鴛鴦餐廳,只有談戀愛的情侶才總往那跑。 “那……能刷卡嗎?”有了信用的人還是不太自信,萬一人家只收現(xiàn)金她就尷尬了。 “能刷?!?/br> 倪澈落座三分鐘,便看出了這里的與眾不同,連座位都是一邊沙發(fā)一邊秋千的,隨處小清新風(fēng)格,八成以上食客都是成對兒出現(xiàn),不用點菜就能讓狗糧給塞個半飽。 童潛點完餐轉(zhuǎn)過頭來看她,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這里讓你不自在嗎?” “有點,十八了還壓蹺蹺板的感覺?!?/br> “你二十五而已,比這里的很多研究生都年輕。”他朝左側(cè)斜了個眼神兒,壓低聲音說,“看那邊,還有謝頂?shù)?,你敢嫌自己年紀大?” 倪澈沒忍住,不厚道地笑出來,想著不太禮貌趕忙低下頭去。 青檸汁端上桌,倪澈舉起一杯,“昨天謝謝你江湖救急?!?/br> “你是更想謝我?guī)湍惚J孛孛馨桑俊蓖瘽撆e杯跟她碰了一下,還沒送到嘴邊,又想起什么來,“你……是哮喘嗎?嚴重嗎?” “小時候比較嚴重,甚至連游樂場里的好多項目都不能玩,長大之后好多了,可以保證不會影響工作。” “可是你從事麻醉這行還是不太適合,那些麻醉藥劑很多都有揮發(fā)性,麻醉師又是在手術(shù)室里待得時間最長的?!蓖瘽撘槐菊?jīng)地給她提示職業(yè)危險,讓她有種對方在關(guān)心自己的錯覺。 被關(guān)心也可能是一種危險,當(dāng)年景澄就是從這樣若有似無的關(guān)心開始,一點點把她騙到萬劫不復(fù),讓她身體力行地做到了“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的境界。 倪澈有些恍惚地看著童潛,目光又像是穿過了他落到別的什么地方,這使得童潛有些尷尬,以為自己過分關(guān)注對方的隱私弄得她不高興了,連忙轉(zhuǎn)移話題,招呼她吃菜。 童潛很會點菜,家常的菜式,葷素搭配,可口又下飯,倪澈空了好幾天的五臟廟可算香火旺盛了一回,吃得十分盡興。 她邊吃邊聽童潛給她講一些鯨醫(yī)大的奇聞軼事,有現(xiàn)實有傳說,和她孤單枯燥的哈佛生涯像是兩個世界。本來她也應(yīng)該在這里的,吃同樣的飯食,感受同樣的氛圍。 “你老家是哪里的?” “唔?”倪澈愣了一下,淡淡地答,“鯨市?!?/br> “哦,原來你是本地人,一點兒口音也聽不出來?!蓖瘽摻o她的杯子里添水,“女孩子留在本地挺好的,可以跟家人住在一起?!?/br> “我自己住。”倪澈抬頭看了他一眼,“我沒有家人,父母都過世了?!?/br> “對不起?!蓖瘽摲吹癸@得更緊張,像是玩排雷不小心點到□□,慌忙舉著杯子假裝喝水,卻發(fā)現(xiàn)是個空杯。 倪澈做了個嘴角上翹的動作,卻又不太像笑,“沒什么。你的家庭應(yīng)該挺幸福的吧,感覺你是那種在沒什么雜質(zhì)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男孩,自帶陽光那種?!?/br> “哦,我家挺好的,就是普通人家,我還有個jiejie已經(jīng)工作了?!贝蟾攀遣幌胗|及倪澈的痛處,童潛也不愿多談自己的家庭,隨即又跟倪澈聊了聊美國的大學(xué)生活。 他心里卻一直在分神地猜想,究竟她成長的環(huán)境里會有什么樣的雜質(zhì)呢?她被疾病束縛的童年里也是這樣孤孤單單沒人陪伴嗎? 他以英雄救美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她面前,一眼就看穿她拙于照顧自己,甚至對吃飯喘氣這種基本生存問題都不上心,男人初成的保護欲仿佛瞬間就被激活了。 “等會兒我可以送你回家嗎?”醞釀了好一會兒的話,被騎士精神慫恿出口,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起來。 “有這時間你不如去圖書館看會書,或者去打場籃球?!?/br> 倪澈起身結(jié)賬,卻被童潛搶先了一步,“這里刷卡的,但只刷校園一卡通,我是男的,吃個飯怎么還能讓女孩子付錢?!?/br> 走出餐廳,迎面遇上幾個抱著籃球渾身熱汗的男生支楞巴翹地沖這邊打招呼,看到童潛跟個女孩兒一起,臉上都掛出揶揄的笑,有的還在擦身而過之后荒腔走板地吹起了口哨。 “他們就愛開玩笑,你別介意?!毙『旱哪樝燃t上了,紅得倪澈也想跟著笑。 路邊停了輛鈦灰色標致308,倪澈微微一怔。 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她就留意到這輛車停在院門口的臨時停車位,自從修車店老板娘提到這個車型,她便自動生成“視網(wǎng)膜效應(yīng)”,眼球?qū)⒅車倪@類車全部過濾出來高亮顯示。 校園里不允許外部車輛亂入,更不能隨意??浚俟珴降木炜梢猿?。 童潛仍舊鍥而不舍地追問,“我可以送你回家嗎?天都黑了?!?/br> “嗯?你說什么?”倪澈轉(zhuǎn)過頭,一臉左耳進右耳出的茫然。 童潛氣餒,好容易提起來的勇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再問一次可就真是第三遍了,如果對方說不用,他感覺自己真的能當(dāng)場被懟個窟窿。 倪澈像是回過神兒來,“哦,那個……我今晚坐公交車回去?!?/br> 童潛直接跟著她往公交站走過去,她也沒拒絕,像是根本沒覺得有人送她回家是個什么要緊事兒。 這會兒過了晚高峰,路上通暢,車里人也不多,靠窗座位有人下車,童潛讓倪澈坐過去,自己搭著欄桿站在她身邊。倪澈一直扭著頭看窗外,也不跟童潛說話,弄得他不像是護花使者,倒像個恰好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