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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是在你手里碎的,娘娘怪罪的也只會是你?!?/br>“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合著全是我的錯,要我去她面前認(rèn)罪!你這是想我死啊?!倍吮P子的丫鬟越想越氣,越想越懼,最后崩潰地哭出聲來。本來這事兩人都有責(zé)任,另一人有些心虛,又見不慣她只會哭的樣子,語氣不太好:“你哭有用么!就這么定了,你去跟娘娘說,我再去廚房催一催。”說罷頭也不回,提著裙子快步跑向廚房。剩下的小姑娘跺腳,哭著罵了幾句。她嗚嗚嗚著,用袖子擦眼淚,但時間已經(jīng)不多,只能仰頭,拼命止住眼淚,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徐禾抽了抽嘴角,有點愧疚,又有點莫名其妙。這是打碎了宮里哪個娘娘的東西啊,怕成這樣,跟快死了一樣。那位還能吃了她們不成?但他有點過意不去,畢竟這事也是因他而起。“你別哭了,”他從灌木中間的小道走出來,聲音很清很脆,有點無奈地:“這鳥是我射死的,我?guī)湍闳ジ俏荒锬镎f吧?!?/br>正在努力調(diào)整情緒的青衣丫鬟聞言,一愣,然后通紅的眼睛就看向了徐禾。眼前男孩的衣著和打扮,一看就是宮中貴人。本來以為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蘇貴妃手下的青衣丫鬟,眼眶更紅了,一下子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覺,激動地差點就要跪下,“謝謝小公子,謝謝小公子。”徐禾有點不好意思接受這聲謝,謝什么謝啊,本來就是他的責(zé)任。心虛地道:“沒事沒事?!蓖白邇刹剑瑥乃_下?lián)炱鹉侵凰励B,“你帶我去吧?!?/br>丫鬟破涕為笑,心中落下大石頭:“是?!?/br>徐禾在走時,就一直低頭研究著鳥的尸體,他能看到鳥的身體微微滲血處有個洞,但他沒找到那根針。所以,直接射穿了鳥的身體?嘖。行了近一百步,丫鬟帶他到了一個花園。適此時節(jié),百花齊綻,群芳爭奇斗艷在這一片園子里,粉紫妖嬈,綠意盎然。透澈光線里,還有蝴蝶在花間冉冉飛起?;▓@里有個小湖,湖中心一方白色亭子。丫鬟腳步一踏進(jìn)這里,明顯呼吸都變輕了,緊張地不能自已。徐禾困惑地看了她一眼。等走近亭子,徐禾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丫鬟怕的妃子是誰。他平日里只對吃的玩的上過心思,但從長公主與昭敏郡主的只言片語里,也能了解到一些后宮的事。就比如眼前這個蘇貴妃。他娘不喜歡背后議論人長短,但徐禾能感覺得到,他娘不喜歡這位蘇貴妃。每每提及,言語里總有一種冷漠和輕視,對蘇貴妃低微的身份,以及平日里宮中恃寵而驕的姿態(tài)。徐禾對她沒什么偏見,反而還有點好奇,能把一國之君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長得會是怎樣天姿國色呢?今天他就見到了,不過最先讓他震驚的,是這位蘇貴妃暴躁的脾氣。人還沒見到,一個杯子先憑空砸了過來。扔的非常準(zhǔn),差點就砸到了青衣丫鬟的腦門。幸而徐禾眼尖,扯了她一下,她稍慢了一步,那杯子才擦著身體,碎在了旁邊。聲音清脆,杯子四分五裂。丫鬟的臉煞白,靠近亭子兩米的地方,也不敢走了,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惶恐喊著:“娘娘息怒——”徐禾:“……”媽蛋,這也太暴躁了吧。“我的東西呢?!?/br>女子盛氣凌人的聲音從亭子處傳來,每一個字里都含暴戾。丫鬟嚇得跪都有些跪不穩(wěn)。緊接著,亭子里女人起身,慢步走了出來。徐禾看到了她的容貌,是一張很標(biāo)準(zhǔn)的美人臉,柳葉眉,尖下巴。濃妝艷抹,唇色亮得跟她身上的絳紫衣裙一樣,滿頭琳瑯的珠寶,艷光燦燦里,整個人也富貴絕倫。但……也只是富貴。徐禾身邊基本都是美人,愣是沒看出蘇佩玉到底傾國傾城在哪里。她的長相讓他印象不深,脾氣倒是叫他渾身一怔。“我的東西呢?”她等得估計已經(jīng)不耐煩了,第二次,冷聲問著。青衣丫鬟嚇得話都不敢說。蘇佩玉今天脾氣明顯不太好,視線都陰冷,冰的硬的,落在人身上,像鋸齒。徐禾快要理解那丫鬟怎么嚇成這鬼樣子了……換個角色,他是那丫鬟,他也覺得自己可能會死。他停頓了了會兒,吞吞口水會,然后喊了一聲:“蘇貴妃?!?/br>聽到這聲音,青衣丫鬟快哭了。蘇佩玉才發(fā)現(xiàn)丫鬟的身后站著一個男孩。她瞳孔一縮。男孩的衣服是純黑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有富貴的金色云紋袖邊,站在那里,貴氣天成。他眼珠子很黑,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望著她。蘇佩玉的戾氣甚至來不及收,就被一種熟悉感給震住了。熟悉,來自這個男孩的一雙眼。太黑了,黑到連光波都能吸收。冷質(zhì)的、像風(fēng)干多年的墨。男孩臉上還有尷尬的笑容,在陽光下,看起來十分乖巧。但她就是平生一種煩躁。徐禾是真的很不好意思啊,被她這么一看,就更不好意思了。他也不能直接說打碎了啊,等他走后著丫鬟又有的受的。“我今天頂著日頭,走了很久,渴得不行,恰好撞見這丫鬟手里端著碗蓮子羹,就不顧其他,直接搶了過來喝?!彼行┣敢獾匦Γ骸昂韧瓴胖涝瓉硎悄阋?,特意過來同你說聲抱歉,要不我等會兒再去給你端碗過來吧。”一陣沉默。蘇佩玉盯著他良久,陰云密布的臉上突然就慢慢放霽,她扯出一個笑容,問道:“是徐家的小公子么?”“……是。”徐禾應(yīng)了她。蘇佩玉這回真笑了起來,她的所有戾氣掩藏在眸光盈盈后,道:“難得見你一次呢。一直只聽到你的名字?!?/br>“哈哈,是嗎?”臥槽。這怎么寒暄上了?蘇佩玉朝他伸出手,“這外頭曬得很,去亭子里避避如何?”“不、不了,我下午還有課?!毙旌瘫凰裏崆榈糜悬c受不了,“今天這事……”蘇佩玉收了手,微笑:“沒事,一碗蓮子羹而已?!?/br>徐禾心里舒了口氣,又夸道:“這個丫鬟心倒是挺善的,蘇貴妃也是教人有方?!?/br>婢女伏在地上,惶、神情恐不已,心里卻得救般舒了口氣。蘇佩玉笑得眉眼彎彎:“小事而已?!?/br>徐禾也勉力笑著,點了點頭。他再一次意識到,系統(tǒng)給自己的身份是多么貼心。在這個朝代簡直就是一個外掛了。“謝謝。”經(jīng)歷了這么一茬事,他也沒了再測驗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