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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人和眼前的菜,連著程婧嬈都覺得,這才幾天沒有見到父親,父親平生生地看上去老了好幾歲,上次做大手術(shù)術(shù)后都沒有如今這般的憔悴了。 母親胡亦晴的意外事故,確實給父親很沉重的打擊,這種打擊是他們這些做晚輩的完全體味不到的吧,畢竟十年夫妻,當(dāng)年又是那樣的情動,哪怕后面的二十年都是沒完沒了的爭吵,可人一旦沒了,還是抑制不住的難過和痛惜。 這頓晚飯吃的無聲無息的,飯桌上,除了程逸先問了程婧嬈民航那邊是否有消息,程婧嬈回答沒有外,就再也沒有人說過話了。 靳紫皇派出去的私人打撈隊也沒有消息傳回來,靳紫皇不甘心又加大了人手,打撈出的尸體也有兩三具了,但絕對沒有胡亦晴也沒有彼得。 飛機的殘骸也陸續(xù)從海里撈出來,黑匣子還沒有找到,這條當(dāng)天轟動一時的新聞,也隨著其它新聞的出現(xiàn),在幾天內(nèi),就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街頭巷尾聊的人也少了,大約只有當(dāng)事人和當(dāng)事人的家屬,永遠走不出這個陰霾吧。 夜半,姜民秀起夜,他不知是晚上喝水喝多了,還是最近想事情想得多,從不起夜的他,迷迷糊糊、半清半醒地爬向了衛(wèi)生間。 他還以為這是他和他媽的家,忘記了進門之前要敲門或是推一下,也沒注意衛(wèi)生間的燈是打著的。 等著他把衛(wèi)生間的門推開,正好和他媽撞了一個正臉,他幾乎撲進他媽的懷里,所有的不清醒在他媽身上獨有的一股清香呼進口鼻時,他瞬間就神智回歸本位,眼睛都睜大了。 “怎么了,嚇著了?” 程婧嬈沒覺得有什么,自己兒子,自己身上掉下的rou,母子兩個在衛(wèi)生間撞到有什么的,她雖是剛洗完澡,但是圍著巨大的浴巾,沒什么不合規(guī)矩的地方,他兒子更是衣著規(guī)整,長袖睡衣褲。 “沒,沒有,就是沒想到會撞到您,”姜民秀晃了晃頭,那是他媽,他有什么好緊張的,他回頭望了一眼衛(wèi)生間對面掛著的鐘,“這么晚了,才洗澡嗎?” 他是知道他媽最近這幾天總是失眠的,還熬過蜂蜜牛奶給他媽安神,但也是沒見什么效果。 “之前洗過了,覺得渾身燥熱,又洗了一遍,清醒清醒,也舒服舒服。” 程婧嬈在兒子面前,還是難得的笑樣的,她在醫(yī)院昏睡時,兒子急切中叫的那聲媽,溫暖到她的心里。 “噢噢,那您早點睡吧,” 姜民秀快速地瞥了他媽裹著浴巾的胸口處,低垂著微紅的臉,擠進了衛(wèi)生間里,“我方便一下?!?/br> 程婧嬈看著兒子害羞得小老鼠似的,笑了笑,關(guān)好衛(wèi)生間的門,回自己臥室去了。 蹲坐在馬桶上的姜民秀,連馬桶蓋都沒有掀開,他想著他媽的胸口,連方便都忘記了,他媽的胸口……那里有一處很特別的疤痕。 雪白的皮膚襯著炭焦的傷痕,分外的刺目,想不注意到都不行的。 依著他媽的生活經(jīng)歷,怎么會有那樣的一個疤呢,這未免有些不可思議了,這事情他越想越覺得不太對,他是不能直接問他媽的,不過,沒關(guān)系,他還有干媽,他現(xiàn)在學(xué)會做事情迂回找套路了。 程婧嬈母親出事的那天,安薔接了一個大案子,程婧嬈那里有了靳紫皇全權(quán)負責(zé)后,她不在擔(dān)心程婧嬈,一心撲在工作上,忙得不可開焦,除了程婧嬈出院那天,為了蹭靳紫皇一頓飯才出了律所,這幾天幾乎都住在律所了,早、中、晚飯全是外賣,人生都快了無生趣了。 所以,當(dāng)姜民秀小帥哥提著一壺熬好的雞粥,專程跑來慰問她這個干媽時,安薔幾乎感動得要熱淚盈眶了。 兒子還是要生的啊,不管結(jié)不結(jié)婚、嫁不嫁人、有沒有什么傳說中的愛情,孩子還是要有一個自己的,你看看,這多貼心。 安薔頓時后悔青春年少時沒有叛逆一回,生個姜民秀這樣的娃,但隨后又想起姜民秀的朋友劉濤,她又覺得生娃這事,還是看運氣的,她在這方面一向沒什么運氣,還是別想著親兒子,多享受享受干兒子吧。 姜民秀看著他干媽吃得爽快了,一副精神愉悅又放松的樣子,才見縫插針地問:“干媽,我媽以前是不是受過很重的傷?” 安薔正回味著嘴里雞湯粥的香味,并沒有太在意他干兒子問這事的目的,順口就答道:“是啊,你怎么知道?我總覺得你媽愛暈?zāi)敲?,就是那時候落下的。” 其實不是,程婧嬈受刺激容易引起低血糖暈倒的事,是當(dāng)初程逸先和胡亦晴打架鬧離婚時落下的毛病,只不過后來認識安薔后一直沒有再犯,正巧趕上那次犯了,就被安薔誤會了。 “果然如此,”姜民秀了解地點點頭,趁熱打鐵地問:“我媽為什么會受那么重的傷呢?” 他干媽既然愿意說個開頭,他當(dāng)然想知道過程和結(jié)果。 “還不是因為你舅舅……” 安薔說到這里時,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她說這小兔崽子今天怎么會給她這個干媽送愛心粥,原來是挖坑給她跳呢。 孩子什么的,果然不是隨便養(yǎng)的,她還是徹底放棄養(yǎng)孩子這事吧,心累。 “我舅舅怎么了?” 見他干媽好好地說著,卻戛然而止,姜民秀連忙抓緊追問。 “孩子啊,你要是想知道,你可以親自去問你媽啊,”這件事,安薔可沒膽量和姜民秀說,要是讓程婧嬈知道了,還不得親自訓(xùn)她上門啊。 “我不敢啊,”姜民秀理直氣壯地說:“我怕我媽會受刺激啊,干媽,你告訴我唄,我不會說是你告訴的,我嘴嚴!” 姜民秀嘴嚴這是公認的了,但安薔仍沒有那個勇氣張口說,連連搖頭,“沒那回事,都是你想多了,你媽怎么會受那么重的傷呢。”甚至已經(jīng)不惜張嘴說謊、胡說八道到前言不搭后語了。 “我媽胸口的傷,是槍傷,我認識槍傷的,”姜民秀直接掀了底牌,“我以前和狐三混的時候,見過槍傷,狐三后背上有一處,我媽怎么會有槍傷?” 他媽一個清清白白、出身知識份子家庭、受過良好教育、令眾人羨慕的優(yōu)雅女子,實在不該和槍傷聯(lián)系在一起。 安薔沒想到姜民秀窺到這么多,還是實質(zhì)性的東西,怪不得能來詐她,她正想著編個什么謊話,先把姜民秀弄走,卻聽姜民秀先她一步說:“干媽,你可千萬別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