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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之時仿佛都明朗了起來。 迷離般抬起小手,她攀上他眉眼,細(xì)細(xì)的描繪著:“原來,是你!” 那一觸,蕭翊的脊背僵硬如鐵,懷中g(shù)untang的滋味一如他心。 只是,那莫名的熟悉之感,卻又是為何? 突地伸手,捉住她不安份的小手:“你認(rèn)識我?” 她笑,那樣溫柔的笑著,像個小女孩一般的點頭,仿佛沒有力氣,只輕點了幾下,便已是氣喘吁吁,冷汗如雨。 蕭翊的心,莫名的疼! 只道她是曾在蘭陵殿是見過自己的,認(rèn)識自己也不足為奇,卻不想晚歌口中的認(rèn)識,卻是十年前的那無情一瞥。 溫柔的幫她順著氣,寒霜罩面,終還是冷言道:“不是神醫(yī)宮女么?為何自己如此病重,卻不醫(yī)治?” 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氣,自嘲而語:“再好的醫(yī)術(shù),無藥醫(yī)治,亦是枉然,更何況,我沒有病,只是被他們下了藥,而已。” “下藥?” 蕭翊自是明白這宮中的生存之道,亦明白這繁華的宸宮,有多少骯臟之事。 可是,看著懷中女人,連呼吸都仿佛泛著疼的小臉,他的心卻被狠狠的揪起,明知不可為,卻偏偏不愿放手。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往往很容易依賴上一個人。 她是恨他的,只是,在這一刻,靠在他鋼鐵般的胸膛之上,晚歌的心,似乎也變軟了,軟得以為自己就要放棄恨他的權(quán)利。 似乎有什么東西,猛然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倏地,她猛然睜大了眼,再望向他那天人如玉的臉孔時已是冷戾冰寒。 終于,晚歌又開口了:“皇上請回吧!這里,不適合你。” 正文 第26章 她想再活兩日 一個人,怎會有如此不同的兩張臉? 一張?zhí)煺嫒绾⑼?,一張冰冷如圣女?/br> 是錯覺么? 可她方才碰觸的地方,還分明有著未散的溫度,蕭翊的心迷亂了,為了這妖嬈的容顏,也為了這懷中,guntang的溫度。 “都快要死了,還渾身是刺?” 他譏誚著開口,她卻掙扎著要從他懷中爬起,只是,虛軟的雙腿,無論如何也支撐不了她身體的重量,剛站立起身子,便又重新倒回了他懷里。 半倚在他的胸口,晚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此時的她,很清楚死神與她的距離有多近。 可是,她不想死,至少在看著他死之前,她不能死。 可她真的沒有氣力殺了他。 此刻,她發(fā)燙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任是她平日里有那般武藝,可她到底還是太過疏忽,竟從未想過蕭湛送來的東西里會被下了藥。 他,是鐵了心要把她送給這個男人么? 他就不覺得有一點點的可惜么? 晚歌的心,揪痛在一起,疼! 冷汗如雨,她卻仍舊喘氣如牛的說道:“皇上,奴婢,奴婢已是將死之人,還是莫要弄臟了你的衣裳?!?/br> 她明白,只要她開口求饒,他會放過她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巴巴的來看自己,可是,要讓她對他低頭么? 她不愿意,永遠(yuǎn)也不可能愿意。 “你被他們下了藥?什么藥?” 蕭翊淡淡蹙眉,就沒見過這么倔的女子,都只剩下最后一口氣了,她居然還是強撐著意志,要與自己保護(hù)距離? 自己就真的那么惹她討厭? 還是說,這是一種欲拒還迎? 晚歌并未再開口,她中的,乃是五毒教的七容丹,這東西毒性并不太大,只會讓人渾身無力,高燒不退,類似于重癥在身。 晚歌體質(zhì)不錯,本也不懼此毒,可壞就壞在他們五日之中,均不曾喂過她粒米,她會如此虛弱,不過是餓過了頭而已。 此時,只要給她一碗米粥,只要再扛過一兩日,這毒性自己會減弱,也就再不能影響她的活動自如了。 可是,她是不可能開口問他要那一碗粥的。 如此嗟來之食,她不稀罕,哪怕是死在這役房里,她也要讓蕭湛明白,便是死,她也絕不屈服。 晚歌不言,蕭翊亦不語,淡眸掃過她如雨的額頭,他終于自懷中取出一粒米色藥丸,遞于她眼前。 命令道:“張嘴?!?/br> 看似普通的藥丸,卻散發(fā)出陣陣異香,晚歌深諳醫(yī)理,又如何不知道這東西為何物? 只是,如此稀有的東西,他竟用來救她一命? 是他太過大意,還是說自己真的太迷人? 那一刻,晚歌想笑,那笑淺淺掛于嘴角,竟那般諷刺…… 終于,她張大了嘴,狠狠吞下他手中藥丸。 她不愿接受他的施舍,但她更期待當(dāng)他得知她的真實身份的那一天,會不會因為喂她一粒芙蓉丸而追悔莫及? 她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要看著他去死,可他竟然在她身上浪費了世間僅有的兩粒芙蓉丸其中的一粒。 真的很諷刺,真的很諷刺! 正文 第27章 在他懷里睡去 藥丸入腹,似有一肌清泉之氣在腹中升起,那種沁涼的感覺讓人舒服得想要做夢。 而她,竟然也真的那樣做了,不顧他還在身側(cè)盯著她的眉眼,直接便趴在了他懷里睡著了。 閉上雙眸之時,她輕輕吐出六個字:“我要,再活兩日?!?/br> 是的,兩日…… 兩日后,那女子之癥必亂,而他也必須來接她出去。 到時候,她便再不是當(dāng)年蘭陵殿的賀jiejie了,會是名震宸宮的神醫(yī)宮女。 可是這一切,居然都拜他所賜,她最為不屑的人,卻救了她一命。她想笑,卻只是微彎起了嘴角,她要睡了,她好累,好累…… 只是,今夜,她不想再夢到那個人,那個傷她至深的偉岸男子。 蕭翊原本以為,她只是不愿意看到自己所以才假睡,不曾想,她竟真的在自己的懷里睡了過去。 還有那嘴角的笑意,淺淺若云,仿佛來不及綻放的花朵,可他竟看得那樣癡迷。 茫然間,蕭翊喃喃:“兩日,竟只想再活兩日?你習(xí)醫(yī)多年,會不知道這芙蓉丸不但能助你再活十日,還能延年益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