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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暗紅的血跡格外醒目: “止?!?/br> “什么意思?” 座下眾人面色微變,馬進(jìn)良瞇眼問。 “這是不能進(jìn)的意思?!?/br> 胖商支支吾吾地低著頭:“可能是祭品不夠?!?/br> 他話未說完,也有可能是異族人惹了神靈不高興。 “什么時候能進(jìn)?” 那坐在馬上始終不說話的昳容青年忽然問。 他聲音喑啞低沉,像是流沙沉肆,讓人不由微微怔了怔。 “要再等三個月了。” 旁邊裹著紗巾的女人咳了聲道。 這祭天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雨化田坐在馬上淡淡地看著,黃沙順著暗紋袖口滑落。 “走吧?!?/br> 他揚(yáng)了揚(yáng)馬鞭轉(zhuǎn)身離開。 吳裙回頭看了眼祭臺上散發(fā)死去的巫師,微微勾了勾唇角。 這鎮(zhèn)上實(shí)在是小。 只一家客棧便擠的滿滿,裹著黑紗的姑娘將茶水端上來,便聽一個廠衛(wèi)問: “店家,我們已經(jīng)喝了三日水了,怎么還不見飯菜?” 這幾日他們一直食用著帶來的干糧,嘴角早就沒味兒了。 他這話一出,眾人立即附和。 那廠衛(wèi)本是跋扈之人,此刻見了這姑娘倒也客氣,許是她聲音太過細(xì)軟,又或許是那露在黑紗外的指節(jié)實(shí)在太白了些。 那雪玉般的光澤在昏暗的客棧里生出些亮光來。 晃得人心尖發(fā)癢。 吳裙微微低下頭,柔聲道:“我沒有下過廚?!?/br> 一群人這才注意到那雪白的指尖上竟是一絲薄繭也無。 她羞怯的樣子實(shí)在動人,聲音柔軟的像貓兒叫喚,眾人也都不忍再逼迫。干瞪著眼拿出干糧來看著那姑娘離去。 “我敢保證那裹著黑紗的店家絕對是個美人?!?/br> 個子矮點(diǎn)的錦衣青年往地上啐了口。 旁邊人嗤笑了聲:“難道你見過?” 他雖這樣問,心中其實(shí)也認(rèn)同了他的話。 那樣身姿風(fēng)儀的女人,便是宮中也找不得比這更勾人的。 幾人一言一語多是葷話,聽得從馬廄外進(jìn)來的二檔頭冷哼一聲才收斂了下來,低著頭安靜地吃著干糧。 這小客棧里靜靜地。 日落時沙坡上偶然印出一道人影來。 只一瞬間,那光暗了下去,黃沙便又重新平寂了下來。 白日里假死的巫師打著燭火跳下密道,順著沙地緩緩滑下去。 男人“哎呦”了一聲,將頭發(fā)撩到了后面,那面容赫然與客棧里的雨化田有八分相似。 風(fēng)里刀扶了扶帽子,剛要站起身來,便見桌子前坐了一位美人。 那美人穿著一身暗羽黑紗,肌膚如雪更襯得身姿裊娜多情。 她那樣靜靜躺在椅子上,雪白的腳腕兒輕輕搭在桌面。 燭火搖曳映腕兒上紅痕處,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 那是一個不屬于沙漠的美人,可當(dāng)她回過頭來,風(fēng)里刀便又覺得自己想錯了。 那雙金藍(lán)異瞳略帶笑意地看著他,在昏暗的密道中淺淺泛了些霧氣。 這樣一個令人神魂顛倒的美人,見過她的人永遠(yuǎn)不會忘了她。 風(fēng)里刀沒有見過她,可他知道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密室里的人總不會是來找他聊天的。 他清咳了聲微微行禮:“姑娘好。” 這書生做派倒是很像。 吳裙輕笑了聲,緩緩從椅子上起身。 那羽絲黑紗很美,行走間露出腕兒間孱弱的紅痕來。 她赤著腳,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青衣書生低著頭,便見她微微伸出如玉的指尖輕挑起他下巴。 那指尖很涼,也很軟,像是江南的溫柔香。 風(fēng)里刀心中微動。 吳裙挑著那下巴看了很久。 從眉眼到嘴唇,忽然嘆了口氣:“不像?!?/br> 這世上見過風(fēng)里刀的人都驚嘆于他與西廠廠督雨化田的相似,可只有面前這個美人說他不像。 風(fēng)里刀挑眉:“哪里不像?” 暗羽輕裙的美人微微搖了搖頭:“哪里都不像?!?/br> 她說著又彎了彎眸子,綢緞似的烏發(fā)俏皮地從頸邊滑落:“眼神最不像?!?/br> 她已索然無味的收回手來,風(fēng)里刀眼神微暗。 “姑娘怎知這密室?” 他也有問題要問。 吳裙看著他輕輕笑了笑,水瞳彎彎的像只貓兒:“我夢見的?!?/br> 這話自然是沒有人信的,書生也笑了起來:“什么夢?” 他目光皎黠,這樣的話倒是不招人厭煩。 異瞳美人腳步頓了頓,微微回過頭來:“一個關(guān)于寶藏的夢?!?/br> 那一眼七分溫柔三分漫不經(jīng)心,便是要將男人的心挖出來都甘愿。 風(fēng)里刀目光怔了怔,嬉笑著打渾:“姑娘夢見的寶藏在哪兒?待小生以后發(fā)了財(cái),便帶著金子來娶姑娘?!?/br> 他言語無忌,直到一把軟劍纏上了脖子。 那軟劍很柔,像是綢緞一般,輕輕拂過滾動的喉結(jié)。 風(fēng)里刀僵住了身子,舉手訕笑:“姑娘息怒?!?/br> 吳裙輕輕笑了笑,聲音羞澀柔軟:“我沒有生氣。” 她看著男人小心翼翼的雙眸道:“我只是想讓你幫我拿回金子。” 天色漸漸黯淡了下去。 客棧里靜靜地,暗羽錦衣輕輕拂過臺階,那低著頭的美人手中拿著燭臺一路往上走著。 底下廠衛(wèi)們耐不住饞意,自己在大堂里烤了羊腿吃。 那被稱作督主的男人坐在窗前靜靜地喝著烈酒。 他似乎很喜歡看風(fēng)沙,或許他看得又不是風(fēng)沙,而是這大漠中皚皚白骨。 吳裙彎了彎眸子,輕輕將花兒插進(jìn)桌上的瓶子里。 邊關(guān)風(fēng)沙大,很多花草都無法成活,可這依米花卻是例外。 那花瓣兒嬌嫩,遇了水便更喜人。 白皙的指尖輕輕擺弄著花枝,待到四方整齊才停了下來。 他們一個喝酒一個賞花倒也和諧。 直到底下傳來一聲驚叫。 矮個子廠衛(wèi)張了張嘴,鮮血卻自喉嚨里泛了上來。 “這rou有毒……” 他話未說完便斷了氣。 吃了羊腿的男人連忙伸手摳住咽喉,希望能將那毒rou挖出來。 吳裙指尖輕輕顫了顫,便見那坐在窗邊的男人回過頭來。 他姿態(tài)散漫,容貌映著樓外黃沙有種孤昳的輕狂。 “你下了藥?” 男人輕笑了聲,低沉慵懶的聲音緩緩滑過耳邊。 吳裙長睫輕輕顫了顫,微微抬起眸子來。 那雙金藍(lán)異瞳彎彎的,既羞澀又俏皮,她的聲音也帶著笑意,軟軟的撓在人心上: “我不喜歡他們?!?/br> 分明是那么柔弱羞怯的一個姑娘,殺人起來卻也毫不手軟。 那雙月牙兒似的眸子輕輕漾了些水霧,讓人不由想要親一親。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