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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婧嬈是認識這個紅豆珠串的,她沒想到很多年過去了,姜建國竟然還留著這個東西,隨身帶著,走哪里帶哪里的。 那還是青春叛逆時期,姜建國為了追求程婧嬈,自己買的紅豆果子耐著性子串成的,送給程婧嬈求感動的。 程婧嬈當時是挺感動的,也欣然收下了,后來和姜建國分手,被她媽胡亦晴接去英國后,這個紅豆珠串就被留在姜民秀的身邊了。 她接姜民秀的時候,姜民秀身上沒帶,她也就當那東西早就沒了,只是沒想到竟是在姜建國這里。 多年前的舊物仍在,可是人卻已經(jīng)不在了,世事多變,珍惜眼前吧。 既然行程耽誤下來,程婧嬈就得另做打算了,為了排解姜民秀不愿意顯露的郁郁之情,程婧嬈給姜民秀報了留原大學向社會自辦的籃球班,還可以和林教授一起去游泳館學學游泳什么的。 男孩子還是運動中大量出汗,最能調(diào)解心情了,至于學習……有程逸先呢,程婧嬈不擔心,她那個爸啊,當她不知道呢,調(diào)教她兒子的文化課還偷偷摸摸的,弄得她兒子的壓力都跟著好大。 就在這個時候,程婧嬈所在的出版社也發(fā)生了些事情,主編因著年事已高,在三高綜合癥的影響下,身體出現(xiàn)了問題,最近這兩天終于熬不下去,住進了醫(yī)院,看這病情發(fā)展,大約要住一段時間才行。 程婧嬈提著果籃和花束去看望主編時,主編把出版社暫時托給了程婧嬈,如此,程婧嬈開始了朝九晚五、作息規(guī)律的上班生活。 程婧嬈每天早上上班之前,開車帶著兒子送去留原大學,晚上下班去程逸先那里做飯吃飯,偶爾晚上會留住在那里,偶爾會回去住。 這樣的日子一直過到出正月,程婧嬈對于出版社的大部分工作已經(jīng)掌握,運用起來游刃有余。 姜民秀的心情在幾次籃球賽中,得到了徹底的洗禮,連著個頭都竄高了許多,長勢喜人,程婧嬈真心覺得兒子帶出去,是個大男人了。 隨著寒假的結束,留原大學越發(fā)熱鬧起來,聽到姜民秀哼哼過一次歌的林教授,覺得姜民秀的嗓音不錯,就親自帶著姜民秀參加了幾次音樂系的課程,有著林教授帶頭,姜民秀再去旁聽蹭聽別的教授的課,也就自然了許多。 混得久了,留原大學大部分的教授都知道那個時而來蹭課的半大少年姜民秀,是古文系系主任程逸先教授的外孫子了。 因著程逸先在留原大學的盛名,有這么一位外公保駕護航,還真沒有人敢說道姜民秀一句半句的,這使得姜民秀四處混課的生涯,混得風聲水起。 姜民秀得承認,他大部分的課,都是聽不懂的。 他只是喜歡那種課堂氣氛,安安靜靜的,溢著筆墨的香氣,和他以前念過的課堂都不一樣,讓他找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自信心,聽著不懂,都覺得歡暢。 就這么聽著聽著,竟還有一個社團樂隊來找姜民秀加入,姜民秀還不太懂學校的許多規(guī)則,就與林教授商量。 林教授覺得可行,鼓勵姜民秀參加進去,和一群大學生們搞音樂,至少目的是單純的,環(huán)境也是單純的。 姜民秀也很喜歡,這畢竟是他出了少管所之后,交到的第一批比較正常的朋友,哪怕那些大哥哥們都比他長幾歲,他也愿意要這樣的友誼。 姜民秀回家和他媽程婧嬈一說,不出他的所料,他媽那是全力支持,還大力夸獎他懂得交朋友了,有愛好是好的。 他和他媽在一起住久了,漸漸也看出他媽養(yǎng)他的方針來:只要他喜歡、只要不有違社會和諧、只要不偏離三觀,哪怕在一般家長眼里都是不務正業(yè)、荒廢時間的東西,他媽也不會這么以認,對他都是和顏悅色的。 姜民秀能甘心混在留原大學里,程婧嬈喜聞樂見,也確實讓她省了不少心,這事她和安薔說起,連安薔都覺得驚訝。 “民秀這年紀的孩子,能在大學課堂坐得住,真是奇怪啊,”那是連有些大學生自己都坐不住的、抓住機會就想逃課的。 “是啊,前幾天還學會記筆記了,” 雖然記得有些凌亂、好多字都用只有姜民秀自己看得懂的小符號代替,但姜民秀的努力和用心,程婧嬈是看得到的,這就已經(jīng)很好了。 “這么用心,這娃值得表揚啊,我當干媽的是不是要給予獎勵??!” 安薔每見姜民秀必調(diào)戲之,在安薔心里卻是把姜民秀當成自己兒子看待的,兒子有進步的,當干媽的必須有所表示。 “那你看著來唄,”程婧嬈和安薔一點兒不客氣。 掛了安薔的電話,程婧嬈把手里的活又從頭縷順一遍,她接手的出版社,正常業(yè)務是其一,內(nèi)務則比業(yè)務還麻煩,怪不得之前老總編提起出版社的人事,總是長吁短嘆。 出版社大部分的人,都是未改制之前就在出版社的,八十年代的有,九十年代的有,甚至更老的還有七十年代的,幾朝元老一樣的疊加,使得出版社的結構整體臃腫,新生力量進入困難。 這些老人資歷在,但干勁不在,每日里庸庸碌碌混日子,得過一天且過一天,只有扯八卦的時候,最開心最上勁,一弄新項目,就全都躲著走了。 老總編念著這么多年的人情,不好處理這些舊臣子,想著他們沒有幾年就到退休年齡了,讓他們下崗送去社會上自謀職業(yè),大多人都承受不了,也就忍關他們了。 程婧嬈卻有些忍不了,這個出版社早晚落到她的手上,這般不堪的人事情況,叫她怎么拓展業(yè)務,靳紫皇有錢也不是這么浪費的啊。 程婧嬈為了改革出版社頭疼的時候,姜民秀也接到了一個緊急的電話,電話是來自于少管所他的好哥們的。 “姜民秀,我外婆上個探視日沒有來看我,我覺得她好像是出事了,你能幫我去家里看看嗎?” 打來電話的人是劉濤,通過陳京飛的允許打到姜民秀這里的。 劉濤在少管所外面,只在乎他外婆一個親人,他爸媽早就不要他了,他也心狠從來不掛念,甚至連提都不提起他們,他曾和姜民秀說過,這輩子只在乎在乎他的人,不在乎他的人,他干嘛要分神想起。 劉濤的外婆雖然年勢已高,但在看望劉濤的事情上從來不打折扣,因著過年耽誤過一次,那過年后的探視肯定不會錯過的,可是劉濤沒有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