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 熟悉

    陳警官聽到電話的第一時間就反應(yīng)過來那幾個孩子可能出事了，一邊通知局里的同事一邊開車趕到了學校。

    劉文磊看到陳警官，來不及說話，直接拉著他向著圖書館里面走去。

    不知道什么原因，電梯顯示的是正常運行中，并沒有損壞。等兩人進入電梯，劉文磊才喘著粗氣告訴陳警官事情經(jīng)過。

    他們在早上看見了許樂樂的尸體，就在昨天蘇夏死的地方?？墒菍τ谧蛱煨沟桌锏谋瘋谝环磻?yīng)卻是恐懼。

    即便他并不聰明，但他也明白了這事情絕對不正常。

    然而在陳警官趕過來的這段時間，許歡歡一直試圖去天臺。劉文磊感覺到事件不對，一直攔著她。就在陳警官趕過來的同時，許歡歡趁他一時松懈跑進了圖書館。

    “我們坐電梯上去，一定比她跑樓梯快，她體力并沒有多好?！眲⑽睦诤完惥僬f。

    陳警官卻皺著眉，有些擔心：“許歡歡的精神可能出了問題，這兩天對她的刺激太大了?！?/br>
    “應(yīng)該不是，她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眲⑽睦诩m結(jié)了一下，給出了另一個答案，“我們認識好幾年了，對她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她和樂樂是雙生子，樂樂出事她應(yīng)該感覺得到，可是今天早上她叫我出來的時候雖然著急，卻并不擔心?！?/br>
    “她今天早上看到樂樂的尸體的第一反應(yīng)是不可置信。然后她說了，她感應(yīng)得到樂樂的存在，樂樂沒死?！?/br>
    “那才是最大的問題?！标惥俾曇艉車烂C，“她不相信樂樂死亡，所以產(chǎn)生了幻覺，這種時候她很可能做出什么極端的事情。”

    這時候電梯到了六樓，他們看到許歡歡在往天臺去，連忙跑了過去。

    許歡歡毫不猶豫的爬到天臺，徑直向前走。陳警官連忙拉住了她，看她一臉茫然的神色，不禁有些氣憤。

    “我知道你承受不了meimei死亡這件事，可你也想不開的話，你母親怎么辦？”

    許歡歡愣住了，神色奇異的看著他：“我沒有想不開啊，我只想去天臺看看……我想知道她當時在想什么，為什么會跳下去?！?/br>
    陳警官神情嚴肅：“你還想去哪？這里就是天臺！如果剛才我不拉住你，你就會和你meimei一樣跳下去了！”

    “怎么可能??？”許歡歡有些激動，“這里明明是……”

    她轉(zhuǎn)過身，看著眼前一片空曠的天臺，說出一半的話再也說不下去。

    “這里是……天臺？”許歡歡聲音有些恍惚，“可是我剛才明明看到，這里是……”

    陳警官看了下車后座還在恍惚的許歡歡，給沈燕歸打了電話。

    電話里，沈燕歸聽到許樂樂的死訊并不是很意外，冷靜的仿佛早就知道，反倒是對于許歡歡的異常狀態(tài)比較關(guān)心?？墒堑鹊缴蜓鄽w從上班的地方趕到學校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之后了。許歡歡表面看起來也恢復(fù)了正常，只是比起往常更加沉默。

    “陳警官?！鄙蜓鄽w看著許樂樂尸體曾經(jīng)在的地方，又看了看圖書館的天臺，“樂樂的尸體，現(xiàn)在在哪里？”

    陳警官看著她，無法理解她為何得知女兒死后還如此淡定，仿佛早就知道一樣。這讓他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熟悉感，可他還是放棄深究告訴了她：“市醫(yī)院。”

    “多謝您照顧我女兒。”沈燕歸讓許歡歡下車，“還麻煩您將文磊送回去了，我要帶歡歡去個地方。醫(yī)院那邊……還請您說一聲，我晚上會去接樂樂的尸體?！?/br>
    “好?！标惥僦缓脩?yīng)下。

    沈燕歸開車去往她上班的地方，許歡歡坐在后座一言不發(fā)。直到幾分鐘后，沈燕歸問她：

    “你在圖書館，有沒有看到什么？”

    “沒什么。”許歡歡還有些反應(yīng)遲鈍，懨懨的吐出幾個字。

    “我是你母親?！鄙蜓鄽w口氣有些不好，“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這可能關(guān)乎夏夏和樂樂兩條命，你好好想想。”

    “真的沒看到什么?！痹S歡歡聲音有些低，“不過我在爬樓梯的時候，明明記得我是爬到了六樓在找去天臺的路，可是當陳叔叔他們過來之后卻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在天臺了。”

    “你真的記清楚了？”沈燕歸突然問。

    “應(yīng)該吧?！痹S歡歡不太確定，“順著樓梯走到最上面不就是六樓么？那個旋轉(zhuǎn)樓梯太長了，我沒注意?！?/br>
    “果然啊?！鄙蜓鄽w明白了什么，嘆了口氣，“她們……應(yīng)該是沒事的?！?/br>
    “真的么??？”許歡歡強行使自己振奮起來，卻又消沉，“可她們的確是……”

    “她們應(yīng)該和你一樣，是爬樓梯去的圖書館天臺?！鄙蜓鄽w打斷了她的話，“如果當時沒有陳警官，那你就會繼續(xù)往前走，然后從天臺上跳下去。而夏夏和樂樂都是一個人去的，沒有人阻止，所以她們以為那是圖書館六樓，直接踩空，造成跳樓的假象?！?/br>
    “可是，夏夏和樂樂依舊是死了啊！”許歡歡有些暴躁，“知道了原因又怎么樣，她們活不過來了！”

    沈燕歸沒說話，停下了車。

    “到了?！鄙蜓鄽w解開安全帶，“果然你一直是個乖孩子，不像樂樂那樣敏銳?！?/br>
    “什么？”許歡歡愣了一下。

    “如果我不解釋，你怎么都想不出事情的不對，可樂樂昨天晚上就發(fā)現(xiàn)了。我讓你同她一起睡，本想是讓你看住她的。”沈燕歸嘆了口氣，“然而現(xiàn)在能救她們的只有你了，石頭那孩子的直覺很準確，可是不夠聰明……下車吧?！?/br>
    許歡歡消化著沈燕歸的話，失魂落魄下了車，卻看著眼前的地方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她一直都知道母親是在醫(yī)院工作，可沒想到居然是個精神病院，更不知道母親帶她過來做什么。

    刺目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樹木照在墻上，斑駁的光點顯得陰森而破舊。巨大的紅字被光點照耀的深淺不一，卻并不妨礙她看清。

    此方精神病院。

    第四章 此方

    許歡歡是第一次進入一家精神病院。

    她不知道是這家醫(yī)院不一樣，還是所有的精神病院都是這樣的。自從進入的那一刻起，她的身體就止不住的顫抖著。

    明明是已經(jīng)快要算是夏天的六月，卻冷的仿佛寒冬，雖然沒有風，然而那寒意卻直入骨髓。

    沈燕歸沒注意她的反應(yīng)，直接向醫(yī)院深處走去。許歡歡跟著沈燕歸，卻又忍不住去看那些三五成群不知在討論什么的“病人”們。

    直到沈燕歸停下，許歡歡抬起頭，看到院長室三個字。

    敲門進去，沈燕歸皺著眉和院長說著什么。許歡歡沒在意，只是乖巧的站在母親身后，眼睛卻瞟了一眼桌上的名片盒。

    原來這院長叫孟恒安。

    “你叫歡歡吧?！泵虾惆餐蝗粚υS歡歡說，“你覺得你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