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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對今天晚上這些破事真是郁悶的沒邊。他抬眼,就瞳孔一瞪。就看到那被一劍刺穿喉嚨的官員又森森地站了起來,回光返照般——臉上青白猙獰,舉起手里的劍就要往刺客身上插。“走!”徐禾輕喝,剛剛被他救了,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他拽著刺客的身體一轉(zhuǎn),兩人換了位置。在那官員揚(yáng)手的一剎那,冷漠地抓住了官員的手腕。“我說,你們死都不能死的老實(shí)點(diǎn)么?!?/br>劍的寒芒映在美人的眉心。驚心動魄的麗色和戾氣。官員愣住,而死到臨頭,總會激發(fā)出無盡的潛能,生出了他最后的撼海濤天的憎恨——于是他咧嘴笑了,任由徐禾抓著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反客為主,扯住了徐禾的手臂。山洞密道打開,與危崖只有一步之遙。他往后跳,拉著徐禾,跳向那危崖深淵,恨極道:“——去死吧!”徐禾神情一白,他感覺整個(gè)人往前傾。風(fēng)很大,把他束發(fā)的紅色絲帶都吹開,如振翅紅蝶,飄向了山崖之上。整個(gè)人隨著那官員一起往下墜,墜入危崖之下。簌簌寒風(fēng)吹得衣裙獵獵,黑發(fā)亂揚(yáng)。徐禾:caocaocaocao!他今天真是命犯太歲!衰得可以!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他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住。那人的手冰冷、修長、寒蝕入骨。徐禾抬頭看。月出山河間。步驚瀾自山崖邊,隨他一起跳了下來。危崖,明月,玉色長衣卷動。一直噙微涼笑意的唇角抿下來后,那種奢華風(fēng)流的艷麗便成了雪夜行刀般的肅殺。他冷聲道:“你什么時(shí)候能讓人省心?!?/br>第48章關(guān)心則亂崖底的風(fēng)急促,盤旋在腳下,深淵如巨獸的嘴,猙獰冰冷。步驚瀾拽住他的手腕,眼眸一利,將他往上拉——他跳下來時(shí),另一只手卻還攀著危崖邊緣。侍衛(wèi)們已經(jīng)匆匆趕到,也幫忙。等到回到危崖邊,徐禾驚魂未甫,格老子的,嚇?biāo)浪恕?/br>還沒回過神,又聽到轟隆隆的聲音,回望——本來打開的石門,在這一刻,又重新關(guān)上了。步驚瀾拿帕子擦拭著手,漠然道:“你救那刺客做什么,注定是要死的,他還試圖傷害你?!?/br>徐禾一愣,那刺客老兄居然真報(bào)了仇,又想起步驚瀾那一箭,不由頭疼道:“哦他那不是想殺我,”至于那老兄想干什么他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湊了過來。徐禾如實(shí)道:“他前面剛剛救了我。我眼睜睜看他死去,不太厚道?!?/br>“救你?”徐禾道:“你沒來之前,有個(gè)官員跟被鬼追一樣,瘋了似的掐住我脖子。”說到這里,徐禾的神情一下子古怪起來,看步驚瀾:“洞里那些事,你干的?”步驚瀾明知故問,笑:“洞里哪些事?!?/br>徐禾:“殺人,放火?!?/br>步驚瀾輕描淡寫應(yīng)了聲,道:“我此行來錦州,一是接人,二便是調(diào)查貪污之事。這晚林里,無論男女,死不足惜?!?/br>他說罷,目光便移向徐禾的脖頸處,少年的皮膚很白,所以被掐過的紅印現(xiàn)在還明顯。步驚瀾微一皺眉。徐禾不由自主想到了步驚瀾從黑暗里走出來的一幕,嘖,是有夠陰森的。而此刻步驚瀾落到他脖子上的視線,叫他心跳都嚇沒一拍。徐禾往后縮了縮,左右四顧,發(fā)現(xiàn)危崖是沿著山邊的,一路通往山下,道:“先下去吧?!?/br>他又想到那刺客老哥,“那刺客呢,被困在里面了么?”步驚瀾收回視線,笑了下,“哦,我派人將他先送出洞了?!?/br>死也不是現(xiàn)在死。“嗯?!?/br>山道一路直下,盡頭是晚林。紅楓如火,在這金秋九月。濃烈的黑煙從山頭冒出,熱浪一陣一陣撲出洞口。玉桌碧樹的富貴地方,一下子變成了血色地獄。徐禾這一晚大起大落太多,神情懨懨,很疲憊。步驚瀾見他如此,安排手下,將他送回了住所,知府府衙已經(jīng)不能再住了。徐禾一走,步驚瀾臉上的笑意便淡了。將袖子里那封信抽出,交給旁邊的護(hù)衛(wèi),聲音冷漠:“將這封信送往京城?!?/br>護(hù)衛(wèi)接過信,猶豫了很久,才斗膽問出藏在心里的問題:“殿下這一行,為什么要捎上這位徐公子。”一片楓葉飄到了步驚瀾的掌心,玉色衣袂翻飛在月色里,他低頭,遮住了幽海極光般絢麗而深邃的眼眸,笑吟吟:“有他在不好么——我原先最放心不過的便是薛成鈺那一關(guān)。突如其來的貪污案,突如其來的火和信,其余人等好忽悠,薛成鈺可不,長樂珠玉,到底名不虛傳?!?/br>那片楓葉在他掌心落下,粉碎,步驚瀾轉(zhuǎn)身,語氣懶洋洋,笑意卻森然道:“現(xiàn)在有他在——薛成鈺,怕是會關(guān)心則亂?!?/br>護(hù)衛(wèi)一愣,世子這番話很有道理,但他又覺得有哪個(gè)地方不對勁。還有一個(gè)問題,他沒敢問出口。就是——為什么剛剛危崖之前,又要那么危險(xiǎn)地、舍身去救那位徐小公子呢。*一封信火急火燎送到了京城。徹夜入宮,揭發(fā)了錦州多年的貪污惡行。此同時(shí),牽扯到的,還有京城貴不可言的顧家。只是一個(gè)旁支的顧家子弟罷了,但長達(dá)十幾年的賣官鬻爵,藏在盛世和平之下,還是如根刺,卡在了皇上喉間。大怒之下,皇帝招了顧侯爺入宮,將折子直接甩到了顧侯爺面前。帝怒難消,著怒火甚至蔓延到了后宮的容妃娘娘身上。禁足一月,不得出宮。長夜將明。天邊一絲魚肚白,破曉的光點(diǎn)亮巍巍皇城。翰林院內(nèi)。官員們低聲相報(bào)。“顧侯爺出宮時(shí),臉色鐵青,想必心情也不是很好。”“錦州那邊,知府后山起了一場大火,燒死近十余名官員。那火聽聞是一名刺客所放?!?/br>“那刺客的meimei,被錦州知府玷污而死,恰趕上知府設(shè)宴迎接燕王世子,便潛入其中報(bào)仇雪恨?!?/br>“皇帝大怒,對容妃娘娘也施行了處置?!?/br>“下……下官還聽說,前月不久才任平陵縣知縣的徐家小公子,也……也參與了此事。”一直背對眾人,邊聽邊提筆審閱折子的薛成鈺,突地筆墨一頓。他動作一停,所有向他匯報(bào)的官員也都噤聲,不敢說話了。曾經(jīng)冠絕天下的長樂珠玉,如今依舊氣質(zhì)越發(fā)清絕,也越發(fā)叫人心驚膽戰(zhàn)。這位年紀(jì)輕輕的相府公子,已成整個(gè)朝廷一座新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