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1
種迷之感慨,他沒有英年早逝的最關(guān)鍵原因,大概就是薛成鈺吧。感慨過后,生出愧疚,悻悻低頭:“薛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br>再也不敢了。薛成鈺垂眸笑了一下,這話他四年都不知聽多少遍了。小騙子。最后一筆朱紅落下,劃掉一人的名字。薛成鈺抬頭,看徐禾,冷漠道:“我再發(fā)現(xiàn)一次,你就別想去錦州了?!?/br>徐禾正舉這個被子喝水解渴呢,聽了薛成鈺這話,差點嗆到,但他堅強地咽了下去。稍微想了一想,他爹娘甚至皇上太后,信薛成鈺都勝過信他,關(guān)于他的很多事,都不會直接問他,而是從薛成鈺這里了解。——哇靠,這么一想,好像真的有道理。徐禾成功被威脅到了,臉色扭曲了一下,然后非常誠心誠意的:“別別別,這次是真的了,我發(fā)誓?!?/br>這次是真的,再也不熬夜了。然后一張他本來只用花兩天的圖,因為規(guī)律的作息,硬生生搞了四天才完成。完成后,徐禾把這近一米的圖紙卷了起來,拿在手上,請了個假,溜出皇宮,到了工部。他最近經(jīng)常到的不是工部本部,而是城郊外,隸屬工部的一個試煉場地,畢竟他的玻璃就是在這邊煉制的。從馬車上下來,徐禾直奔天璇那里,一進門,話都還沒好好說,沖過去,把紙鋪開在桌子上,斬釘截鐵:“我要做艘船?!?/br>天璇差點沒被臭小子嚇?biāo)?,再低頭一看,那紙上復(fù)雜無比一看就工程龐大的船。天璇:“……我說,你小子就不能踏實一點,實際一點?”徐禾不滿道:“怎么不踏實了,你做不出來就否定它的實際性!”天璇壓根就打算和這臭小子理論,多說一點就能被氣出病來。他接過徐禾的圖紙:“行行行,先放著,先放著,十年之內(nèi)我給你做出來。”徐禾笑了起來:“說好的啊。”之后,天璇便帶他去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制造出來的玻璃。熔制、成形、退火之后,就擺放在山洞里。初代制造的玻璃還不是很純粹,慘雜了很多雜質(zhì)。但摸上去,差不多初成樣。三口燒瓶,燒杯,分液漏斗,蒸餾管,一些常見的他畫出來的玻璃儀器,都做了出來擺在一起。天璇道:“這些東西,都弄出來了,然后呢?!?/br>徐禾往前走了幾步,“然后拼好,就行了啊?!?/br>一眾山洞里提煉玻璃液的人都睜大眼在旁邊圍觀。還有工部初來乍到的一些郎中,拿著紙筆,又驚艷又震撼,看著那個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少年將幾個儀器搭建在一起,做成了一個很簡單的裝置。徐禾簡單介紹了一下一些玻璃儀器的使用。旁聽的工部郎中們一字不漏的記載了下來,畢竟不是什么很復(fù)雜的內(nèi)容,所以花費的時間也不多。做這個的初衷,是為了藥物的提純,不過想一想,其實分離提純在很多方面都有用,工業(yè)也罷,藥物也罷。扯開這些,玻璃的用處也不小。這么一想,徐禾可把自己得意壞了。天璇悶頭走路半天后,有點驚訝地問了句:“你小子,到底是個什么怪物?!?/br>徐禾沉思了會兒,糾正說:“不是怪物,是天才。”天璇:“……”徐禾笑嘻嘻,左顧右看,少年容色絕倫,張揚耀眼。旁邊來來往往的工部官員,都緊張地低頭,不敢直視他的視線。看了一圈后,沒看到那位腦子灌二氧化硅的張大人,徐禾有點稀奇:“張大人呢?”天璇道:“被下放了。”他沒見過那么事多、話也多的新人,嫌煩,干脆把他趕出了京。“不錯啊,”徐禾佩服天璇老頭這利落的性子,“看來工部還有救?!?/br>天璇:“……”什么有救沒救,呸呸呸。他算是知道為什么這小子在工部有人崇拜得要死又有人恨得要死了。為了打擊徐禾,天璇涼颼颼道:“你知道我每天會收到多少罵你的折子么。”他把手抬了抬,比了個高度:“那么多,你就不能反省一下自己?!?/br>反省一下自己?反省什么。徐禾今天心情非常好,摸著下巴,故作高深想了想,得出結(jié)論:“大概……我就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聰明男孩吧?!?/br>“……”天璇。天璇氣鼓鼓回房間,留下他一個人在工部亂逛。徐禾攤手,這老頭真是開不起玩笑。在他準(zhǔn)備離開時,一只木制的竹蜻蜓從后撞到了他。嗯?徐禾轉(zhuǎn)頭,低頭看到竹蜻蜓掉在了草地上,蹲下去把它撿了起來。還蹲在地上呢,抬頭,就看到一群十一二歲的小小少年趕過來,正在不遠處,緊張兮兮地看著他。微一愣后,徐禾笑了,把竹蜻蜓舉起,對最前面那個藍色錦衣的小孩道:“這是你的?”少年一襲黑衣,唇色如染花汁,紅得驚心動魄,木簪綰起的黑發(fā)流落,沾上草地。他拿著竹蜻蜓的手,往前舉,手腕很細、皮膚很白。黑色、白色,對比鮮明,而他笑起來時,在凈水流淵般的眼中,這一片的風(fēng)煙,都仿佛成風(fēng)月。藍色錦衣的小孩看呆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了。他不敢去應(yīng),手掌緊張得出汗,不顧周圍所有人的呼喊、不顧那人詫異的目光,轉(zhuǎn)身就跑開了。在跑的過程中。他心臟都要跳出來。他想,他是認(rèn)識他的。他爹是如今的工部侍郎。他常在這一片玩耍,也知道他爹以及很多叔叔經(jīng)常被一人氣得跳腳。每天行走時,總要把那人拿出來說一頓——諸如不知天高地厚、黃毛小子等。但是,說歸說,卻從來沒有流露出一份厭惡或者嫌棄。時間久了,他越發(fā)好奇,那個人是誰。這種好奇在那一刻,他爹目光深深凝視他,嘆息說:“你要是有那小子一半聰明,該多好啊。”時,達到了頂點。他不服。這種不服藏在心里漫長的歲月。這一天終于見到了。那個在工部早就光芒大綻、萬人矚目的少年,他甚至不需要在才華上壓制他,僅僅只是一個笑。那種經(jīng)年累月的好勝心、不服心……就消散了。*而不討人喜歡的聰明男孩,今天也在為如何順利穿上女裝而煩惱著。月底快到了,十七這一天,他約好了和不知再見一面,地點就定在大昭寺。大清早出發(fā),立在竹筏上,寒風(fēng)凜冽,穿進袖子里,徐禾凍得打了個哆嗦。大昭寺遠看還是覆著一層銀色,初春雪未化,行于山間同樣,他要時刻注意腳下,才能不踩到積雪。到約定好的禪房內(nèi),不知正拿著個本子,拿著筆在寫什么。徐禾坐他旁邊,稍微一看,抽了抽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