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清澈，您老人家也無大過，何來的卑賤？”

    林溫聽到聲音連忙放下筆一瘸一拐的迎出門，“九妹來了?！?/br>
    老乞丐也認出了林清婉，連忙要跪下。

    林清婉便一把扶住他笑道，“老人家莫要折煞了我?！?/br>
    老乞丐看著他爆裂且黑乎乎的手，一時羞愧的縮了回去。

    林清婉也看到了，并不介意的改而扶住他的胳膊，直接把人扶正了才低頭看向幾個小孩。

    “你們年紀這么小，怎么不去育善堂？”

    老乞丐連忙道：“這幾個孩子都是育善堂的，不過冬天無事做，所以出來走走?！?/br>
    林清婉看著他們身上襤褸的衣裳，微微蹙眉，冬至時林家給育善堂捐了一批布料，其他家也有過節(jié)時給育善堂捐贈東西的習慣，怎么這幾個孩子還穿成這樣？

    林清婉暗暗記在了心中，蹲下身與幾個孩子對視，笑問，“你們想進去看書？”

    年紀比較大的一個小男孩便小聲道：“我們不識字。”

    “沒關(guān)系，不識字可以學嘛，”林清婉笑道：“要進去不難，只要把手腳洗干凈，進去了不要喧嘩就行?！?/br>
    小男孩一怔，問道：“穿著爛衣服也行嗎？”

    “貧富從不在閱書樓的規(guī)定范圍之內(nèi)，我們只在乎干凈。”

    這話很有深意，樓里圍觀的人皆若有所思，但小男孩只聽字面意思，他臉上閃過興奮，看了幾個小伙伴一眼，然后咬著嘴唇道：“我們不識字，沒人會教我們的?！?/br>
    林清婉就笑問，“你沒試過怎么知道沒人愿意教你們？”

    她指了林溫對他們道：“這位林掌柜以前就是先生，你們要是想學就去求他吧，只要打動了他，我想他或許愿意教你們?！?/br>
    幾個孩子眼睛一亮，目光炯炯的看向林溫。

    林溫抽了抽嘴角，任勞任怨的站在一旁不語。

    是林清婉說的現(xiàn)在閱書樓里的人多為讀書人，對閱書樓的長久發(fā)展不好，也不符她的初衷，所以讓他想辦法多拉些別的人進樓里看書。

    多增加一個農(nóng)夫比多增加兩個書生的意義都大，所以剛才才想著說服這幾個乞丐進樓。

    他就是想讓大家知道，看，連乞丐都能進閱書樓，還有誰不能進來的？

    可他沒想到林清婉會直接給他這么一個活兒，難道他不僅要做閱書樓的掌柜，還要兼職教書先生嗎？

    不知道他忙，他累嗎？

    然而此時對著這幾個眼睛閃閃發(fā)亮的小孩，他心頭就不由一軟，拒絕的話就怎么也開不了口。

    林溫終究嘆息一聲，對幾個孩子道：“回去打些熱水將手腳洗干凈，明日過來我找兩本書給你們看?！?/br>
    孩子們低低的歡呼一聲，學著那些書生的模樣給林溫和林清婉團團行禮，這才蹦著跳著離開。

    老乞丐張大了嘴巴，半響才喃喃的道：“時代不同了，時代不同了啊……”

    林清婉聽到了他的喃喃細語，輕聲道：“總會越來越好的?！?/br>
    老乞丐抬起頭來，眼中含著淚道：“那是因為有了郡主這樣的人，孩子們運氣好，比我們要好得多?！?/br>
    第286章 論辯（上）

    老乞丐心中激蕩，也不知為何胸中突然升起了一股豪情，他一把推開林清婉的手，后退兩步便拜倒在地。

    林清婉連忙上前兩步將人扶起來，“您老人家這是在做什么？”

    老乞丐低著頭，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哭著笑道：“我這是替孩子們謝謝郡主，殿下許他們進閱書樓，我不知他們能學到多少，但他們的將來肯定是與我不一樣的?！?/br>
    林清婉抿了抿嘴，緊緊握住老人的手沒放。

    此時樓里的人便也走了出來，盧瑞三人看了全場，心中既是敬佩，又是復雜的看著林清婉。

    走在前面的王驥已經(jīng)率先對林清婉一揖到底，“老人家說得對，不僅他要謝您，我等也要謝您?！?/br>
    后面的書生紛紛跟著揖禮，樓里正在專心奮筆疾書的書生察覺氣氛不對，抬起頭扭過身來便看見大家正齊齊的對門口行禮，他們不由好奇的放下筆走過來，卻看到二樓有許多人走下來，排在那些人后長揖到底。

    他們不由一怔，還是他們前面的人解釋了一句，“是林郡主來了?！?/br>
    未等他們反應，就聽門口一道清朗的聲音道：“郡主大義，這一聲謝當?shù)?。?/br>
    林清婉看著眼前青年，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他像誰，便笑道：“那也應該先謝陛下，這座樓可是陛下賜下的。”

    王驥深以為然的點頭，不是誰都能允許這樣一座樓脫離自己的掌控的，何況京城和蘇州相距這么遠。

    王驥帶頭轉(zhuǎn)身，沖著京城方向深深地行了一禮。

    林清婉見不少人都出來，便扶著老乞丐轉(zhuǎn)身道：“老人家不如先到我那兒去歇息歇息，我有些事正想請教您?！?/br>
    正打算離開的老乞丐稍一猶豫便已被驚蟄扶過去，他想了想便順從的跟著去了。

    林清婉目送他離開，這才轉(zhuǎn)身與眾人道：“你們?nèi)タ磿?，我便不打擾你們了。”

    大家卻不愿意散，有人問道：“林郡主，在下有個疑問一直想問您，卻苦于沒機會，今日不知可否占用您一些時間？”

    其他人也眼巴巴的看著林清婉，并不愿就此離去。

    林清婉見了一笑，問道：“你們只怕不止一個問題吧？”

    她想了想，然后便轉(zhuǎn)身指了對面的茶樓道：“閱書樓里不好說話，我們?nèi)ツ抢镎劙?。?/br>
    眾人聽說，紛紛將手中的書還回去，跟著去了茶樓，而還在抄書的人猶豫了一下便把東西一收，也跑了過去。

    書隨時都可以抄，但郡主不是隨時都能見的。

    對面的茶樓也是林清婉的，此時樓內(nèi)正冷清，林清婉呼啦啦帶進來一群人瞬間就把樓站滿了。

    林清婉站在二樓，扶著欄桿沖下一笑道：“小本生意，今日我就不請你們了?！?/br>
    “郡主客氣，您為我等可花了不少錢，這茶錢我們還是掏得出來的?！?/br>
    眾人紛紛應是，也不拘誰是誰，隨便拼了桌坐下。

    林清婉想了想，干脆讓人把座椅搬到樓梯口，正對著眾人而坐，“好了，倒免得我也站了，有什么問題你們便問吧?！?/br>
    “郡主倒也會享樂?！?/br>
    “這世上能享樂時為何要去受苦呢？”

    “那郡主為何要設(shè)這閱書樓呢，”那人立即就尖銳的問道：“于您來說開這閱書樓不就是受苦嗎？”

    “身體上受累，但我心里是樂的，這自然便是享樂了。幫助別人總是快樂的，何況這還是利于全天下百姓的事?！?/br>
    “這就是我要問郡主的問題，”剛才在門口出聲的書生站起來問，“郡主是想蘇州變成第二個江陵府？”

    林清婉挑眉看向他，“公子何